第23章 （23） 就此沉溺吧（1 / 2）
都說光陰似箭,高考一轉眼便結束了，為期三年的高中生涯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高考前夕,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夏暑順道帶上了薄冬。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的關係從死對頭變成了同學，到現在變成了朋友。
時間一晃而過,想當初拌嘴吵架，也就才半年多而已。
「高三再見！」
「畢業快樂！」
外麵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嗓子,整棟教學樓的人都跟著喊了起來。
放假啦，畢業啦，教室內走廊外，你追我打吵吵鬧鬧,廢紙草稿扔得滿地都是，歡笑聲中卻籠著淡淡的傷感。
名為高中的列車已經駛進了最後一站,到了該下車的時候了，下了車，天南地北，各奔東西,時間催促著長大，也催促著離別，所有揮灑的淚水和汗水終將成為獨一無二的美好回憶。
有的在忙著寫同學錄,有的忙著拍照留念,還有的在收拾著課本和筆記。
「居然還準備了同學錄？」
「寫一頁嘛。」
「興趣愛好寫什麼。」
「你喜歡什麼就寫什麼呀。」
「願望就寫考上喜歡的大學吧，夢想，唔,夢想是……」
「誰要一起拍照？」
「我要我要！」
「給我們拍一張吧,把夕陽當成背景。」
「都笑一笑,茄子！」
「耶！」
「這麼多書，都要搬回家嗎？」
「對呀，紙箱都準備好了。」
「這本不扔掉嗎？」
「才不扔呢，這可是我寫了三年的筆記。」
夏暑踩著滿地廢紙走進教室，看了眼滿是塗鴉的黑板和寫到零的倒計時，薄冬去其他班了，不在座位上。
他站著課桌前，慢慢收拾著書和文具，就好像他的動作慢下來，時間也會跟著慢下來似的。
今天是在學校最後的一天，該不該說點什麼呢？要說什麼呢，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啪嗒一下，橡皮從桌肚裡掉出去，落在地上。
夏暑下意識俯身去撿，剛彎下月要，另一隻手便出現在了視野。他蜷了蜷手指，慢了一步，橡皮被那隻手撿了起來。
兩人互看了一眼，緩緩站起身。
薄冬拿著橡皮沒給他，而是說了聲：「畢業快樂。」
夏暑：「畢業快樂。」
薄冬：「我可以要一份畢業禮物嗎？」
夏暑：「什麼？」
薄冬：「就這塊橡皮吧，可以嗎？」
夏暑抿了抿唇，本想說可以，一出口卻是：「隨便，你喜歡就好。」
薄冬：「謝謝。」
夏暑：「嗯。」
夏暑繼續埋頭收拾著，忽然，旁邊的薄冬喊了他一聲。
「夏暑。」
他的身形一頓，隱約感覺到薄冬有話跟他說，他安靜地等待著，就像幼兒園等著發糖果的小朋友。
卻在這時，有同學從樓下氣喘籲籲地跑上來，趴在門口大聲說：「拍畢業照了！」
教室裡瞬間沸騰起來。
「走啊，下去拍畢業照。」
「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呀，上次全班拍照還是高一軍訓的時候。」
「快走吧，到四班了，馬上就要拍到我們班了。」
「校服呢校服呢，都把校服穿上。」
「一會兒記得在校服寫個名字啊!」
「放心，哥一定給你留個大大的簽名！」
大家簇擁著出了教室，他們依然站在位置上，誰也沒動。
薄冬先說：「下樓去吧。」
夏暑點頭：「哦。」
薄冬問：「一會兒還要上來嗎？」
夏暑背上包：「不了吧。」
薄冬垂著眼睫：「好。」
他們跟在其他同學的後麵走下樓梯。
夏暑冷不丁開口：「你剛才有什麼話要說嗎？」
「剛才……」薄冬想了想，勉強扯著唇角，搖搖頭：「沒什麼。」
夏暑隻好說：「好吧。」
薄冬卻忽然停下腳，再一次叫住他：「夏暑。」
夏暑回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兩人隔著幾條台階，像被定住一般，久久凝視著對方。
有個聲音在薄冬的心裡大聲地呼喊著：告訴他！
可等話到了嘴邊，薄冬卻是默了默，他的心在說與不說之間徘徊著，說吧，可能會被永遠討厭，連朋友都不能做，不說吧，也許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良久，他說了一句：「我今晚就要回秀河了。」
夏暑很輕地回：「嗯，再見。」
薄冬頓了頓：「再見。」
到了教學樓下，大家都在等著，米老頭和其他科任老師也都到齊了。
有人沖著他倆招手：「薄哥，夏哥，快來啊！」
他們從夕陽的陰影裡走出去。
「來了。」
拍照地點選在教學樓下的台階，老師站在最下麵，接著兩排是女生，後麵才是男生們，個子高的全部站在最後一排。
夏暑過去後，被安排和薄冬站在後排中間，肩並著肩，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兩人的身體頓時僵住，一動也不動。
「都站好了啊，開始拍照了，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快門按下的剎那，青春的記憶也定格在了這一瞬。
集體照拍完，有的回教室繼續收拾去了，有的回了家，有的則和老師單獨拍了幾張留作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