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2 / 2)
四小姐被美人氣得笑出來,須臾,仙人般的容貌染了勢在必得的狠:「走就走了,早晚要她求我。」
『艷姬』眉梢一動,身子跪移,臉色羞紅:「奴家,奴家來求四小姐……」
魏平奚冷淡地看她一眼,未置一詞。
別院的門才有敞開的跡象,鬱枝嚇得扭頭跑走,呼吸尚未平復,一顆心在身體裡撲通亂跳。
她真的想好要做四小姐的妾麼?
鬱枝沮喪地垂著眉,嘆了又嘆。
在大炎,妾是上不得台麵的玩意,講究些的人家若寵妾滅妻必要受人詬病,若在朝為官,還得被禦史彈劾。
說來也怪,男人納妾常被文人引為風流美談,女子倘豢養麵首,要承受衛道士口誅筆伐。
遑論四小姐是女子。
四小姐許她為妾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隨便說說又該如何是好?
何況四小姐桃花滿天飛,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想爬上她的床,何必冒著被千夫所指的風險有名有實地納一個妾?
那豈非想不開往火海裡跳?
鬱枝越想越覺得自己癡心妄想,給人當妾都沒資格。
阿娘畢生最大的願望不是眼睛復明,是要她嫁個好人,生兒育女,掌一家之權,不再被壞人欺淩。
嫁人,嫁個好人,對她而言太難了。
前世今生唯一對她好的除了阿娘就是四小姐。
鬱枝難過地往家走,腦子裡想著四小姐,想來想去臉皮臊得慌。
上輩子沒聽說四小姐納了誰為妾。
她心事重重,難與外人道。
午後,鬱枝捧著阿娘編好的竹籃送到店裡。
得了店家五十文錢,不放心阿娘一人在家,急著往回趕。
小院,刁婆子和刁鐵柱爭先搶著瞎眼婦人懷裡的包袱。
包袱被抖開掉出兩錠銀子,刁婆子見錢眼開紅了眼:「我就說罷,我就說鬱枝是狐媚子,不然銀子哪來的?」
「銀子,還我銀子,那是枝枝的嫁妝錢!」
婦人撲上去搶,奈何目盲,被刁鐵柱蒲扇般的大手推在地上。
「阿娘!」
人到家門口,鬱枝臉色煞白。
刁鐵柱這一推沒想過會將婦人的頭磕在石階。
血水流出來,這對破門明搶的母子終於曉得怕,急慌慌拿了銀子就要走。
「別讓他們走……」鬱母顫聲道:「銀子……銀子……」
「阿娘,阿娘你的頭……」
這一刻,鬱枝氣狠了自己的無能。
流水巷陰暗狹窄,轎子都抬不進來。
矜貴的四小姐默然無聲地走在小巷,走了片刻,不確定道:「這是她住的地方?」
「是的,小姐。」
魏平奚一陣沉默。
驚訝腐朽裡開出一朵美艷嬌柔的花,又不免為這朵嬌花活到如今感到佩服。
安靜的流水巷漸漸有了嘈雜聲,凝著眸子聽了會,她步子忽然加快。
用來打人的細竹竿脫手,鬱枝被推搡倒地,洗得乾乾淨淨的衣裙沾了泥土。
動靜鬧得大,這麼久了都沒人出來製止,顯然沒人在意這對母女的死活。
刁婆子從最初做壞事被發現的心虛中緩過來,她胳膊挨了狐媚子一下,眼珠子轉著,惡向膽邊生。
刁鐵柱早饞鬱枝的美色,得到親娘的默許,朝鬱枝步步逼近。
小院的門被刁婆子拴好,鬱枝見勢不妙身子不住往後縮:「你別過來!」
聽到這話,魏平奚心一顫,一腳踹斷擋在門內的木栓。
砰的一聲。
木屑飛揚。
這個節骨眼刁婆子沒想到會有人來,當場嚇白了臉。
刁鐵柱褲月要帶解到一半,聞聲驟然回頭。
小院一片狼藉。
翡翠瑪瑙看得暗自心驚,再去看小臉雪白滿眼惶惶落淚不止的鬱姑娘,憐惜頓起。
鬱枝以為自己還得死一回,看見魏平奚的第一眼她渾身發顫:「四小姐,四小姐救救我們!」
那聲「四小姐」流入耳,魏平奚滔天的怒火有一瞬停滯。
薄唇微抿,她指著嚇軟了的刁鐵柱,俯下身來柔聲問道:「莫慌,他碰你哪了?」
鬱枝看了眼暈死過去的阿娘,有心要刁家母子得到應有的教訓,又怕說錯話惹得四小姐誤會她身子髒,到底選擇實話實說。
她搖搖頭:「他沒碰著我,可他想,他想欺負我……「
魏平奚深吸一口氣:「廢了他!」
哀嚎聲起。
刁家母子踢到鐵板,叫苦不迭。
鬱枝垂淚欲泣,手輕扯四小姐衣袖:「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阿娘。」
魏平奚本想問她何以曉得自己是「四小姐」,陵南府知道她名頭的多,見過她的人少。
對上美人哀求信任的目光,她將玉扇收到月要側,紆尊降貴背了瞎眼的婦人前往就近醫館。
「跟上。」
魏四小姐聲如玉碎。
死裡逃生猛地被這音色一激,鬱枝耳朵激起細微酥麻。
怔然看著背著阿娘走在前頭的四小姐,她抹了把淚,又哭又笑。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感謝在2022-02-04 00:23:45~2022-02-06 00:05: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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