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客(2 / 2)
天沒明,算著日子她早早起來張羅待客。
奈何是個瞎子,隻能動動嘴,吩咐宅院下人將諸事安排妥當。
為方便替病人醫治眼疾,年過三十素有神醫之名的藥辰子住進新宅隔壁。
鬱母在神醫督促下喝了藥,宅子裡的女管家聲音雀躍:「夫人!小姐和姑娘回來了!」
「阿娘!」
跨過宅院大門,看清阿娘那張臉,鬱枝眼圈微紅。
若鬱母眼睛看得見,決然不會想到這是她嫁人沒幾天的女兒。
一身石榴色的刺繡妝花裙,頭頂斜插一支朱紅如意簪,月要身纖妙,與同樣盛裝打扮的四小姐站在一處,端的是般配。
她家的枝枝,也是倒黴生在窮苦人家,否則憑這張臉,再有個穩固的靠山,入宮搏一搏後位都使得,哪用得著委曲求全?
鬱母看不到她容光煥發的女兒,更看不到唇邊噙笑漫不經心的『女婿』。
「嶽母。」
魏平奚朝她頷首行禮。
單為了這一禮,鬱枝在馬車裡沒少被她口頭欺負。
眼見四小姐真就言而有信禮敬她阿娘,她心窩子微暖,大著膽子拿小拇指勾了勾四小姐的指。
魏平奚美眸輕轉,麵上端莊,背地裡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撓美人掌心。
怪癢的。
鬱枝臉頰浮現一抹紅,安靜聽阿娘和四小姐寒暄。
巳時二刻,鬱母領著女兒進屋,留下魏四小姐和神醫藥辰子閒聊。
「真看上了?」
「玩玩罷了。」
藥辰子單身三十餘年,一心癡迷醫道,三十二歲的他生得俊俏白淨,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十歲。
正所謂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才進這宅院多會,這位四小姐明裡暗裡不曉得撩撥鬱姑娘多少回,心心念念的那股招人勁,可不像是玩玩。
他提點道:「魏老爺子若知你納妾,怕是要……」
「隨他。」
魏平奚眼神譏笑:「他還能打死本小姐?」
打死倒不至於,打個半死極有可能。
兩人忘年交,藥辰子昔年欠了她天大的人情,為她生了愁,翻出一袋子瓶瓶罐罐送出去:「保險起見,你拿著。」
他真怕這位秉性古怪惡劣的美人哪天會斷手斷腳。
魏家人,昔年他曾有過幾麵之緣,親情淡薄,尤其魏老爺子,說一不二的大家長風範,偏偏有個時常掀他逆鱗的孫女。
這些年,若非魏夫人護著女兒,魏平奚早不知被老爺子打死多少回了。
納妾,可不是小事!
放眼大炎朝女子到了年紀不嫁人都得受人詬病,遑論不嫁人還帶個女人回家?
她在別院怎麼鬧都行,隻要不放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也沒人敢公然和魏夫人作對。
「你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魏平奚睨他。
怕什麼?她都死了一次的人了,難得回來還不能盡興活著,那也太憋屈了。
前世礙於老爺子的專橫霸道她忍氣吞聲,忍到頭無一人念她的好。最後糊裡糊塗被人害死,死得甚慘。
她帶著一腔怨氣重生,魏家一大家子人,誰好誰歹,她大致看了個明白。
誰阻她安平快活,休怪她六親不認!
知道勸不住她,藥辰子又從藥囊扌莫出袖珍玉瓶:「這是【還魂丹】,給你救命用的。」
「謝了。」
魏平奚捏著玉瓶,不自覺看向那對母女所在的房間方位。
藥辰子極少見她神思不屬,不正經地笑了笑,低聲問道:「這還是潔身自好的魏四小姐麼,怎麼沾了女人身子,倒像是魂被勾走了?」
四小姐明眸含笑,不以為忤:「那你說,是誰勾了誰的魂呢?」
「……」
她是怎樣的惡劣性兒藥辰子早有見識,一個單純地一眼能望到底的良家女,一個深藏不露喜怒善變的花間客,還真說不準誰勾誰的魂。
按道行來講,鬱姑娘絕非四小姐對手,可情情愛愛這事,自古都玄妙非常。
萬一呢?稍有個萬一,四小姐前麵玩弄了人家,後頭且等著哭罷。
他忍著沒說,生出兩分看熱鬧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藥辰子:吃瓜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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