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身為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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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是有事求她。

滴水不漏,一石三鳥,如此心機是誰教出來的?

當年『換子』一事都有誰知道?

季青杳背後代表的可是燕太後?

顏晴神色變幻,癡癡笑了出來。

……

「母後……母後……」

皇後娘娘守在床榻為生病的女兒擦汗。

她已經一夜沒好好休息了。

「母後……」季青杳高熱退去,整個人透著滿滿的脆弱:「母後,我嗓子疼……」

「燒了大半夜,哪有不疼的道理?」顏袖捏著勺子餵她喝藥:「先把藥喝下去,待會母後餵你槐蜜。」

「嗯……」她依偎在皇後懷裡,病了一場,說話有氣無力:「母後,您能多疼疼兒臣嗎?兒臣、兒臣才是您的親骨肉,那魏平奚,不過是外甥……」

她一副不答應不肯喝藥的架勢,皇後娘娘眉眼映出兩分疲憊:「好,快喝藥。」

季青杳蒼白的臉露出笑:「謝謝母後……」

再是對女兒嚴苛的母親,在麵臨女兒生死大事上都會選擇退讓妥協,此法於外人來看或許藏著陰謀,但在顏袖看來,這是實打實的陽謀。

慈母之心,輕易不可賭。

賭輸了,輸的是女兒的命。

顏袖不敢賭。

她一夜未睡,精神不濟,看著女兒服下藥後,她堅持不住,大宮女寧遊攙扶她回房休息。

公主醒了,來探望的人很多。

顏家兩房的夫人離開後,魏夫人踏進那扇門。

季青杳虛弱地坐在床榻靜待。

母後已然回房歇下,談話未結束前沒人可闖進這間房來。

「娘。」

她聲音悲切。

魏夫人無動於衷:「太後讓你來的?她知道了?她何時知道的?她想威脅我?」

一連串的問題打斷季青杳好不容易醞釀出的孺慕,她神情倦倦:「我是你的女兒,你就不管我的死活嗎?」

「我的女兒隻有奚奚一人,你算什麼?」

「為見親娘一麵,我不惜跳湖自傷,染了風寒……」

「那是你活該,離遠點,省得過了病氣給我。」

「……」

母女二人針鋒相對,季青杳不是她這等鐵石心腸人的對手,腦袋耷拉著:「你和母後真的不一樣。她有情,你無情。」

「這也是你配說的?算起來你今日之尊榮,不還是我給你的?」

「皇祖母要你幫我。」

「那是她不了解我,我有我要做的,從不受製於人。」

「你會答應的。」

顏晴耐心有限:「別做夢了,大不了一起玩完,我這個魏夫人不做了,太後也從那位子下來,正好,我看她不順眼也很多年了。」

季青杳算到了一切,實在沒算到魏夫人厚德慈愛的背後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也是,若非瘋子,怎會做出偷換長姐孩子的事來?

「你不怕東窗事發,被母後,被顏家知道你所做的嗎?」

「既做了,就沒有怕。」

「好吧,我不如你。太後知道你的秘密,你逃不了。總有一天你會想通的。」

魏夫人上前兩步一手掐著她的脖子:「隨你們折騰,但你們要害她,不行。我說了,我有我的安排,你們毀了我的安排,就得做好覆滅的準備。」

她緩緩鬆開手,扌莫出帕子擦拭細白的指節,留給季青杳一個冷漠的背影。

「瘋子!」她低罵一聲。

「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什麼天底下母親都會疼愛自己的親骨肉,都是狗屁。知道我是她的女兒還想掐死我,有病罷!」

她憤憤不平:「罷了!不與瘋子計較,左右儀陽侯要進京了。」

走不通當娘的路子,當爹的總會向著自己的女兒罷?

若是爹不疼娘不愛,這真正的『魏四小姐』也太慘了。

她默哀了一把,蒙被子睡大覺。

……

「你說什麼?奚奚去找娘娘了?」

魏夫人轉身就走。

……

清寧院,皇後娘娘少女時期在顏家的住處。

顏袖身著裡衣躺在被衾,身倦體乏:「讓她進來罷。」

內室紫金爐內燃著安神香,魏平奚少見局促地坐在床前,乖巧出聲:「打擾姨母了。」

「知道打擾本宮還來?」

「不得不來,怕來晚了,就真見不到姨母了。」

這話裡有玄機,顏袖笑她聰明,也憐惜她的聰明:「今日還能見,說罷,來此所為何事?」

魏平奚忙起身攙扶她在床頭坐好:「有幾件事要問姨母。」

「說。」

「姨母當年因何與我母親交惡?」

交惡。

顏袖挑眉:「因她婚後生子仍覬覦陛下,因她藏了多年的情愫沒藏好被本宮看了出來。你還想問什麼?」

「不是因為母親在有風的天抱我出門,惹了娘娘的厭?」

「不是。」

「我、我有沒有可能是母親和陛下的孩子?」

「你放肆!竟敢懷疑陛下對本宮不忠?」

魏平奚斂衣跪地:「姨母息怒!」

「你膽子真的很大。」皇後沉沉吐出一口氣:「換個人來敢說此話,本宮必殺她。」

「姨母……」她輕聲道:「姨母與陛下的孩子,生下來身上可有胎記?」

顏袖不錯眼地打量她:「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求姨母告訴外甥,求姨母了……」

她軟聲哀求,如同雛鳥在和母親撒嬌,顏袖心頭發軟,心坎生出大片的悲哀:「我不知道……」

她的女兒,生下來就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那陛下呢?陛下知不知道?」

「陛下也不知,我生產那日有刺客闖入宮中,那天的情形很亂,非常亂……」

「叨擾姨母了。」

顏袖低嘆:「起來罷,別跪著了,聽說你院裡喊了大夫,誰病了?」

「枝枝陪我吹冷風,受寒了,不過不要緊,喝幾服藥就好。」

「你與她如何了?」

「什麼如何?」

看她裝傻,顏袖屈指敲在她腦門:「本宮可盼著你們相守白頭呢。」

「那不可能,總吃一樣,會膩的。」

「等你想明白自己的心,就不會說這蠢話了。」顏袖半摟著她:「那日在明水湖,沒傷著罷?」

「沒有。」

「好好待枝枝,別辜負她的心。」

「姨母,你誤會了!」

「好好的,別來煩我了。」她推開疼愛的外甥:「杳兒不容你,慣愛吃醋,這些日子你就不要來見本宮了。她雖不好,好歹還占著公主的名分。」

「是,姨母。」

魏平奚回頭看她顯然沒休息好的疲憊臉色,驀的想起枝枝所說的「前世娘娘鬱鬱寡歡心脈受創」。

她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酸楚:「姨母保重好身子,多笑笑,對身體好。」

「知道了。也對你的妾好些,否則將來吃虧的是你自己。」

「我怎麼會吃虧,我這人隻愛占便宜。」她溫聲道:「勞姨母掛慮了。」

房門掩好,腳步聲漸行漸遠,顏袖怔然看著頭頂的紗帳,由衷一嘆:這孩子,這份聰明,挺像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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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名為【以身為餌】,其實棋局上的人都在以身為餌,隻不過枝枝的身是實實在在的身。

這文是先做後愛,日久生情。奚奚現在嘴硬,等她從身世的迷霧走出來,且等著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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