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愛哭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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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魏平奚攬著她月要,困惑道:「為何要求我?可是因為愛我?」

【本小姐喜歡你的身子,你可要守好你的心。你若愛我,我回應不起,就隻能丟了你,不再見你。】

這話是四小姐當日親口所說。

鬱枝藏好一腔癡戀,眼尾起了媚,柳葉眼微彎,用上了這輩子最好的演技。

似羞非羞,似有情,又似不敢動情,始終克製著那一線的理智:「各取所需,我崇拜四小姐,想要奚奚護我和阿娘一輩子。」

眷心別院她答應為妾便是因著想攀高枝,求保護。

能說的她都說了,不能說是說謊,但最真誠的那一點她埋在心裡,不敢教魏平奚曉得。

這答案聽起來怪讓人放心,魏平奚最怕的就是被女人深愛。

前世隻是幾麵之緣累得那些人為自己殉情,真是造了孽。

這輩子重來她不想造孽,她隻想要簡簡單單買和被買的關係。

金銀,她有得是。

不怕死的膽魄,她也有。

美人贈我銷魂夜,我回之以勇、以誠、以熱情,這是應當的。

可心坎裡某個地方還是不舒服。

像是紮了一根軟綿綿的刺,尤其聽著美人講述對她的崇拜和訴求。

魏平奚鬆開她,小臉冷下來。

鬱枝緊繃的心弦仍然緊繃,手撫在四小姐柔軟的心口。

手腕被捉住,魏平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地望過來——鬱枝唇瓣微張,唇上覆了一層水光,唇紅齒白,絕好的姝艷。

「奚奚?」

被喊作「奚奚」的四小姐佯作耳聾不理人,鬱枝掙脫她的束縛雙臂柔柔摟住她的脖子,軟聲道:「奚奚?」

魏平奚喜歡聽她嬌媚的嗓音,終於肯放下那點子說不明的悶氣,眼裡漾開笑:「以後再敢騙我,看我怎麼罰你。」

鬱枝心虛,仔細一想若不騙她就要被丟棄,她別開臉,弱弱道:「那你要怎麼罰?」

一場別別扭扭的交鋒和哄勸告一段落,她心情好,沒往深處想:「說不準是要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床,亦或要你陪我玩一些獨特的小花樣,總之罰你就是罰你。」

她三句話不離那點事,想來是真喜歡她的身子。

鬱枝臉紅,七天七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住,再去想這人的花樣,上回的白玉印章她可是吃得很辛苦。

離經叛道最愛挑戰世俗底線的四小姐,在太後娘娘看來是不怕死的瘋子,在姣容公主看來是不折不扣的異類,在那些衛道士看來,又是讓人愛也讓人恨的怪胎。

世間之人,但凡在世間,哪能討所有人喜歡?

不被喜歡才是常態。

被喜歡,是榮幸。

可被深愛,對奚奚來講,就是負擔。

鬱枝在很短的時間裡想明白了這人,若她此時開口說出頓悟的那些話,保不齊會驚得魏平奚如何看她。

她不說,魏平奚也不知。

或許是因為明白了這人,鬱枝對她的喜歡更多兩分,對她的埋怨少了兩分。

倘若不被喜歡是常態,被喜歡是榮幸,被深愛是負擔的話,那這人兩輩子活得該是有多苦,才會小心翼翼拿捏與人交往的分寸?

她心裡難受強忍著,但愛一個人喜她所喜,悲她所悲,哪裡是忍得住的?

她招呼都不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魏平奚怔在那,低頭為她擦眼淚,語氣無奈:「怎麼又哭了?」

鬱枝索性抱著她哭得天崩地裂。

「……」

門外鞭炮聲響起,新年的氣氛愈發濃烈,魏平奚抱著懷裡的人陷入兩難,局促的模樣像極了初當娘的人哄孩子。

「哭什麼?」

她眉毛再次皺起來,姣好的麵容暈著說不出來的愁。

此時此刻魏平奚深有體悟:她這個妾,真是個磨人的哭包,水怎麼就怎麼多!

她一個頭兩個大。

哄人她不擅長,但……

鬱枝哭得腦袋發暈,好不容易止了淚,心口的痛楚緩緩消下去,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衣衫半褪地坐在桌子。

魏平奚從她月匈前抬起頭,笑嘻嘻:「不哭了?」

「……」

忍了又忍,忍無可忍,鬱枝一巴掌推開她頗能唬人的仙女臉,雙膝並攏,雙臂抱月匈:「你、你流氓!」

「不錯!」

「……」

鬱枝沒她臉皮厚,哭著哭著笑起來:「你這人,怎麼急了真就撿罵?」

她破涕而笑,魏平奚掏出帕子擦擦額頭細汗,慢條斯理學著她的口口勿:「你這人,怎麼哭起來和發大水似的?」

「我沒有!」

「就有!」

鬱枝看她兩眼,羞得捂臉:「你好幼稚啊。」

「你好愛哭啊。」

四小姐一臉惆悵。

「……」

兩相沉默時,天空炸開一簇大大的煙花,舉國歡慶的日子,兩人相視一笑,魏平奚抱她從桌子下來,為她穿好衣服。

一番笑鬧,從不妥協的四小姐給了她的寵妾一個相守一生的機會,作為代價,鬱枝不僅要誘著她給她新鮮,更不敢明示那顆火熱的真心。

能在一起不分開,就挺好。

大年夜,魏平奚在鬱家與這對母女一起過。

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原以為好女婿會帶著女兒回魏家過年,驚喜襲來,柳薄煙臉上的笑一直沒落下,醋得長公主喝蜜都覺得酸。

先前魏平奚那番話季容隻看到了她的狠心絕情,不懂怎麼一會沒見兩人又能好得不分你我。

魏平奚留在鬱家過年,季容也推了宮裡的幾次催請,賴在這二進的小院和她久違的心上人共度新年。

飯菜上桌,柳薄煙舉杯,長公主舉杯,鬱枝和四小姐歡歡喜喜舉杯。

杯盞相碰,滿有一家人的溫馨。

……

玄武街北,魏家。

新年代表祝福與希望的燈火點綴京城上空,往常這一夜顏晴都是不睡的。

家家團圓的好時候,身為侯夫人,她厭倦全家圍在一張桌子推杯換盞共道祝福。

因她不喜,儀陽侯並不強迫。

多少年都是過來。

顏晴跪坐在蒲團,香爐燃起裊裊青煙,內室寂靜又寂寞。

尋常這個日子身邊都有女兒為伴,然今夜阿四去了街南陪伴那對母女,顏晴克製著心底的在意與厭煩,緩慢撚動佛珠。

她不明白。

一個妾室,為何能讓阿四做到這份上?

一個妾室,竟能填滿她女兒的心,讓她學會溫柔也學會遷就。

愛情是很魔幻的東西,實在又縹緲。

你覺得它縹緲它就縹緲,你覺得它實在,它便觸手可及。

顏晴努力了多年,掙紮了多年,籌謀了多年,仍舊不能將她想要的抓在手心。

大的她抓不住,小的也沒抓住。

粒粒分明的佛珠倏爾被扯散。

劈裡啪啦落了好一地脆響。

她臉色很難看。

【四小姐說了,今夜有事晚些再來陪夫人守夜。】

李樂回稟的話回盪耳畔,顏晴拾起散落地上的佛珠,喉嚨發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一個女人便拴住了她女兒的心,憑什麼?

她多年的愛護,多年的養育之恩,竟抵不過一個身嬌體軟魅惑人的女人?

哪怕那女人是『荊河柳』。

她閉上眼,時光一寸寸地從內室的沙漏流過。

天色暗淡,有星無月。

掛在牆上的畫卷有著世上獨一無二的傾城色,白衣儒服比月光更柔美。

畫中人溫潤翩翩,一雙鳳眼,狹長迷人,容顏尤為俊美,有月之皎潔,芍藥之艷麗。

顏晴閉著眼也能想到那年那日的佳人舞,一舞,一眼,震撼了她十幾年的懵懂歲月,給了她後幾十年的奢靡妄想。

「你不在,她也不來陪我,那荊河柳真就那麼好嗎?」

魏夫人睜開眼,眼神閃過一分暴虐:「既然好,那就將她折斷!斷了的柳,還怎麼招搖?」

她站起身,輕撫畫中人的眉目,柔情似水:「阿四,你說好不好?」

……

酒過三巡,鬱枝熏熏然放下小酒杯,忽然來的一股心悸驚得她掙脫兩分醉意。

冬日黑得早,鬱家這頓年夜飯吃得也早。

鬱母不勝酒力被左右婢女扶去內室,長公主綴在後頭當小尾巴,魏平奚假裝看不見她的死纏爛打,小聲道:「怎麼了?」

鬱枝手扶額頭:「沒事。」

「端一碗醒酒湯來。」

醒酒湯一早備著,金石端了湯來,魏平奚捏著勺子餵到她的妾嘴邊。

人美花美,煙火一陣陣。

鬱枝沉醉在她少見的柔情嗬護,軟了心腸,柔了眉眼,醒酒湯越喝越醉。

她醉成一團軟乎乎的小貓,旁若無人地依偎進四小姐懷裡索口勿,金石銀錠翡翠瑪瑙紛紛退避三舍。

佳人在懷,且是一副化作水的媚態,魏平奚忍了忍,克製地親在她唇瓣:「回家去?」

一通折騰,鬱枝老老實實趴在她背上。

星光很美。

走在星光下的人更美。

從街南背到街北,到家鬱枝睡得不省人事。

李月穿過一道道垂花門邁進流嵐院,在一扇門後恭聲道:「夫人,小姐和鬱姨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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