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破不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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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屋子走來走去,怕吵著人,腳步放輕。

蝴蝶停在窗前眨眼飛走,淺寐的美人氣色紅潤,閉著眼睛,如同膽小的鳥不敢表露心裡的雀躍。

之前不信,現在她有些信了。

一年多的相守論起枕邊人性情如何,癖好如何,麻煩起來有多麻煩,沒人比她更清楚。

奚奚能為她做到這份上,不是某一天的心血來潮,是堅持好多天的『認真』。

不是玩玩而已,也不是對花瓶一般的把玩、欣賞。

殿下栽了。

除了喜歡她、想愛她,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能令天之皇女委曲求全,無怨無悔。

思及此,鬱枝又想哭了。

側過臉,不教某人看到她眼角泛開的薄紅。

她任性地想:就讓奚奚胡思亂想一陣子罷。

她太激動了,自個的情緒都照顧不來,唯有心上人在熱鍋上轉呀轉能安撫她受寵若驚的心。

美人咬唇,促狹地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過是學了奚奚一丁半點的惡劣。

應該……不妨事罷?

怎麼不妨事?

季平奚愁得食不下咽,端著小米粥餵到她嘴邊:「枝枝,你今天有沒有信我愛你多一點?」

鬱枝心尖一盪,眼皮撩起想聽她說更多。

哪知看到的是一張沮喪到不行的俏臉:「日久見人心,好罷,你總會相信的,我等得起。」

她這樣子鬱枝見了於心不忍:「我……」

「不要說話,再來吃兩口。」

瓷勺舀著熬到軟爛的米粥餵過來,鬱枝從善如流地張嘴。

是你不要我說的。

她遺憾地想。

心坎冒出一絲半縷的小竊喜,她好想問奚奚:「你究竟有多喜歡我呀?怎麼就回心轉意願意愛我了?能愛多久啊?」

她眉梢若有若無帶出一分得意,季平奚看出這分得意,親她唇瓣:「開不開心?」

鬱枝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小心翼翼道:「開心!我喝飽了,你……幫我揉揉月要?」

她大著膽子使喚公主府真正的主子。

季平奚放下粥碗,接過帕子擦拭手指,眉目舒朗:「好。」

看起來是很願意做這事,鬱枝放下心來,唇角微翹:奚奚這樣子,弄得她好像在做夢啊。

不,比做夢還驚喜。

她指尖碰了碰奚奚的臉頰——軟的,嫩的,熱乎的。

活的耶!

她強忍悸動,忍著撲到她懷裡的沖動,結果月要肢被輕輕一碰頃刻軟了身。

羞得腦袋快要冒煙。

大概是做得多了,這副身子比她想象的更喜歡這人。

見慣她這般嬌態,季平奚暗暗贊嘆她的美。

盛夏一天熱過一天,進入七月,鬱枝日子過得格外舒心。

頭頂的陰霾散去,心底的酸澀淡去,每每醒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嘗到命運的豐厚饋贈,她不僅心裡美,外在更美,美得愈發迷人生動,教枕邊人看得移不開眼。

七月十二,後院蓮池開滿花,季平奚端著魚食站在欄杆前餵魚,鬱枝抱著她胳膊與她一同欣賞魚兒競食的場景。

寸寸和有有還是沒長大的小崽子,搖著尾巴圍著主人轉,仔細看真有兩分爭寵的意思在裡頭。

鬱枝眉開眼笑,頓覺歲月靜好。

可歲月並非真正的靜好。

「殿下,少夫人,夫人那邊派人來了。」

翡翠低聲道。

季平奚眼皮一跳,沉穩著手將魚食交給一旁的瑪瑙,轉身握緊鬱枝細瘦的腕子。

「見過殿下!」

來傳話的是鬱母身邊的親信,此刻洋溢笑臉:「夫人眼睛治好了,邀請女兒女婿前往府上同樂。」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鬱枝笑顏綻放,扭頭去看奚奚,看她默不作聲一派平靜的側臉,驀的想起她說過的「阿娘眼睛治好就向她坦白」,心緒陡然一沉。

向阿娘坦白啊。

以阿娘的性子倘若知道她『賣身求榮』,怕是會氣得不想認她這個女兒罷。

女兒都不想認,遑論『女婿』?

天光明耀,季平奚打起精神來——盤桓頭頂的刀終於要落下來了。

……

柳薄煙雙目復明,藥辰子淡定地接受眾人吹捧,季容朝神醫俯身鄭重一禮,堂上氣氛融融。

婢子走進來道:「回夫人,長公主,殿下和小姐來了。」

得知季平奚要來,藥辰子有心看好友的熱鬧,輕撫胡須,原本他打算功成身退,這會嘛,想留下來看事情的後續發展。

不是他心眼壞,是認識那人那麼多年,他還真沒見過季平奚伏低做小。

鬱母眼睛恢復,想也知道後麵要出事。他以不變應萬變。

人間七月,風光絕佳,柳薄煙看花看草看藍天白雲,看哪兒都覺得賞心悅目,但她最想看的是自己十月懷胎、相依為命多年的女兒。

「快請進來!」

說完這話她急著迎出門——天大的喜事當然要和親人分享。

之前她已經看過容姐姐,容姐姐和二十多年前比起來變化不是很大,一樣的滿身風華,風采逼人。

當了二十多年的瞎子,守得雲開見月明,柳薄煙腳下匆匆,季容急忙跟上來扶穩她,免得她心緒激盪忘記看腳下的路。

「煙兒,慢點。」她提醒道。

「我曉得,容姐姐,你放開我,這段路我想自己走。」

婦人有著一雙極為漂亮的眸子,內裡藏著說不盡的韻味,看著她的眼睛人們就能想到這是一個懷有故事的女人。

出身荊河柳,柳薄煙亦不負荊河柳之名。

常言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今時明珠拂去表麵的塵埃映出原本驚人模樣,季容被她看上一眼,心尖癢癢的,拒絕的話說不出來。

歲月厚愛美人。

季容鬆開她,眸光發著燙,柳薄煙看見了,羞得嗔瞪她,月要肢慢轉留給她一個窈窕的背影。

原來『看見』是如此惹人害羞的事啊。

長公主低頭輕笑。

「阿娘!」

陽光灼熱,闖入視線的人有著一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好皮囊,身條曼麗,柳葉眼媚而不俗,端的是荊河柳家出來的孩子。

柳薄煙眼窩淺藏不住淚,還是季容在旁勸慰:「大好的日子,可別掉淚。」

眼睛剛好,她可舍不得見這雙眼哭紅。

「阿娘……」鬱枝上前抱著她。

「枝枝,娘的好女兒……」

柳薄煙克製著見到女兒的欣喜,慢慢看向陽光下身姿卓絕恍若仙姝的女子——這便是她的好女婿了。

早日枝枝說她長得好,沒想到出乎意料的好。

「小婿見過嶽母。」

想著禮多人不怪,長陽公主斂衣跪地,認認真真朝她磕了一個響頭。

她公主之尊,皇家正經出身,跪天跪地跪爹娘,便是拜見嶽母也遠不至行此大禮。

怕是事出有因。

季容太陽穴突突的,心生不妙:這是要鬧哪樣?

季容忐忑,杵在不遠處見著此景的藥辰子嚇了一跳——不會是他想的那樣罷?

柳薄煙的滿心歡喜化作滿心熨帖,急忙扶她起來:「好好好,知道你孝順……」

不過這一跪委實嚇著她老人家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女婿待女兒好得沒話說,她隻有感激欣慰的份,一手牽一個進了正堂的門。

婢女麻利沏好茶端來各類精致小點心。

吃過點心喝過茶水,陪嶽母說說笑笑足有小半時辰,季平奚看向鬱枝,鬱枝心虛,鼓起勇氣起身勾著公主殿下的小拇指,在阿娘的注視中緩緩跪下去。

兩人並排跪在那不發一言,柳薄煙驚咦出聲:「枝枝,奚奚?你們——」

雲章長公主眉毛上挑,訝異看著她的好侄女,似乎猜到什麼,不禁暗暗稱贊兩人的決心。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敢於承認,已經是有氣魄有擔當的體現。

不破不立。

她揮揮手,堂上婢子魚貫退下。

柳薄煙安靜下來,一陣後怕。

「女婿有事稟明嶽母。」

「女兒也有一事懇求阿娘寬宥。」

「發生了什麼,你們說。」

她不是經不起事的人,當年柳家家敗,逃亡途中縱使被人所害瞎了一雙眼,她也還是堅持了下來。

鬱枝啟唇:「阿娘,我……」

「我來說。」

沒道理挨打的事要心愛的女人沖在最前麵。

季平奚態度誠懇,開門見山:「我有一事騙了嶽母,實屬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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