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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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沫渾身疼得厲害,月要部以下像被架在火上烤。微微動彈五髒六腑都跟著翻滾,痛意難忍,直達頭頂。

耳邊有人啜泣著說話,聽不清是什麼。像幾隻馬蜂對著她嗡嗡,聲兒不大,貴在堅持,令人萬分煩躁。

又痛又煩之下,璃沫努力撐開眼皮,想瞧瞧究竟是誰這麼聒噪。

明晃晃的光猛地撞進眼瞳,她下意識眯眼,細細的視線裡瞥到一抹嫩黃色,吵鬧的嗡嗡聲倏地消失了。

「你醒了?」

「唔」璃沫半是疼痛半是答應地支吾一聲,發現自己趴在一張矮榻上,隻能看到對方繡在衣襟上的嫩黃春花。

用力撐起身體,手心被一把針紮了下,疼得她又趴了回去。低頭看,一顆蠶豆大的海膽珠子紮在皮肉裡,沁出一抹血紅。

留聲珠?

正當她詫異這玩意乾嘛握手裡時,嫩黃春花蹲下來與她視線齊平,嗓音裡帶著哭腔,「阿姐這次你還得幫我,你不幫我,我就完了。」

璃沫抬起眼,這回看清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眉眼明艷下巴尖尖,穿著半新不舊的碧綠衣衫,領口處磨得起了毛邊。

璃沫想起在水鏡裡看過的影像,對方正是這具身體的繼妹蘇妹白。

雖然人對上了號,但她卻不知平日是怎麼相處的,隻能含糊回答,「如何幫你?」

蘇妹白見她答應,臉上愁苦一掃而光,快快道:「就如往日一樣,別人問你什麼,你都承認是你做的就好了。」

璃沫蹙眉,她看起來像個大冤種嗎?

蘇妹白沒瞧見她的神情,自顧自道:「說起來都怪那家夥,早把東西給我不就沒事了嗎?我就看看他那魔修的娘留下什麼好東西?他跟瘋了一樣護在懷裡,怎麼打都不鬆手。師兄們一生氣就把他拉去後山了,說要卸了他的丹巢。」

璃沫眉尖蹙得更深,丹巢是修真的根基,沒了丹巢,就無法結丹無法釋放仙術。好比練武之人被砍去手腳,這種侮辱與死差不多了。

「哪個家夥?」

蘇妹白撇嘴,「墨遲唄。除了他,誰的娘會自甘下賤去做魔修?」

墨遲這兩字猶如一道驚雷,炸的璃沫猛地直起身,牽動傷口疼得冷汗直冒。

挖她的丹巢都不能挖墨遲的啊。

璃沫心下一急,神魂微微脫離□□,腦海裡灌入一堆畫麵。

她是天界上神,爹爹是九天仙君,掌管著仙洲三島。周圍海域,上到遠古神獸下到普通精怪皆屬管轄。母親是上古昆侖族長的長女。家中六個哥哥,隻她一個是女孩。她本該是世間最肆意自在的小女仙,可從母胎中就帶著死劫。

九天仙君用天材地寶鑄出一座湖心島,用修為滋養島嶼,將她養在島上隔絕厄運。

年復一年,修為越耗越多,眼看要撐不下去了。天命星君窺得天地間將發生一次大機緣,這個機緣可以將璃沫送回過去,尋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在對方尚未踏上歧途時拉回正道。

把未發生的惡事提前斬斷,可以改變無數人的命運。這樣巨大的功德和能量,足以破除她身上的死劫。

她隻有一次機會,而墨遲就是可以讓她破除死劫的那個人。

說起來這人出現得實在詭異,突然就冒了出來。魔域那樣尊卑森嚴的地方,竟會將百萬魔兵魔將的統領權交給一介凡人。沒人知道他怎麼得到魔尊的信任,隻知道他將三界攪得天翻地覆。

墨遲似乎對天界和人間都有著刻骨的仇恨,拿到兵符就迫不及待地露出利爪,放任魔族肆虐。有他在的地方黑霧遮蔽天空,空氣中充滿嗆人的血腥味。

天帝派出兵將被打得節節敗退,甚至將九重天都賠進去一半。

璃沫臨行前,魔族已經打到了仙洲三島的邊界。大家都說,墨遲的野心不止讓三界俯首,他更想將三界埋葬。

那是她第一次走出湖心島,空中黑壓壓的魔族大軍望不到邊際。其中有輛九條黑龍駕著的沉香輦,車蓋上垂下來的血色短珠簾,堪堪遮住了那人的臉。一身玄衣,衣袖上的雲紋閃著流光,像劃破夜空的星芒,淩厲又冰冷。

那是她對墨遲唯一的記憶。

「阿姐你怎麼了,怎麼又不說話了,是不是身上的傷還沒好?真奇怪,我與你同時挨了杖責,當天我就能跑能跳了。你躺了這麼多天,娘日日都派醫者來看你,百年老參不要錢的用依我說你裝裝樣子就得啦,娘已經後悔了,早晨還抹淚呢。」

蘇妹白的聲音驚醒了璃沫,神魂沉下來與身體貼合,她再一次疼到冒汗。

璃沫不知原主為何要跟繼妹一起挨杖責,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凡人沒有丹巢不能修仙,魔修卻不同,即使沒有丹巢也可修行。很顯然,墨遲被挖丹巢就是他入魔的轉折點。

璃沫忍著疼,輕輕吸了口氣,「我收拾一下就與你去後山。」

蘇妹白微微一怔,「去後山做什麼?墨遲被挖丹巢是他的事,他天生下賤不能修行更好。隻要阿姐承認是你做的就好了。你跟大家說,你想看墨遲他娘留下了什麼,逼我去搶遺物,我勸過你的,你不聽」

話未說完,蘇妹白猛地噤聲,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眼。在她心裡,阿姐最好哄了,也最聽她的話,她可從未露出如此嚴厲神情。

璃沫特別想看看自己的臉,這得多少褶子才能被人當包子咬,以對方嫻熟的舉動,估計不止一次了。

璃沫不想替人背黑鍋,但初來乍到,行為改變太多會引人懷疑。

「你去外間等我。」她緩下語氣,「我到後山看過再說。」

到底是求人辦事,蘇妹白雖不情願,也無可奈何。

待蘇妹白出去後,璃沫重重吐一口氣趴在床上,屁股和腿更疼了。

她單手結成蓮花訣,想調出靈力治傷。小指抵住拇指,其餘三指並攏,手勢倒是挺標準,可靈力卻一點都沒有。

璃沫扌莫了一把脈門,滿臉驚訝。不是說附身的是鹿靈山門主的女兒嗎?修仙世家怎麼也得築個基吧,這根本就是□□凡胎。

幸而穿越而來的是她的神魂,多多少少掛著一點靈力。她將為數不多的靈力從指間凝出,光點幻化成一朵蓮花降下泠泠甘露,月要臀上的傷立刻快速愈合。

疼痛消失,身體就有了力氣。璃沫爬起來,將剩下的靈力探入身體,準備安撫一下被她附身的小姑娘。

為了方便接近墨遲,需得找他周圍的人。這個小姑娘最合適,命格相同,名字也很像。李璃沫,璃沫,真是緣分。

璃沫想著如何與小姑娘協商,是允她增加壽命、替她修行術法,還是給她一件天地至寶?她會快快將墨遲引上正道,拿到功德,絕不占用這具身體太長時間。

靈力緩慢進入識海,璃沫睜大眼。那裡孤零零的隻有她一個人的魄燈,燃著一簇小小的橘色火苗。火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幾塊碎片散落在那裡,死氣沉沉,那是原主的魄燈。

燈碎人亡,這就代表她附身的那位小姑娘已經不在了。

璃沫眨動著睫毛看向周圍,床頭垂著拳頭大的夜明珠、書案上擺著寶石串成的盆景、牆上掛著用鳳凰等七種禽類做成的七禽扇,無一不光彩奪目。微風吹起層層疊疊的鮫紗,白玉玲叮當作響,角落的青銅爐香氛彌漫。

怎麼看都是富貴嬌養的小姐,怎麼會被活生生打死呢?

她單手支起下巴思忖,寬大的袖子滑下去露出一段纖細的手腕,上麵有一圈皮膚格外的鮮紅,就像帶著一隻手環一樣。

那是她生來就有的死劫環。

璃沫嚇了一跳,沖到穿衣鏡前。明亮的銅鏡裡,一個五官秀氣的小姑娘睜著圓溜溜的杏眼看著她。

還好,長得並不像她。

但是,很快就會跟她一模一樣了。

軀體裡隻有她的一盞魄燈,魂和體慢慢契合,原主的相貌就會淡去變成她的。現在隻是把死劫環繼承了過來,過段時間,大家就會發現原主人被取代了。雖然不知這個「過段時間」是多長,但顯然不太妙。

璃沫胡亂整整衣衫,去外堂找蘇妹白。

蘇妹白被一群婢女圍著,有的給她遞茶點,有的給她殷勤打扇子。見璃沫進去,婢子們連個眼風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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