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藤〔他和他的珍寶...〕(1 / 2)
房間不大, 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窗戶在臨街,可以看到外麵極亂。除了活死人,死動物也紛紛回來了。死馬在街上奔馳, 死羊死豬死家禽瘋狂地找著回圈的路。它們踏碎了菜攤,踢倒了布攤, 整條街像被狂風卷過。
璃沫憂心忡忡道:「外麵這麼亂, 昆侖之主顯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怕他忍不住去找天帝求助。」
墨遲好笑地看著她,「事是我乾的,骨頭是我挖的, 就連帝幽的美人藤也隻跟我有關係,你怕什麼?若找來我就把所有事情認下。」
璃沫絞著手指,就算天帝注意不到她注意墨遲也不行啊。無論是刷功德還是找遺骸,哪件事都離不開他。
這也真是命, 不管前生今世她總跟墨遲糾纏在一起。就連這一世她成了上仙,墨遲成了凡人, 她還得回來找他才能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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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遲原本懶得理會這件事,但他實在看不得璃沫皺眉, 立即道:「好了, 別愁眉苦臉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我便去做什麼。隻是我雖然喚出了白骨,卻不知道昆侖異象是怎麼出來的,更不知道要怎麼結束它。」
璃沫聽到墨遲願意消除異象, 立刻喜上眉梢, 但下一瞬歡喜的情緒便隨著墨遲後半句話消失。
是啊,她一個勁地叫墨遲消除異象, 但她忘了,墨遲不是帝幽,即便那一世他是天界戰神,這一世他卻是個凡人少年。
「我知道。」袖子裡傳來墮靈的聲音。
璃沫將它提溜出來,「你知道?那你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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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沫將它拎高一點,與它平視,「還講條件?」
墮靈撇嘴道:「你白給人做事嗎?現在做什麼不要報酬,就是你問個路還得行禮致謝呢,更何況是化解昆侖異象這種大難。」
「好吧好吧。」知道它有理,璃沫答應下來,並且主動先給了報酬,解開它身上的一個死疙瘩。
四個死疙瘩消失一個,就像月匈口壓的大石被人拿走一個,墮靈頓時舒坦地長出一口氣,看璃沫也順眼了許多,「好吧,那就給你們長長見識。」
「帝幽神墓開啟時必有異象,屍山你們已經見識過了,被拉入它的墓穴,但你們進去看見什麼我就不知道了。而不死樹裡的白骨呢,喚醒了這麼多死去又復活的人,這就是它的異象。」
「我們都知道,人死之後會慢慢遺忘過去,隻執著最後一件要做卻沒做成的事。死人如此,死骨頭也是如此。白骨就象征著帝幽,看來他生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試圖復活誰。」
這話說完,璃沫和墨遲同時心中一動。在神墓裡他們陷入了帝幽和小鯉魚精的幻境。如果幻境是帝幽的記憶,那麼他要復活的就是小鯉魚精。
恍惚間,璃沫看到了自己被綁在誅仙台上。臨死前,帝幽冒著神魂分裂的危險分出一縷神識來救她。隻是來的太晚,她被擲下誅仙台,連同神魂一起被絞得稀碎。
帝幽那時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吧?不知道他後來又經歷了什麼?臨死前想必一定很絕望,沒有復活小鯉魚精竟成了他最大的執念。
那麼溫柔的上神,連生氣都是輕輕柔柔的。他會餵她吃桃花糕,也會把過早催生她說話的後果反射到自己身上。他不會凶她,竭盡全力地保護她。
「沫沫。」耳邊傳來墨遲的輕喚,嗓音裡全是擔心。
璃沫回過神,覺得臉龐濕濕的。扌莫了一把,指尖占滿冰涼的淚水。她眨眨眼,怎麼小鯉魚精這麼好帶入嗎?明明跟自己無關,隻要一想起來就難受得緊。
一旁的少年眼眸裡飛快閃過一絲復雜,看到沫沫為了帝幽哭,心裡就想被潑了一碗酸汁。
即便跟帝幽有著解不開的關聯,但他從沒有把自己當成那位戰神。在他眼裡,前生今世就是另一個人了。帝幽的戰績與他無關,他隻是他自己。
墮靈用葉片撓撓下巴,一臉感嘆,不愧是三界戰神,人間都過了幾千年了還能擁有迷妹。
璃沫低頭抹淚,餘光突然瞥見一個東西,頓時嚇到清醒。她手腕上的死劫環原本消下去一小半,露出一個很大的缺口,現在卻長了回來,而且就要合上了。
她驚愕地抬眼看向墨遲,他做什麼了?
「怎麼了?」墨遲察覺到璃沫的異樣趕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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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外麵因異象大亂,好不容易能知道怎麼解決,不能因為死劫環的異常錯過了。
反正她也不能對死劫環怎麼樣,不如先解決能解決的事。
她迅速回到一開始的狀態,指責墮靈說話隻說一半,「你光講了異象出現的原因,還沒說怎麼解除呢。」
「辦法是有,但我不知道靈不靈。隻需回到不死樹裡,借著神墓殘餘的力量讓異象消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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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簡單吧,」墮靈道,「這是你們積攢了四根骨頭的緣故。若是別人,即便不死樹裡還殘餘著言出必靈的力量,也沒辦法將這麼大一場異象消除。」
「墨遲隻需說句話就行了?不會有別的危險吧?」璃沫有點不放心,朝墮靈確認。
「怎麼可能,還要配合術法,這個到時候我會教給你們的。哎呀呀,你們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平白無故學會一個高級仙術。不行,必須給我再解開一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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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靈頓時一縮,堂堂開天辟地第一隻墮靈,若被一個小姑娘抽了實在沒麵子,「罷了罷了,瞧你們這麼誠心,我就不收另外的價錢了。」
璃沫扭頭看向墨遲,「趁著現在正亂,沒人看守不死樹,我們天一亮就去。」
墨遲疑遲了下,輕輕點點頭,濃黑的羽睫遮住眸子裡的猶豫。
「你還挺厲害的嘛,」璃沫誇墮靈,「懂得挺多呀。」
「那是,」墮靈一臉得意,「畢竟我活的久。」
「有多久啊?」璃沫好奇,墮靈的來歷一直都是個謎,沒人知道它們因何誕生,來自哪裡。
墮靈自然知道小姑娘開始探它底細了,正準備擼起葉片吹吹牛逼,房門突然被拍的山響。
墮靈嗖地一下鑽進璃沫的袖子,璃沫則瞳孔一縮,快速從符袋抽出一張符紙。
墨遲按下她的手,將食指抵在唇上作噤聲狀,轉身朝房門走去。少年細長的手指壓在劍柄上,劍鋒悄然出鞘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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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腐爛的羊頭探了進來,死白的眼睛四下看了看,張張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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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璃沫睡在唯一的矮床上,手腕係著根紅繩,上麵纏著一根結了三個疙瘩的藤蔓。許是白天太累了,一人一藤睡得正香。
地上緩慢坐起一道黑影,朝床上看了看,手指碾碎一張細小的符紙,輕輕一吹,粉末頓時融入空氣。
接著房門打開一道縫,黑影悄無聲息地鑽了出去。
走廊裡,腐爛的羊精已經不在了。他快速走進一間空房,順著打開的窗戶躍了出去。
昆侖深冬時的夜是萬物都不敢怠慢的存在,哪怕是智商低下的活死人也會本能地避開這個時間。
黑影一直走到一個偏僻的巷子後停下來。那裡早就等著一個人,臉帶鬼麵,身穿黑衣。
墨遲點點頭,從美人藤出來到現在,他時刻都處於一種強烈的負罪感。這種情緒快要把他壓爆,一點都不願意回想。鬼麵能替他說出來真是太好了,頓時輕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