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震耳欲聾。
好一個在飛機上都敢!
燕冽瞥她垂下眼繼續看雜誌未言語。
就是一隻張牙舞爪又膽小怕「事」的虛張聲勢貓。
過了兩秒抬頭發現她還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燕冽不禁彎唇頷首順著她道,「嗯,你敢。」
隨即起身牽她的手,分外好脾氣地發出邀請,「那我們現在過去?」
飛機上臥室不隻一間。
機翼下的引擎轟鳴,冷白音眼神閃爍喏喏,「現在似乎不大好,燕凜還在。」
「等下次,就我們兩個人的。」
說著她伸手拍拍他以示承諾。
燕冽深深看她良久,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腕內側。
「行,聽你的。」
男人又若無其事坐回沙發靠在椅背上,捧起雜誌又看一會兒後才似不經意一般抬眸覷她一眼,「說話算話?」
冷白音硬著頭皮重重點頭,「當然。」
見他又低下頭,冷白音不由心有戚戚,五官皺在一起恨不得拍自己的嘴。
早就知道燕冽這言出必行的性子,她還管不住自己!
之後冷白音一路乖巧,再不敢撩撥燕冽,生怕他一個熱血上頭就把自己當場做熟。
路途遙遠,晚上睡著時兩個人一同回到臥室,洗漱好躺在床上說正事。
他們準備回濱城後宴請雙方好友來家中做客,算是感謝他們婚禮前後盡心忙碌。
到他們這種層次,禮物、利益交換是平常手段,即使互相不對付,但目的相同的人也會表麵交好。
能被請到私人核心地盤上才能當真算上自己人。
這也算是燕冽向外界發出信號——新婚燕爾,感情很好。
說到這,冷白音不免有些擔憂。
「柔嘉和鄭敬爾……」
這對冤家之前徹底已經徹底鬧翻,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都來?
「我們提前發個信息問問。」
兩個人雷厲風行,各自打開好友群發了邀請信息。
隔著時差,濱城天色漸亮,燕冽那邊群裡隻有夜貓子沉珂回了一個字——去不了,在擄人。
鄭柔嘉回信也很快——去啊!
冷白音不由好奇——怎麼起怎麼早?
柔嘉:跟小哥哥在山上等著看日出呢。
……
冷白音沒再往下問,而是直奔主題——鄭敬爾也來,沒關係嗎?
柔嘉:他來他的,我來我的,有什麼關係。
鄭柔嘉一副完全將人放下的模樣,字裡行間滿是不在乎。
冷白音凝著這幾行字,心下黯然。
柔嘉當初多喜歡鄭敬爾呢,像江上小舟逆流而上倔強地追逐太陽,可說放下不也放下了。
一時間心底浮出一股惆悵。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關係,虛妄脆弱,說斷就斷。
「怎麼?」
燕冽察覺妻子異樣,低聲發問。
「沒什麼,隻是覺得人心好像太容易就變了。」
冷白音心不在焉,低語喃喃。
男人心頭一緊,連忙點開鄭敬爾的對話框給他單獨發了一條信息——她去嗎?
燕冽鬆口氣,將手機屏幕塞到她眼皮子底下,側頭打量她神情。
「人心的確容易變,但不一定都是變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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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到機場,燕冽助理楊蔚和司機開了兩輛車來機場接。
燕冽讓楊蔚先將燕凜送去盛東先熟悉一下,自己牽著冷白音的手上了另一台車。
「我們去哪?」冷白音疑惑。
「去看看奶奶。」
冷白音聞言神情柔和下來,側眸望著男人被蒙了一層金光的側臉輕道一聲好。
到冷家時,除了奶奶那些討人厭的人都不在。
冷白音難得在冷家待了一個安生的下午,將奶奶哄得喜笑顏開,又把從那邊帶的特產一樣一樣給奶奶介紹,掐在冷成勵要回來之前她提前起身離開。
她坐在車上笑嘻嘻地跟奶奶擺手再見,待燕冽踩下油門將車開出去好遠之後,她還回頭看著。看到奶奶倔強站在門口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看不到,冷白音撇開臉不著痕跡地抹了抹眼角。
每次走都舍不得奶奶。
燕冽側眸,又快速收回目光。
車裡安靜異常,空調冷風簌簌。
男人嘴唇微動,等已經開過街角又過了一個綠燈時他才低聲說,「過段時間要不要接奶奶來家裡住一住?」
冷白音猛地扭頭看他,眼角還帶著一抹被揉紅的輕痕。
似不可思議。
她紅唇微張又合上。
「我以為你不會願意。」
燕冽聞言失笑,無奈覷她一眼,「你不問我,怎知我願不願意?」
回程路上,冷白音怔愣望著窗外婆娑而過的繁花綠樹。
眼前突然浮現他們初見那一麵,在咖啡廳裡,他乘著日光與風大步而來,清風掀起他精致矜貴的西裝布料。
眼鏡的金絲邊框閃著微光,遮住他桀驁英俊的眉眼。
目光相觸,他冷淡矜持的對她點點頭。
平淡疏離,一點不像未婚夫妻。
當初,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現在,跟他好像真的越來越像真的夫妻了。明明剛結婚時他也很冷淡,怎麼突然……
「你回去看看,要把哪間帶衛浴的臥室收拾出來給奶奶,是不是一樓比較方便一點?」
燕冽突然出聲,打斷冷白音的思緒。
她一下就被帶跑偏了。
「一樓吧,奶奶腿腳不好又嫌電梯麻煩,一樓南向對著花園的那間大臥室就很好。你覺得呢?」
「聽你的,那回去請晴姨幫忙收拾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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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院子很大,院子裡有兩棵樹冠繁茂的梧桐樹。
樹下綠草茵茵,乘片清涼。
濱城進入夏日最熱的這兩周,掛在天上的日頭混著樹上知了的不斷嗡鳴聲令人頭腦發暈。
上次燕冽烤的大蝦和雞翅,特別好吃。
外皮焦香帶著火味,內裡鮮嫩汁液流淌。
冷白音一提,燕冽哪能不同意。
烤爐架在樹蔭下,就在露台旁邊,偶爾一陣風也能把屋內冷氣捎帶出來。
周燃野縮在烤爐後麵兢兢業業地用千金貴手串生羊肉串。
一邊串一邊吐槽,「這大夏天的,咱去屋裡吃火鍋不香嗎?」
「天天在辦公室坐,不膩?」
燕冽回眸睨他一眼,「也該體驗一下大自然。」
周燃野信了他的邪,拎著鋼釺直拍盆邊啪啪的箱。
「哥,咱認識這二十多年,你怎麼都沒親近過大自然?」
撇嘴嘖嘖稱奇,「這鋼釺子,也新買的吧。」
說著瞥一眼盯著那邊虎視眈眈的鄭敬爾冷嗤,「你又是什麼情況,變成望妻石了啊?」
「你不都嚴詞拒絕你妹妹了,人家好不容易順了你的意了,你可別說你又不乾了。」
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什麼時候乾過這廚房裡的瑣碎活?
可在燕冽地盤上,人家大佬都乾了,他還能說啥?
隻能化成噴火龍,把滿身暑氣往外噴。
開玩笑?他不敢噴燕冽,還不敢噴鄭敬爾嗎?
周燃野小嘴叭叭叭叭不停,絲毫不在乎鄭敬爾愈發陰沉的麵色。
「光看有什麼用啊哥們,你的眼波裡又沒有加載語言,動起來啊!動手,動嘴,做個長嘴的男人!」
「你看沒看過電視劇裡小說裡明明沒什麼劇情,那些男主角怎麼活生生演到百八十集的?」
「就是因為沒長嘴啊!」
「做個會說話的男人,你的困擾不說迎刃而解,也能解一半吧!」
本來鄭敬爾麵黑如鐵,被叭叭的就差捏著拳頭想轉身打人了。
可聽到這,他緊攥的拳頭漸漸鬆開,居然品出一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