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1 / 2)
今天下午燕冽投資的那家醫藥公司實驗室速度飛快讓成品送過來。
在看到冷白音驚詫又不敢確認的眼神後,燕冽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冽笑笑不再多談,眸似深潭藏著遊盪的野草。
他緩步向她走來,一步一步踩得很實。
低聲攬著她的月要肢啞聲道,「這套衣服我很喜歡。」
「你再幫我量量?」
「量什麼?」
等等。
現在是量什麼的問題嗎?
她得,她需要時間思考!
冷白音手抵在他的月匈膛上,想多問一句。
可惜燕冽不給她這個機會,低頭湊近她耳旁沉聲輕笑,「音音也得自己開動腦筋啊。」
「我這麼乖巧,你獎勵獎勵我吧?」
大掌握住她的手腕貼近自己,「可惜沒有尺,我們就以手為尺吧。」
溫熱的嘴唇輕觸她的耳廓,淺啄一下。
等等等等。
話還沒說出口,他垂首往下尋她,口勿住。
沒一會兒,冷白音剛還清明的思緒變成了天邊的雲絮,一陣風來卷積糾纏到一起。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他說,試試這兒的隔音好不好。
冷白音大驚,芙蓉雪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他這才說,人都走了。
他又逗她。
冷白音羞惱撓他,而後攀住他的肩膀抱他更緊。
像是暴風大雨中緊扒著粗壯樹乾的考拉。
雨勢凶猛,大風搖曳,考拉緊緊抱住樹乾,顫顫巍巍地任狂風暴雨「鞭撻」。
他喘著粗氣問她,「想起來我了嗎?」
「想起來了嗎?」
她就像一盤黃豆,被顛的四處亂竄。
每每剛連上兩條線索就被他凶猛打斷,還問她想沒想起來,想沒想起來?!
惱怒焦躁混雜著翻湧的難耐,冷白音嗷嗚一口咬住他堅硬的肩膀。
然後海邊小樹就慘兮兮地迎來了十二級台風。
……
歸家路上,冷白音雙臂抱月匈安靜坐在副駕駛上。
眉眼泛著嫵媚的水色,微微紅腫的唇瓣卻不悅地抿著。
紅燈時,燕冽側眸小心看她一眼。
而後也抿了抿唇。
剛剛他的確有些過於激動。
手指輕點方向盤,燕冽眸光深邃幽深。
淺淺想了兩秒鍾,他就決定先安靜裝死。
以他多年旁觀家父家母的「交涉」經驗來看,這時就算是虎王也要先藏回山洞,要不然母虎的貓貓拍手可不是好受的。
車廂裡非常安靜,窗外有其他汽車疾馳而過帶起的風聲。
冷白音沉思回憶,她隱隱有個懷疑目標。
側眸瞥一眼燕冽,她又搖頭。
可是他跟記憶裡的那個瘦高的哥哥,哪哪都對不上啊。
又狐疑看他一眼,還是覺得不像。
在心裡把這個猜測淺淺的畫了個叉。
應該不是他……吧?
到家後。
冷白音早早洗漱完坐在床上,倚靠在床頭上安靜看他。
不一會兒燕冽也洗漱好,從另一側上床躺在她身邊。
乖巧躺在枕頭上,拽了拽她手臂,用眼神示意她該睡覺了。
冷白音還有點氣鼓鼓的,麵色不善瞪他一眼。
「你瞞了我好多事。」
冷白音滑進被窩裡,與他麵對麵側身躺好,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那個藥,是你早就開始投資研發的吧?」
「嗯。」
聞言冷白音蹙眉,又快速舒展。
她不喜歡這種周身都是迷霧,就她一臉懵逼的感覺。
但她又不是沒長良心。
於是她湊過去一點握住他的手指,掀唇輕聲道謝,「謝謝你。」
燕冽似笑非笑地看她,「我想要的可不是這三個字。」
翻手將她細嫩的手指握入掌心,「是另外三個字。」
冷白音沒應聲,她的目光落在他乾淨的右眼眼角,認真仔細地看著那。
半晌後她才回神,抽出手,在燕冽難得怔愣中抬起手臂抱住他。
將自己塞到他的懷裡。
「燕冽。」
她輕聲喊他的名字。
「嗯?」
「你哄我睡覺吧。」
「怎麼哄?」
「拍拍我的後背。」
「好。」
燕冽一下一下輕拍她的後背,哼著她愛聽的曲調。
過一會兒,他問,「要我告訴你嗎?」
雖然沒說明白,但是兩個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冷白音靜靜搖頭,「不要。」
跟他在一起越久越發現他細密的愛意,在生活裡每處都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每一道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沉甸甸的球,被她捧在懷裡。
他漸漸地露出了真實的自己,就算冷白音再傻,她也察覺出在她還不知情時,他為這段婚姻做出的努力。
冷白音也不會得了便宜又賣乖,覺得這份愛意太重。
但是她迫切地想想起來,她也想對他好一點。
恍惚之間,他的手掌還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冷白音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又回到了十七歲的那個燥熱的夏天,那個讓她吃了很多苦,卻破繭重生的夏天。
那個夏天明明艱難卻讓她沒覺得苦,因為她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哥哥。
那個哥哥右眼的眼尾有一顆很好看很精致的淚痣。
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哥哥是在燒烤店的室外大排檔。
每晚九十點鍾之後生意熱鬧達到巔峰,那是一個周末,人比平時更多。
往日在收銀台幫忙的她也要出去幫忙上菜結賬。
懷城雖然偏南,但當地人性格瀟灑狂放,在燒烤攤就體現在每桌腳底下都擺著成箱的每個空啤酒瓶。
來往吵鬧,和著濃烈的二手煙味,木炭的火味,炙烤的肉香,還有叮叮咣咣啤酒瓶伏起來又倒的聲響。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有喝醉的金鏈子大哥在她剛給前麵一台結完賬拿著錢往後走時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拖著她往旁邊的暗巷裡拖拽。
大哥滿臉橫肉,力氣又大。
突然乍起,周圍人都一臉懵逼不知如何應對。
然後有個高瘦的青年,從暗巷旁的樹蔭下站起來,從草叢裡劃拉出一根粗壯的木棍握在手裡,向他們走過來。
直直向她身後的大哥砸過去。
大哥被嚇得一激靈,猛地醒酒,咿呀一聲往後連退三大步,回頭瞅她,「你誰啊?」
酒氣滔天來回晃盪兩步,又看一眼自己空盪盪的手爪子,慌忙四顧,「我媳婦呢?」
青年往前兩步擋在她身前,回眸看她。
冷酷的眼神會說話——在問她有沒有事。
冷白音仰頭看向恩人,然後一愣。
明晃晃的短促黃色寸頭,可真紮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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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要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時,夢境搖盪變成陣陣水波。
冷白音被淅瀝的水聲喚醒,睜開眼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臥室的床上。
她結婚了,和燕冽。
猛地從十七歲的夢裡抽身出來,懸浮不踏實的感覺漸漸散去。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手臂就覺得肩膀發酸,渾身都難受。
大概是昨晚一直做夢情緒太緊繃,導致她肌肉也跟著沒有放鬆下來。
燕冽好像有急事,洗漱完過來親她一口,說今天不能送她去上班了。
然後就匆匆下樓。
冷白音盯著他背影直到看不到,然後才重新倒到柔軟的床褥上。
撈過手機看眼時間,又想了想今天的工作日程。
還早,她再睡個回籠覺,看看能不能把夢給續上。
閉上眼睛想沉入夢裡,可二十分鍾過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隻好認命地爬起來。
然後對著手機若有所思,又給燕凜打了一通電話。
燕凜依然秉持著他的優良傳統,秒接。
熱情問她,「嫂子有何吩咐啊?」
冷白音單刀直入,「你哥二十歲的時候,是什麼發型,頭發染顏色了嗎?」
那邊靜默兩秒,然後才傳來燕凜猶豫磕巴的回答。
「啊……我哥二十歲啊,是染……還是沒染呢?」
「染沒染你不知道嗎?」
「嫂子,我那時候還小,不大記事。」
「……燕凜,你就比你哥小四歲,比我小一歲。你哥二十的時候你都十六了。」
被無情戳破,燕凜絲毫不虛,繼續睜眼睛說瞎話。
「這事我說不準知不知道,我那時候總熬夜打遊戲,記憶力不大好。這樣吧嫂子,我翻照片看看,然後告訴你。」
冷白音冷笑,「你之前不是說手裡沒有你哥二十歲時候的照片嗎?」
「!!!」
大意了,燕凜語速加快。
「對了嫂子,你看我朋友圈了嗎?你今天在咱圈子裡可火啦,快看一眼!」
說罷就痛快利落地掛斷電話。
燕凜捂住嘴驚慌失措地看向楊助理,「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被冽冽給片成人生了。」
楊助理聽到這話,沒懂,疑惑皺眉。
見小少爺看過來,從善如流地接下話,「您說的人生是指?」
燕凜雙手貼合在一起,曲掌擺動,跟楊助理說,「這是魚。」
「把魚剮了叫做魚生。」
他又指了指自己。
「我是人,要是被我哥剮了,那就叫做,人生。」
「……」
楊助理彎了彎僵硬的唇角,心裡的小人無語流淚。
啊,他每天,都好累啊!
另一邊。
冷白音的思路被燕凜打了個猛茬,疑惑地要打開朋友圈。
說她火了是什麼意思?
剛打開微信就愣住。
她的微信被炸了。
無數信息湧進來。
耳朵被剛打開的提示音炸得嗡嗡直響。
還沒點開朋友圈,就看到屏幕上一排對話框都是紅點。
好多群聊,還有幾個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