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女巫與母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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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丁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沒打算答話,隻是抬起永恆之槍朝她揮去一擊。

神力與巫術之火碰撞在一起,就像水融入大海那樣,被安格博達周身的光芒吸收殆盡。

安格博達忽略了奧丁的憤怒和恐懼,隻是自顧自地講著:「她是一道可能性之光,照亮了整個世界。我還記得是我第一個給她起了『赫卡忒』的名字,在地球最古老的語言中,那是代表著遙遠的意思。她那麼慷慨地賜予你們魔法的輕觸,也是那麼慷慨地教會我魔法的無盡可能性……」

「你不是安格博達!」奧丁再次揮去足以擊碎一整顆行星的一擊,但他的神力依舊悄然沉沒,沒有回應。

那些被凍成冰雕的仙宮戰士被奧丁之力的餘波掃中,碎成一塊塊殘冰,而安格博達仍然緩步走向他,節奏絲毫未改。

「我就是安格博達。」安格博達睜著一雙逸散出魔力微光的眼睛,語氣冷漠地說,「我是赫卡忒的學生。」

「你是赫卡忒本人!」奧丁又驚又怒地咆哮道,「否則奧丁之力對你怎會不起作用!?」

「看來,你還記得,當她換上怨嫗麵貌時那股在你們男性世界中激盪的仇恨力量。你還記得她的怒火……記得赫卡忒『母親』的那一麵消失殆盡時的景象。」安格博達忽然露出一個微笑,那笑意在奧丁眼中與數千萬年以前,那個會在月光下回應信徒的每一個請求的「母親」重疊在一起。

她說:「而我想讓她能看見她在這宇宙中位居何等高位,讓她有一天可以親手復仇。我想讓她活下來,所以我主動接納了被她的怨恨所粉碎的『母親』的化身。」

她站在奧丁的神座下方,明明是仰起頭,卻讓神王產生了一種被俯視的錯覺。

黑發的、穿著紫袍、額頭生著滿月的安格博達一字一句地說道:「赫卡忒即我。我即安格博達。」

………………

洛基轉過身,看見密涅瓦從門外走了進來,笑眯眯地看著弗麗嘉。

他心中警鈴大作,擋在了弗麗嘉麵前:「愛德華茲?你來找我母親乾什麼?」

「上次我想找她聊天的時候就被你攔住了。」密涅瓦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已經是個大人啦,洛基。不能因為你媽媽有了新的小朋友就吃醋。」

洛基感覺自己的臉綠了。

他聽到弗麗嘉在他身後發出一聲輕笑,柔聲說道:「別介意,密涅瓦,洛基是個好孩子,還很聰明。能幫我係一下帶子嗎?」

洛基有些緊張地看著密涅瓦走到弗麗嘉身邊——她既沒有暴起挾持神後,也沒有突然施放什麼黑魔法,而是很正常地捏起鎧甲披風的係帶,給弗麗嘉打上一個結。

弗麗嘉將那頭亞麻色的長發披散下來落在身後,從梳妝台上拿起一個厚重的頭盔,戴在了頭上。

冰冷的金屬色澤和緊貼她麵部的護具奪走了弗麗嘉身上的最後一絲柔美氣息,她拿起一根長長的、杖頭纏繞著蛇狀裝飾的法杖,挺直月要背朝殿外走去,深藍色的披風在她的小腿附近擺盪,帶出幾分肅殺的氣息。

她走到門外,轉過臉對洛基微微一笑:「來吧,洛基。」

「媽媽?」洛基跟上了她們,但對這幅場景一頭霧水,他從未見過母親露出如此冷厲的一麵,「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你不是為什麼燒掉了海霧之宮嗎?」弗麗嘉這次真的伸手撫了撫洛基的頭發,盡管洛基本人並不能感覺到她的觸碰,但他仍然專注地聽著她的話語:「因為我在那裡呆著的每一秒鍾都覺得無比屈辱。」

洛基驚呆了。

他的大腦中瘋狂地轉動著有關母親寢宮的信息,但以洛基的敏感都看不出那兒有什麼不妥,每一個細節中都是奧丁對弗麗嘉的寵愛。

「還記得我曾經告訴你,我是被女巫撫養長大的嗎,洛基?」弗麗嘉收回手,握緊法杖朝宮殿群的最前麵走去,每一步都緩慢而平穩,「……那個女巫的名字是赫卡忒。」

「遙遠的,來自月亮的名字。」密涅瓦走在這對母子身邊笑眯眯地說,「真可惜,在阿斯加德似乎看不見月亮。」

洛基這次真的覺得自己要裂開了。

一邊是對諸神滿懷怨恨的魔法之母赫卡忒,一邊是教導他魔法的神後弗麗嘉,洛基艱難地將二者聯絡在一起,感覺自己的問題多得仿佛能堵住喉嚨口。

「在赫卡忒尚且教導我的時候,華納海姆在九界中是最受敬重的一個族群。魔法女神的光輝慷慨地遍灑整個多元宇宙和諸神之域,那時候九界已經默認了我會是統率九界的神王。」弗麗嘉輕巧地握著她的法杖,步伐優雅地筆直向前走去,「我成了九界第一法師……你知道這個名號是怎麼得來的嗎,洛基?」

「九界的所有人都認可了您的魔法實力?」洛基有些不確定地說,他的頭腦還在默默消化弗麗嘉的話。

他的「九界第一法師」的名號是繼承得來的,因為弗麗嘉向所有人宣布了洛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她的魔法更出色。

「哈哈。」弗麗嘉笑了起來,轉過臉去問密涅瓦,「密涅瓦?你知道至尊法師的名號是怎麼得來的嗎?」

「通過維山帝的試煉。」密涅瓦笑眯眯地說,「至於試煉的具體內容……很簡單,就是把整個維度中所有有資格競爭至尊法師名號的人打倒,打到對方再也動彈不得為止。」

洛基的虛體感覺不存在的冷汗增加了。

他倒是從沒看出來那個二流法師的戰鬥力有這麼強——他當上至尊法師的時候才學習魔法多久啊?大戰幾十個秘法大師?如果是這樣,那弗麗嘉……

「我的九界第一法師的稱號也是這麼來的……我打敗了所有挑戰者。」弗麗嘉含笑說道,「赫卡忒很高興,她那時候已經和奧林匹斯的哈迪斯定下了婚約,而我的父親也答應了奧丁求娶我的請求——奧丁將帶領他的阿薩神族與華納神族聯姻,成為華納神族的姐妹族群。赫卡忒告訴我,我已經不必再和她繼續學習魔法了,我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統治者……」

洛基屏住了呼吸。他的心髒沉重地跳動著。他知道後麵發生的事……他也能猜到在弗麗嘉身上發生的事。

他感覺到地麵正在震動,某種沖擊的力量順著現實傳遞到整個國度,金宮的屋頂忽然坍塌了一角。弗麗嘉隨手抬起法杖一指,現實瞬間穩固了下來。

昔日的九界第一法師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法杖說:「你父親是個合格的君主,他的治理讓阿斯加德欣欣向榮,九界也在他的征伐下擁有了數十萬年的和平穩定。隻是偶爾我會在夢中想起,這些我也可以做到……也許我還能做得更好。」

「我以為你愛他,媽媽。」洛基望著他永遠溫柔和藹、對他向來視若己出的母親悲哀地說,「奧丁就是個混蛋。」

「也許我是愛他。」弗麗嘉微笑著說,「華納海姆在戰爭中輸給了阿斯加德,我成為了聯姻對象,這沒什麼好說的。我沒法肩負起神王的責任,就肩負起了神後的責任……所以我的確把奧丁看作我的丈夫,而你和索爾在我眼裡都是我的孩子,盡管你們並不是我親生的。」

「……???」洛基的關注點瞬間被扯到了幾百裡開外,他重復了一遍,「什麼?索爾?」

「索爾的父親是奧丁,但他的親生母親不是我。」弗麗嘉溫柔地說,「那時候奧丁讓我失去了我的女兒,他對我很愧疚。後來他抱回了一個孩子,告訴我從此這就是我的孩子了……索爾很可愛,我像愛親生孩子一樣愛他。你在我眼裡也是同樣,洛基。」

「可……可……可他的母親是誰呢?」洛基張口結舌地說,「而且,媽媽……奧丁當初告訴我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的時候,你也沒有用索爾這件事來安慰我。」

「那對當時的你來說有用嗎,洛基?」弗麗嘉的眼睛透徹地看著他,帶著笑意說,「你隻會用這個消息去傷害索爾。盡管我知道你的本性並不壞,但我曾經想永遠不告訴你們這件事。」

「那現在呢?」洛基忍不住問。

他的餘光瞥見密涅瓦的眉毛都快飛到天上去了,表情十分生動,仿佛在說「真的搞不懂你們神族」……

「你已經長大了。」弗麗嘉抬起一隻穿著臂甲的手,再次溫柔地撫了撫洛基虛像的頭發,「而且索爾必須知道這件事……因為他隻有在受封之後才能重新成為王子。」

這話洛基沒法接,因為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他邊走邊品味了一會兒弗麗嘉的暗示,一時間頭大如鬥。

他看見密涅瓦跟弗麗嘉像是相識已久一般相處自然地聊天,不由得磨了磨牙,在心靈連線中找上了她:「你什麼時候和我母親認識的?」

「我不記得了。」密涅瓦十分無賴地回答。她忽然轉過臉看了看某個方向,出了一會神。

洛基也感覺到自己給某人套的防禦光環突然被什麼東西抽碎,於是隨手補上了一個,接著問道:「看在我跟至尊法師交情不錯的份上,和我說實話。」

「那就是在你父親警告史蒂芬我要『用他來給自己轉嫁代價』『用地球來給赫卡忒還債』以及『毀滅宇宙之後從容脫身』的那天。」密涅瓦笑眯眯地說,並沒有計較洛基什麼時候和至尊法師「交情不錯」了這件事。

「……」洛基心念電轉,想起了那個被弗麗嘉牽到了日輪宮殿的傻裡傻氣的小骷髏,不禁陷入沉默。

他真的覺得由他承擔詭計之□□頭實在是太冤枉了……

密涅瓦若有所思地看著麵前結霜的大門,停了下來。弗麗嘉同樣在日輪宮殿的門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大步沖了進去。

洛基跟在她身後,驚愕地看見一個黑發紫袍的女人正伸出光芒暴漲的雙手,一把奪過了奧丁的永恆之槍。

她麵無表情地漂浮在空中,像是一個裁決者發出了無情的宣判:「我是遠古的安格博達……而我今天是為了赫卡忒親手復仇!」

他眼睜睜地看著安格博達將永恆之槍高高舉起,捅入了奧丁的月匈膛,仿佛那身盔甲是紙糊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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