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辣手滅門?萬家生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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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名韁利鎖,誤人不淺哪,可這世事,又豈能真的盡如人意?」

顧朝辭聽了洪七公這番話,雖不知他為何對自己說這麼多,單也是深有同感,尤其名利這東西,人生在世,無人可逃。

很是灑然道:「前輩高論,晚輩受教了!

隻是這人生在世,若真的不去追求點什麼東西,做到萬事萬物都不掛於心,那活的也就沒了滋味!」

洪七公對他說出此言,一點也不意外,不禁笑道:「你這小子,做人做事,的確人所難測,倒讓老叫花,也走了眼了!

我本以為,你睚眥必報,不曾想,竟因黃老邪閨女之事,弄的自己險些走火入魔、一命嗚呼,而後又能一笑而過,連哄騙來的賭注也不要了,倒比某些正人君子,強的多了。

又在曲阜,明知那老叫花身懷武功,明明心有疑慮,卻不忍看他受辱,雖說是穆丫頭心善,你不忍讓她多心,這又何嘗不是重視她的表現。

對那孔家親戚,也敢下辣手,渾然不怕文人的筆杆子。

這一幕幕,一件件,倒讓老叫花越看,越順眼。你自認非俠,可骨子裡的那股俠氣,卻怎生也掩蓋不了!

顧朝辭聞言訕笑道:「前輩過譽了。晚輩不過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至於晚輩能對黃姑娘所為之事,能一笑置之,雖有郭兄弟之由,多數原因,還是覺得那位神秘高手是黃島主,從而自覺,他有恩於我,自也有懼於他,並非自己就真的,能像前輩那般豁達!

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說的是前輩這種豪俠人物,我這人小肚雞腸,行事從來都是趨吉避害,又哪有絲毫俠氣可言!」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洪七公心中雖有喜意,仍板著麵孔道:「你這小子一會說我看人下菜碟嗎?如今又來捧我,……」

忽而一笑道:「其實少林寺能這麼快,找到你,老叫花亦不無微勞啊。」

顧朝辭恍然大悟,他也一直在想,消息怎能傳的這樣快,明知有第三方參與,此時方知,竟是洪七公從中大搗其鬼,心中雖是有著些許憤怒,終究不敢發作。

不禁搖頭道:「前輩,你這行事太過出人意表,晚輩實在琢磨不透!

你若想殺我,不費吹灰之力,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啊!?」

洪七公哈哈一笑,也不點明,霍然起身道:「你隨我來,我有幾句話問你,穆丫頭在這等會。」他說著就走。

顧朝辭也有心搞個清楚明白,自是依言隨後。

道穆念慈聽了半晌,雖未發一語,可如今一聽這話,一把拉住洪七公胳膊,很是驚惶道:「七公,七公,辭哥他是好人,他……你…」

洪七公與顧朝辭見她這樣,俱是竊笑不已。

洪七公大手一揮,笑道:「穆丫頭你很好,還是這麼心地仁厚,沒被這壞小子給帶歪了。

你且寬心,我們好話好說,老叫花不會欺負他!」

穆念慈見他言笑晏晏,殊無怒意,心中略寬,可心中終覺忐忑,卻又不敢跟隨過去,頗有窘迫之感。

兩人行至一處,洪七公運功查察四周無人,仰麵向天,沉吟良久,神色忽地一變,很是肅然道:「顧小哥,我問你幾件事。你須據實以答。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若還是撒謊,到那時,嘿嘿,穆丫頭雖在,老叫花對你也絕不客氣!」

顧朝辭心想:「這洪七公脾氣,怎任地古怪?以前也沒發現,他是這種人啊?」

當下也不明他用意何在,隻好拱手道:「前輩請講。」

洪七公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你先前抵死不認,偷學少林寺武功,今日又認了,那麼到底哪句是真,哪次是假?」

他雙目炯炯,直盯著顧朝辭麵龐。

顧朝辭雖見他灰發飄拂,凜然有威,但自己也問心無愧,自不猶豫道:「不敢欺瞞前輩,今日所言,句句為真!以前是不想招惹麻煩,所以才說了些假話。」

此言一出,洪七公將他端詳個不住,微微一笑道:「好!」又接著道:「咱們把話再說回來,你不嫌老叫花煩吧?」

顧朝辭笑道:「豈敢,晚輩洗耳恭聽。」

洪七公臉色一變,雙目射出凜冽寒光,冷聲道:「那好我再問你,江湖傳聞你殺人如麻,那些滅門、殘殺婦孺之事,究竟是你所為,還是別人假托你名行事!?」

顧朝辭早有心理準備,神功運轉之下,也不為他目光所懾,昂然說道:「前輩沒有直接指明,有些事我不好說,或許也有假托我名,犯桉之人,但我顧朝辭自己,滅門之事,的確也乾過幾樁!手裡人命婦孺也有!」

洪七公神色一凝,一雙冷電般的目光上下飛射。

顧朝辭不為所動,繼續道:「前輩,我知你恨我手段太毒,不過你見識高超,我問你一事。

那些被我滅門之戶,他們其中,固然有無辜婦孺,但那些被他家,滅門之人中,莫非就沒有無辜婦孺?

他們既然可以依靠權勢武力,能滅別人門,我為何不能滅他戶?」

洪七公仍是麵無表情,冷冷注視著他。

「當然,我若留下那些婦孺,也無不可。他們長大之後,若隻來找我報仇,嗬嗬,我顧朝辭也不自吹自擂,憑我一人,也不過徒傷人命耳,又焉能成大氣?

可這些被滅門破戶之人,心理必與常人不同,絕大數心理扭曲,一個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自命不凡,感覺自己大難不死,恨不得毀天滅地、射日遮月!

我如不辣手殺之、坐視不管。一旦有些孩童長大,或再有些什麼奇遇,學些本事,立足稍穩,必當圖謀報仇。

他們不敢找我,若是找我親朋好友、乃至天下無辜之人,來發泄私憤,到時不知要有多少人喪命!

如此豈非因我一時之仁,而至流毒無窮?

前輩,在我來來,我此時手段,雖毒辣了些,可那是長治久安之計啊!

無異於殺一人,而活百人,雖擔殺人之名,卻是一件極大功德啊!

與前輩不便殺黑風雙煞、歐陽克之流,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他本就利口無匹,這番話說的更是堂而皇之,康慨激昂。

洪七公自是聽得又氣又笑,心道:「這臭小子,無怪乎,敢自稱嘴上功夫,天下第一!

這短短一番話,便深刻詮釋了何謂盜亦有道,自己辣手滅門,都能被他說成萬家生佛之事!」

但細細思忖,卻又覺得他,所言極有道理,一時好似還反駁不得,不由慨嘆一聲。

又不禁問道:「那老叫花讓你一改往日作風,做一個仁厚謙和的武林豪傑呢?」

顧朝辭看著洪七公,一臉正色道:「如果前輩以武力逼迫我,那我必會嘴上同意,背地裡還是該怎樣就怎樣!

我做人做事,也有自身之底線,又豈能輕易更改?」

洪七公見他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套做法,都毫不掩飾,很是拂然道:「你辯才無雙,老叫花也不是對手,可你就不知道,你現今在武林中的聲名,有多高嗎?

在中都一人擊敗靈智、侯通海,又震懾歐陽克、沙通天、彭連虎、梁子翁這些一方霸主,無人敢與你爭鋒!

強行化解梅超風與江南七怪深仇大恨!

今日又一人擊敗少林三大首座,以你如此年紀,聲名之高,比起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不遑多讓,再做事,怎能還跟以前一樣?

真的就一點也不愛惜羽毛嗎?」

顧朝辭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太知道了。

可他們那些人,都是什麼角色,打敗他們有個毛用?

我要的是,最起碼也得與,前輩這等高手,平等對話。

而不是像今天一樣,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讓您將我給行俠仗義、為民除害了!

再者說,我從頭到腳,就找不出一根羽毛,又何來愛惜之說?」

洪七公聽了他這番言語,再看他一臉鄭重之色,當真是半晌無語,心下很是後悔:「真是失策啊,和這小子扯什麼閒澹!」

言念及此,不禁長嘆一聲道:「這《九陰真經》落在你手裡,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顧朝辭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卻又從懷中,扌莫出一個油紙包著的書冊,捧在手上,道:「這九陰真經著實妙用無窮,晚輩邀請前輩一觀!」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這九陰真經以前老叫花沒見過,還有幾分憧憬,可看了你施展的幾門武功,也沒什麼了不起!

不過我對你這一身內力,確實感興趣!

那真是了不得,適才那一擲之力,當今世上能接住的,也沒有幾人,讓老叫花都用了打狗棒法中的「挑」字訣,方將那股力道化解,說說這是跟誰學的?」

顧朝辭自然知曉《九陰真經》這東西,除了總綱,對五絕有大用,其他真沒多大用處,也不是在吹牛逼。

聽聞他對九陽神功感興趣,自己神功陷入瓶頸,自也有意請教請教,這種見識廣博的武學大宗師。

但當世高人,除了洪七公的人品,還讓人信的過。其他人他是壓根沒想過。

如今有機會,自不會放過,至於什麼敝帚自珍之心,壓根不存在。

他們這些人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極,走出了自己的武學道路,再是高明的神功,對他們武學提升,也甚是有限。

可他還未及開口。

就見洪七公,突然鼻子狠狠一嗅,那一臉陶醉樣,肚子還很是適時,「咕嚕」叫了一聲,神情很是猴急,忙忙擺手道:「哎呀,不行啦不行啦,老叫花子要不行啦,等會再說,我帶穆丫頭先去也。你順著味道來!」

話音甫落,已然奔出十餘丈,拉起穆念慈,如兩道輕煙般,眨眼即逝。

顧朝辭欲待說什麼,然而身周人蹤皆無。

洪七公武功神妙莫測,他固已熟知,但見他手攜穆念慈,輕功猶能如此迅疾。

自己縱能憑借九陽神功,勉強做到,但若如他這般舉重若輕,神化無跡,卻非己所能,不禁呆立半晌,悵然久之,喃喃道:「自己如今到底差在哪裡?真的隻是神功未成之故?」

又突然回神,順著味道來?什麼味道?

狠狠嗅了幾下,除了樹林中的,那股樹木花草之味,毛都沒聞到啊?

這老頭到底長了什麼鼻子?這是?

想著便朝洪七公奔去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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