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八月中秋 雲台山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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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辭實乃率性之人,他生平行事,所謂對錯是非,隻是心之所想,便行之有力,行事種種,非以善惡好壞,所能囊括之。

他神功未成之時,為人行事尚且有些肆無忌憚,什麼世俗王法、仁義道德都不能約束於他。真正能夠讓他一絲敬畏的,實則隻是那一次走火入魔而已。

或者說是有些良知底線,被重新點燃了,但那也隻是,他自己心中悟到了,並非別人說教於他。

洪七公收他為徒後,對其也諄諄教誨,他真正聽進去的,其實壓根就沒幾條。

那現在以他武功之高,更不懼天下任何人了。

誠然,顧朝辭也知曉,如同西毒歐陽鋒這類高手,都有壓箱底的奇招妙想,但那種武學,且不說自己未必就接不住。縱然有所不敵,這世上有能敗他之人,但絕無能殺他之人,那又何必委屈自己?

無論處置甄誌丙乃至尹誌平,理由借口可以隨便找,其實最樸實無華的說法,就是一句話:就是他想這麼做,那便這麼做!

至於什麼十幾年後,尹誌平、甄誌丙,要睡小龍女,有一個動手借口,給自己做個心理建設罷了。

丘處機眼見尹誌平被擲過來,來勢平緩,而今呈布陣之勢,七人功力合一,也自然不怕接之不住,動念間左手探出,憑生出一股柔和綿軟的勁氣,包裹向了尹誌平。

怎料自己內勁剛與他衣物相觸,一股雄渾大力,從尹誌平身體猛沖而出,「嗤」的一聲,不但破了自己柔勁,還直沖自己左腕,若不變招,手腕立時折斷,危急中急忙變抓為掌,將尹誌平斜推出去。

饒是七人內力合一,但事起倉促,丘處機還是被這股磅礴巨力,反震出去,身不由己「蹬蹬蹬蹬」連退三步,隻感氣血翻湧,也離了「天權」之位。其餘六子不虞有此一變,大驚失色,連忙變動身法,隨之而動。

但在丘處機推尹誌平時,顧朝辭月要不屈,腿不彎,腳下彷佛踩了根彈黃,尋丈距離倏然而至,右手食中二指疾伸,向丘處機雙目插了過去,指風甚是淩厲,隔著一尺,就刺的他眼皮生疼。

丘處機容色驚顫,精修數十年的內功徹底爆發,右手圈轉,揮劍上撩,「唰唰」有聲,於此同時,他欲要身形飛退,躲避對方後招。

顧朝辭看出他這招,還有數種後招變化,但身形不動,麵上神色未改,右手變爪如鈎,直接探入劍網,這招看似尋常,卻正是「摧堅神爪」。

「鐺鐺鐺……」

就在金鐵交鳴聲中,丘處機長劍轟然而斷,成了無數鐵片,顧朝辭嘴角微揚,微微一笑,右袖拂出,將碎片拂向馬、譚、王、郝等諸子。跟著左手疾發一掌,轟雷般直拍丘處機麵門。

好一個「長春子」,不愧為全真諸子武功最高者,在此時刻雖慌不亂,急使一招「天王托柱」,雙臂抬手去格。

但他一與顧朝辭手臂相交,就覺對方這條臂膀凝重如山,力發千鈞,內勁太過雄渾,自己如中雷擊,渾身氣血都是一晃,一口內息已然岔了,眼見他左掌直拍自己腦門。

丘處機這口被震岔的內息,還沒提起,但他身經百戰,知道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再要格擋、飛身而退,都屬奢望。直欲使個江湖底層人物,都會使的「鐵板橋」,先躲開這掌,師兄弟自會出手救援。

可沒等他後仰彎月要,突覺腹部猛然一痛,便如被掄圓的大鐵錘,狠狠砸了一下,以他內功之深,都是眼前一黑,幾欲暈去,緊接著月匈前「氣戶穴」一麻,整個人四肢百骸,都已然酸軟無力。

霎時間他已被顧朝辭,單手抓著月匈口,拎了起來,兩腳離地,想甩一下腿,都是困難。

「丘師兄!」

王處一相較其餘諸子,武功稍勝,反應也最是迅捷,最先出手救援丘處機,眼見銀光閃閃,袍袖一振,手中長劍顫音不絕,劍光閃動劍,盪開襲來碎片,又朝顧朝辭左側猛力刺出一劍,「哧哧」作響,這一劍去勢迅捷,劍光似電,變幻莫測,正是全真教法中的「一氣化三清」。

他這一劍好似星丸跳擲,就在一閃之間,已迫近顧朝辭身前二尺,顧朝辭喝彩道:「好劍法」!

而其餘諸子的長劍,早為黃藥師先前折斷,劉處玄雙掌疾推顧朝辭,掌風震盪,正是全真教最為高明的掌法「三花聚頂掌」。

顧朝辭已然製住丘處機,也不想再多糾纏,虛晃一下,提著丘處機身形猛地倒退丈餘,幻出一道殘影,快如流星般,又到了他當初所立之地。

這一手「螺旋九影」,技驚四座。直接讓王處一、劉處玄攻勢落空,乃至於其餘諸子對視一眼,都感到一陣駭然,心下涼氣直冒,當然也盡皆無奈了。誰人不清楚,「天罡北鬥陣」被破,再上也毫無勝算可言。

「好俊的身法!」

就連黃藥師也不由贊了一句,自忖這一手與自家「靈鱉步」相比,更為飄逸。

他武學修為高深,看得極為清楚,顧朝辭這幾招淩厲巧妙,出手看似平凡普通,但其武學造詣,已然升華到了常人不可思議之境界,丘處機武功再強,焉能抵抗?也就是他無心殺人,否則全真諸子必然死傷狼藉。

此時的曲家酒館,顧朝辭黑發飄揚,風吹衣袂,右手背負,左手將丘處機平舉起來,老道因要穴被製,全身酸軟,雙臂下垂,一動不動,看起來比那會的尹誌平,還要「聽話」的多。

這也就是顧朝辭身高不低,若個頭稍微低點,也不能拎著對方月匈口,就讓其雙腳離地,畢竟丘處機個頭也不矮。

幾人出手,雖然都是極簡單的武學招式,可畢竟修為高深,均是如雷似電,交手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然完成。

但這一幕畫麵感太強烈了,對場上眾人,所造成的視覺沖擊力,簡直無與倫比。好似都讓時間停止,畫麵定格了。

就連黃藥師此等武功,一回想顧朝辭所行一切,都是驚嘆連連,心想:「這小子非但武功了得,心思更是敏銳,先利用對方的師徒之情,施展隔物傳功,暗算丘處機一把。

抓住他離了『天權位』的一剎那,七人功力分離,那好似簡單的一插一探一拍,出手秒擒對方,卻盡展武學妙詣!

他武功心思都是當世罕見,假以時日,一旦他將一身神功,真正的融會貫通,如此縝密的心思,加上這身蔑視天下的武功,又有誰人可敵?」

別人武學造詣終究有限,全真七子陣法一破,眼力就跟不上,顧朝辭出手速度了。雖然驚訝佩服,卻不懂其中奧妙!

但黃藥師卻是看的清楚明白,顧朝辭扔出尹誌平時,隻是形之於外,勁力收攝其內,就算是一塊豆腐包裹在其中,也可不損分毫,但那洶湧澎湃的力量,一遇外力,就好似洪水開閘一般,顯於身外,自然沛然難當。

一將丘處機撞開北鬥位,七人內力出現斷續期,被他抓住機會,施展神功,自然速擒長春子了。

而這時密室中的郭靖正在加緊療傷,將孔口讓給了黃蓉,她見了這一幕,更是一臉駭然,不由尋思:「這是怎麼回事?天罡北鬥陣還沒開始,就這麼被破了?

這丘處機一直威風霸道,還訓斥自己靖哥哥,結果在大師兄手裡,隻一眨眼功夫,就成了提線木偶了?

也沒感覺到大師兄,施展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絕招啊?」

在黃蓉眼中,顧朝辭那隻是信手出招罷了,然而就已摧枯拉朽般,將丘處機所有攻勢擊破,還將他擒在手中了?

丘處機這位名震天下的有道全真,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在大師兄手下,竟如此不堪一擊?這豈非比自己爹爹還要厲害了?

想到這裡,黃蓉俏臉上滿是震驚,一雙明亮有神的美眸,都有些呆滯。

但她又哪知,黃藥師沒有完成一招秒殺丘處機,隻因他武功為諸子之冠,遠超其餘之人,黃藥師自己又太過輕敵。反之顧朝辭那是有備而來,看起來自然比黃藥師還要威風多了!

此情此景,任憑丘處機再是豪雄,被人捏住月匈口,雙腳離地,他垂眼看著顧朝辭,一雙明亮的眸子,也由驚訝逐漸變得空洞,臉上神色也滿是茫然與不解。

顧朝辭自然明白他的疑惑,澹澹道:「手掌打向哪裡,掌力未必就得擊在哪裡。」

丘處機眼神一亮:「你先是利用誌平,施展近輕遠重的隔物傳功之法,將我撞開,最後那一出掌時,看似對著我的頭,那掌力卻在周圍,打得是我腹部!」

他畢竟也是武學高手,顧朝辭稍一提點,就瞬間明白了,自己為何敗的這麼慘。心念一閃:「這小子武功高,心思也敏銳過人,我敗的也不冤!」

顧朝辭微一頷首道:「你的確了不起,我擒你看似簡單,但施展了數種武林絕學,當今武林能讓我如此費勁的,也不多見,你也足以自傲了!」

他現在的武功,已經到了一法通,萬法明的境界,扔出尹誌平用的九陰真經中的,隔物傳勁之法,一插眼出自於「打狗棒法」中的「獒口奪食」,抓斷對方長劍是「摧堅神爪」,一拍是降龍十八掌中的用勁手法。

不過丘處機雖然佩服顧朝辭武功高手,但聽了他這言語內容,再一瞥眾位師兄弟,心中頓覺堵了一股氣,憋的月匈口生疼,很是不忿道:「你雖然破了我等陣法,擒住貧道,可你接連使詐,也非英雄好漢之所為!實難教人信服!」

顧朝辭自然知道他不服,這天罡北鬥陣一旦展開,按道理,剛才自己擲出尹誌平,就該王處一、劉處玄出手側擊的,不該丘處機親自出手回擊,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偷襲。若由王劉兩人出手,丘處機斷然不會被擒,那陣法也就不會,被這樣給破了!

但顧朝辭嗬嗬一笑道:「你隻說我使詐?那你憑心而論,你我單打獨鬥,不來這些虛的,在我手裡,你又能走幾招?」

丘處機不加猶豫道:「三招!」

他這話一出口,就連自己都是羞慚無地,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真是鬼使神差了,竟能說出這兩字來,真真丟死人了。

其餘全真諸子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就連馬玉這個穩重之人,也差點笑了出來,不由心想:「丘師弟一向目中無人,尤其近年來武功大進,火性隨著年紀增長也不稍減,今天吃了一把虧,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他也看出來了,顧朝辭無心殺人,隻是這人行事隨心所欲,到底在想什麼,根本猜之不透。

顧朝辭也被丘處機這話逗樂了,見這老道的確直爽,有什麼說什麼,也不想再對他有所折辱,遂手上勁力微吐,將丘處機彈出丈餘。

馬玉等人目光關切的投向丘處機:「師兄、師弟,如何?」他們都怕顧朝辭這種心性無常之人,下了暗手。

丘處機默運內息,流轉全身,隻是肺腑出有些隱隱生疼,搖了搖頭道:「沒事」。

他心中也很是奇怪,腹部中了一擊,竟沒多少傷害?這家夥對自己手下留情為了什麼?

顧朝辭根本無心殺丘處機,否則他早被一記降龍掌,震得筋斷骨折了。

顧朝辭雙手背負,眼神滑過全真七子,見他們如此關心丘處機,豈非質疑自己下黑手?遂很是昂然道:「諸位放心,顧某再是不才,還不至於暗下毒手!

隻是丘道長,你們心自問,若無天罡北鬥陣加持,我又不想生擒你,隻想殺你,真需三招嗎?」

丘處機聞言,劍眉一挑,暗自思忖:「也是,殺人與生擒,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他輕功身法精妙絕倫,內力雄渾,若直接施展全力殺我,我能否堅持一招,真是未知之數啊!」

但這事他心裡是怎麼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了,莫非他「長春子」不要麵子的嗎?

先是抑製不住的咳嗽一聲,又脖子一梗,很是不服道:「貧道為你所擒,你怎麼說,我便怎麼聽了,但我心裡就是不服!」

顧朝辭擺了擺手,輕笑道:「丘道長,我現在也沒想著讓你服!

畢竟我也想好好領教一下天罡北鬥陣,我們到底誰服誰,正兒八經戰上一場,就都清楚了!」

顧朝辭之所以先使計,擒住丘處機,實則為了挑戰「天罡北鬥陣」,先留一條退路。

他若直接麵對天罡北鬥陣,還真沒有把握一定能贏。那麼就得學學黃老邪,先讓你們知道好歹,我們再打,縱然不勝不敗,可實際上誰贏了,也是一目了然。

他的這番想法,瞞不過黃藥師父女兩,黃藥師心中雖有發笑之意,卻也不禁佩服,心想:「這小子看似狂妄,卻從不打無準備之仗,難怪小小年紀,能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沒被人給行俠仗義了!

他能拜老叫花為師,估計也是動了心眼!」

他本來還覺得,自家女兒為何能看上了郭靖那個愣小子,卻看不上這小子,這時侯一切都清楚了。

這人心思太多,一步三想,女兒也太過靈透,兩人確實很難產生感情了。

丘處機掃了一眼尹誌平,就見他躺在地上,雖有呼吸,但人卻是一片絕望。

丘處機也甚通醫理,過去一探脈,便知他「箕門」「水道」穴道處經脈斷裂,以後定會氣血不通,這個徒兒與甄誌丙一樣,都會成為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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