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姑蘇慕容(1 / 2)
青城派與秦家寨之人見了顧朝辭這一手,都有些瞠目結舌,目眩神搖。
他們雖不知鄧百川與公冶乾的根底,卻見識過包不同的武功,那在他們眼裡,都是天人一般的人物了。
那他的大哥、二哥再不濟,武功與他肯定也是伯仲之間,而今卻被人揮袖擊翻?這對他們認知上的沖擊力,也太大了!
至於顧朝辭施展「彈指神通」時,動作太小又太快,這些人自聽不出這股無形指力的動向。
但見顧朝辭說得如此欺人,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若不立刻動手拚命,也得訂下日後約會,決不能在眾人眼前受此羞辱,而沒個交代。
姚伯當遂硬著頭皮,拱手一抱拳,正色說道:「顧公子,聽你一言,我秦家寨之怨仇多有曲折,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人生在世,自該恩怨分明,請了,請了!」
他明知縱然是顧朝辭殺的人,他也報不了仇了,隻好以「冤有頭債有主」交代個場麵話。
可王語嫣一見鄧百川與公冶乾同時倒地,她也不知二人有無內傷,究竟能否活命,傷上加驚,登時暈了過去。
顧朝辭伸手攬住她,給她緩緩輸真氣,哪裡會去理會姚伯當說些什麼?
王語嫣有了這股渾厚真氣,助她血脈暢通,很快醒轉。
顧朝辭與她四目相對,臉上掛著暖心微笑,很是情真意切道:「嫣妹你可真傻,我答應你的話,豈有食言之理?你瞧瞧他們是死是活?」。
王語嫣這時才看清楚了,但見鄧、公冶二人,雖是一坐一躺,身上卻毫無血跡,神色間雖有憤慨之意,但顯然性命無礙。
她雖不會武功,可在武學見識上,還是很可觀的,知道顧朝辭沒騙自己。
又陡然想起,他竟稱呼自己「嫣妹」這等親昵稱呼,雖不知為何,但也知其不懷好意。可又苦於不能開口說話。
正自彷徨失措,忽地一個細細的聲音鑽入耳中:「你不是對你表哥一往情深嗎?他多半就隱在暗處,且瞧瞧,你在他心中,是否真有你想象的那般重要!」
王語嫣明白鑽入她耳中的聲音,顯然是顧朝辭施展「傳音入密」,以深厚內力將話送入她一人耳中,旁人即使靠在她身邊,亦無法聽聞。
她神情焦急,一麵尋思顧朝辭究竟起了什麼壞心,一麵留神察看,表哥是否真的就在此地。
姚伯當見顧朝辭隻顧和王語嫣說話,對自己的場麵話全沒理睬。他此前神情輕侮、言語無禮,而今又是如此,那比殺了自己欺辱更甚!
司馬林也是一般想法,兩人俱是一派掌門,在武林中也算頗有名頭,大半生在江湖打滾,均想:「我先前被包不同仗勢強逼,屈服於姑蘇慕容麾下,而今若再給顧朝辭呼呼喝喝,便即屈從,豈非成了一個貪生怕死、朝三暮四的小人?
以後哪還有臉麵在江湖上行走?莫不如寧死不辱,給他殺了,也就是了!」。
兩人均起了一拚之心,當下一揮手,兩方人將手中兵刃上下一抖攏,就要上前博命。
顧朝辭對江湖上的人看重什麼,非常清楚,卻仍然哈哈一笑道:「你們自覺我太過無禮,想要跟我拚命,嘿嘿,顧某本不在乎多殺幾人,可爾等可曾想過,你們其實就是一個炮灰。
隻要你們與我見過一麵,不管是我殺的,還是姑蘇慕容殺的,明日江湖上都會傳出『血煞魔君』殺了報仇而來的青城派與秦家寨眾人,如此也好坐實顧某以『鬥轉星移』四處殺人之事,對嗎?慕容公子?」
他話音未落,猛一抬頭,看向東北方屋頂,在他眼裡,那屋脊後露出淡黃色長袍一角,顯然隱得有人。
可他內力深厚,黑夜中目光仍然銳利無兩,自然能看個清楚。
至於其他人本來站的就低,目力更是不及,順他目光看去,隔著七八丈遠的距離,自然是看了一個寂寞。
青城派的一個弟子,不禁低聲道:「這龜兒子故弄玄虛!」
這句話說得雖輕,顧朝辭卻已聽見,手臂一伸,立即將王語嫣抱起,笑道:「你們這些人太蠢,還是我來送你們一程吧!」
說著已然飛身下樓,王語嫣給他挾著,自然動彈不得,她雖不能言語,兩行淚水卻不由自主流下麵頰,真使人我見猶憐。
鄧百川與公冶乾更是義憤填膺,可他們一時半會內息,調整不過來,也隻能坐看。
顧朝辭身法何等之快,衣袂飄飛之下,已然左手抓住那個罵他「龜兒子」的背心,提起來擲出了門外。
司馬林與姚伯當一驚,狂喝一聲,同時發出指令,令屬下圍攻。
顧朝辭之所以將王語嫣抱在懷中,是怕有人搶走了她。此女怎麼離開自己都行,卻不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搶走,尤其是慕容復!
如此一來,自己豈非在慕容復手下輸了一陣?那怎麼能行?以後還談什麼揚威天下?
以顧朝辭的武功,縱然懷裡抱了一個王語嫣,也是身法如電,迎著滾滾刀影,潮沖而去。接連七抓七擲,旁人還沒看清楚怎的,便有七人已給他擲出門外,仿佛頭連腳魚貫而出一般。
眾人都是刀尖上打滾的人物,卻也沒見過這等高手,再一聽門外呻吟之聲,知道這些人性命無礙,他們再是不怕死,卻也知道好歹。人家明顯手下留情了,否則能扔七人,就能殺七人了!
姚伯當與司馬林同時退步收刃,大喝一聲:「停手!」眾人當即住手。
顧朝辭一手抱著王語嫣,一手按月要,縱聲長笑,笑聲雄渾無匹,震得眾人雙耳嗡嗡作響。
眾人心頭一陣凜然,均知莫說他們這五六十人,就是五六百人又豈能奈何得了他?
姚伯當揚聲說:「閣下武功超凡絕俗,要殺就殺,又笑個什麼?」
顧朝辭止住笑聲,朗朗說:「顧某知道你們都是刀頭上舔血的人物,不怕死!
可顧某以『血煞魔君』自號,自也不在乎殺人,隻是唯獨不喜歡給人當槍使!
今日我也不知是慕容父子齊至,還是慕容復一人到此,可他們都是膽小如鼠之輩,如今也不敢現身,亦或者他們是等著你們離開後,好殺了你們,嫁禍給我呢!
故而你們別在這裡,說什麼場麵話了,還是想著怎麼活下來,才是正理!
都走吧!」
說著縱身一躍,又與王語嫣上了二樓。
姚伯當與司馬林聽了這話,雖不知真假,卻也立馬躬身告辭,正要率眾而去,
卻聽門外有人齊聲喝道:「魔君神功,蓋世無敵,亙古至今,天下一人。」
人馬雜遝,跟著有吹打之聲伴隨著腳步聲,一些葛布短衫的漢子,手持各種兵刃以及樂器,沖了進來。
這正是星宿派一乾人等。
他們雖住在別處,可顧朝辭開音說話時,聲聞數裡,他們便立馬帶上家夥什,趕來拍馬屁了。
這剛到客棧門口,就見有人接二連三飛了出來,本就想立馬大吹大擂的,卻不能確定是否顧朝辭出手,生怕馬屁拍在馬蹄上。
直到又聽到顧朝辭說話,緊忙異口同聲的,來了這麼一句。
又連忙跑了進來,再一見顧朝辭懷裡摟著王語嫣,立刻見縫插針,齊聲大唱道:「魔君夫人,閉月羞花,勝過西施,遠超貴妃。」
還有人吹絲竹敲鑼,這架勢真好似成親一般。
在星宿派眾人心裡,早都認定自家主子魔君大人,搶了王語嫣是要做夫人了。這有機會大拍馬屁,還不得抓住?
他們可懂得,枕頭風那是最厲害的了,比什麼拳風掌風,那是厲害多了。
王語嫣聽了眾人這一贊,卻險些暈了過去,直接腳下一軟,倒在了顧朝辭懷裡,感受到他的體溫,不由自主,眨眼間就化做了一泓春水。
顧朝辭曾經背過王語嫣,彼此早已肌膚廝磨,可如此摟抱卻是頭一遭。
剛才要打架自無暇享受,此時隻覺她身如軟玉,火熱光潤,柔若無骨,陣陣少女體香中人欲醉。一時間顧朝辭的身子,也似要爆炸開來,心兒酥癢難禁,恨不得……
想著又看向屋頂,那一抹淡黃卻沒了蹤影,不禁暗道:「這人輕功甚是不弱,大概率就是慕容復,就是不知慕容博與鳩摩智是否也在暗處?」
可又一尋思:「幾天時間,鳩摩智必然重傷未愈,應該不會來,若隻是慕容父子,明打明交戰,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不確定暗處伏有幾人,便想將對方逼到明處來,怎料人家就是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