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半?一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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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嫣見他吃著菜,臉上神情卻很是奇怪,笑著說道:「蘇伯伯說,外公訂下規矩,這聾啞穀乃是風雅之地,不準有焚琴煮鶴這種大煞風景之舉。

所以這幾樣菜呢,我都是用葷菜配製,待得熟了,再將肉類棄去不用。外公,你也請嘗一嘗,可還合胃口麼?」

無崖子聽她說讓自己嘗,看的卻是顧朝辭,暗嘆道:「女兒家外向,誠不我欺啊!」想著也開始動快。

而顧朝辭也不去多想以前,隻是默默吃飯,吃了幾口盤中菜餚,越吃越是香甜,越吃也越是莫名其妙。

王語嫣又道:「顧公子,你吃的那一味乃是豆腐,不過呢,我用了些免腿肉、獐腿肉、還有些果子狸來配它,三三見九,兔獐混咬是一番滋味,獐狸混咬又是一般滋味……」

顧朝辭吃一樣,她便斯斯文文地解說一樣,無一時,顧朝辭也已吃到了七成飽了,心想:「這糖衣炮彈威力太大了,我若不救她,也說不過去了!」

無崖子見他吃得香甜,端起酒杯,哈哈笑道:「小子也嘗得夠了,咱們這酒也該動一動了罷!」

顧朝辭端起酒杯,道:「王姑娘廚藝出神入化,在下一時忘形,做出饕餮之狀,還望諸位請恕在下無禮之罪。」

無崖子哈哈笑道:「率性而為,是謂真人。餓了就吃,渴了就喝,這才對嘛!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客人!來來來,賢孫,我敬你一杯!」說罷,仰首一飲而盡。

顧朝辭陪著乾了一杯,酒入肚中,醇香悠長,五髒六腑都有爽氣,忍不住贊了一聲:「好酒!」

等幾人將桌上的菜餚消盡大半,王語嫣與蘇星河收拾了桌子,無崖子與顧朝辭又換了大碗,開始大喝起來。

無崖子畢竟年紀大了,十多碗美酒入肚,雙頰俱已通紅,與鬢旁黑發交相輝映,色彩煞是鮮明,望之好似神仙中人。隻聽他口中喃喃道:「莫入紅塵去,令人心力勞。

「相爭兩蝸角,所得一牛毛。

「且滅嗔中火,休磨笑裡刀。

「不如來飲酒,穩臥樂陶陶。

「白樂天一代大賢,做得好詩!」

說著又飲一碗。

白樂天就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其人號稱樂天居士,顧朝辭自然知曉。而且這詩中所含大有深意,他此時也有三分酒意,道:「前輩,我有一件事請教。」

無崖子擺擺手道:「談何請教!你我相交貴乎知心,這天下我不知之事,屬實不多,我自當知無不言!」

顧朝辭見他醉態可掬,言語之間大有狂態,不禁笑道:「聽你適才吟誦白樂天詩,似是對舊事全不掛懷,然則為何又……」

無崖子搖搖頭道:「錯了!錯了!我能原諒李秋水,但對丁春秋這逆徒,永遠不能放過的!

「嘿嘿,他若隻是暗算於我,這些年我的仇恨之心,或許也能減去好多,但想起他與其師母做出那等事來,那就必須死!」

「實話跟你說,我知道你能救嫣兒,你的顧慮是什麼,我也知道!

我本想做主,將嫣兒許配給你,讓你吃個定心丸,但又聽你們言語間的意思,你竟殺了她的心上人慕容復……」

顧朝辭會意道:「你又怕讓我吃了跟你一樣的虧!」

無崖子聽了這話,非但不生氣,反而拊掌大笑。笑了一刻,他重重嘆了一口氣道:「我這事麻煩多啦!按說李秋水她背叛我,又讓我成了殘廢,哪有不恨的她道理?

「可我這些年,或是年齡漸增,死期將至,慢慢地,對從前的許多事兒,都能想開一些了。

「當年我與我師姐天山童姥也有過一段情,後來她練功走火,永遠長不大了。

我就移情別戀,又與師妹好上了,我這人在感情上朝三暮四,有此報應,也是應該,那也不必恨她了!

「我這些年成日吟詩彈琴,飲酒弈棋,要那許多勞什子的怨啊、恨啊,來乾什麼?」

無崖子生性風流瀟灑,殘廢以後從未出過聾啞穀,但寂寞難耐本是人之常情。

他自見顧朝辭便頗喜他武功高強,氣度不凡,縱然被他言語刺激,也不以為意,而且有了王語嫣這層關係,愛屋及烏。

此夜他心情暢快,在顧朝辭一問之下,便將多年心中蘊積的話,竹筒倒豆般全說出來。

顧朝辭聽罷此言,默然不語,心想:「無崖子看來也是性情中人,又月匈襟寬博,見事通達,應該不是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

他這樣子若是偽裝出來的,我顧朝辭栽了,也是時也命也!」。

顧朝辭除了麵對郭靖、洪七公、段譽這類正人君子,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於其他人,從來都是『見麵也隻信三分』,更何況關乎性命之事,自是慎之又慎。

他本欲趁其有醉意,問起「丹田」與「膽中」氣海相融合之事。

但又一想,他肯定沒完全醉,自己既然決定救王語嫣,何不等完事之後再問,現在問了,好似是在做交換,如同要挾人家一般,如此反為不美!

二人酒足飯飽,分別回屋中歇息,甚得其樂。

……

翌日清晨,幾人用過早飯之後,顧朝辭環顧幾人,看著無崖子決然道:「前輩,實不相瞞,顧某的確精通大理一陽指與一門陰柔功法,可以為王姑娘接續斷脈。

我雖自忖所學一陽指,不遜於當今大理段氏任何一人,但這等療傷之事還是首遭,指法上也未臻登峰造極之境,成與不成實難預料。」

無崖子苦笑道:「你又何必這樣說,你能甘冒大險救她,我已感激不盡,成不成何所計!」

王語嫣聽了這話,心下一陣顫抖,說道:「顧公子,這對你來說,是不是很危險?」

她是何等聰明,顧朝辭既然能救她,卻不救她,寧願帶她跋涉千裡,顯然這事對他來說很是危險。

無崖子嘆聲道:「嫣兒,顧小子此舉,無外乎是在賭自己的命。」

顧朝辭看著王語嫣,一雙眸子裡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輕聲道:「沒辦法,麵對有些人,有些事,我就必須得做,不做心裡舍不得,放不下!」

王語嫣被他灼熱的目光一射,臉色發紅,垂首直盯著腳麵,不敢抬頭,輕聲道:「你……」

顧朝辭一擺手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我要給你療傷,對你肯定會有所得罪。

待會你身體就算有什麼異樣,也都是正常的幻覺,你記住了嗎?」

王語嫣知道他不輕易答應什麼,一旦開口,就是言出如山,隻好點頭道:「我知道了!」。

……

靜室內,王語嫣在蒲團上坐好,顧朝辭施展先天功在她腹部周圍按摩了幾下,護住了她的受損經脈。

王語嫣自然感受的很是清晰,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了。

無崖子知其品格端正,這是應有之為,自未想到別處。

顧朝辭閉目凝神運氣,再次回想了一遍一陽指法門,忽然,身子平平飄起,緩緩飛至王語嫣頭頂,無崖子與蘇星河心中暗暗喝彩。

在空中飛閃如電,固是難極,可在空中緩行,卻又難逾數倍了。

隻見顧朝辭右手食指,緩緩向王語嫣頭頂百會穴點去,王語嫣就感一股暖流從頭頂湧向四肢百骸,全身當即一顫。

這百會穴乃人身第一大死穴,凡指、掌、兵刃,擊中此穴,必死無疑。

幾人不料他救人竟從此始。顧朝辭這一指點下,並不稍停,身子一落,食指已點向她玉枕、風府、大椎、陶道、至陽、靈台等直至尾尻骨的長強穴,共是督脈二十八處大穴。

而點這二十八處大穴,他竟換了二十八般不同手法,時而氣勢恢弘,舒緩有致,時而瀟灑飄逸,氣象萬千。

也就意味著每一處穴道就是一種指法,共是二十八種精妙指法。

無崖子、蘇星河一時間目眩神馳,心醉不已,渾如觀摩武功一般,均想:「若非親見,豈敢想象大理「一陽指」竟能精妙至斯!」。

他們也知顧朝辭轉換手法,不是刻意展露武功,而是其中輕重力度,大有講究。

顧朝辭點完督脈,微一休息,瞬時再提內息,登時丹田氣海真氣鼓盪充盈,他反手一指點在王語嫣會陰處。

這一指大出眾人意表,此乃女子密處,這般手法若是對敵過招,實是下流之至。

但無崖子與蘇星河都知道,王語嫣下腹幾處經脈斷裂,或許這是必行之舉。

顧朝辭又躍起疾點在王語嫣任脈上,這種手法快如閃電,猶如飛雁掠波,瞬息之間竟無絲毫偏差,電光火石之間,已然點完其任脈二十四穴。

見了他這等手段,無崖子與蘇星河不禁麵麵相覷,神色間的那股佩服之色,均是躍然眼前,心想:「世上竟有如此點穴法!」

顧朝辭點完任脈,後又遠離丈許,遙點陽維脈三十二穴,忽而欺身近點陰維脈的一十四穴。

兩人見他一點即退,趨避進退,身法飄然若仙,知道這才是一陽指最高明之處。

以此手法與高手相鬥,遠可攻敵,退可護身,實為克敵保身的無上妙術。

兩人動念間,顧朝辭又已點完王語嫣陰蹺、陽蹺兩脈,卻是再點最後帶脈了,均知此脈一通,即是大功告成。

饒以顧朝辭內力之深,真氣之厚,到了這時口中也是呼呼喘氣,額上大汗淋漓。

王語嫣全身衣服也已為汗水濕透,顰眉咬唇,顯然是在竭力忍痛。

這帶脈共有八穴,顧朝辭雖是倒行緩點,也宛若行雲流水,可等最後一穴一指點到,顧朝辭出了一口長氣,身子搖晃數下。

適才救人精神集中,有一股虛火頂之,此刻心神一鬆,忽感頭目眩然,虛乏至極,已支撐不住,跌坐地上,閉目運起功來。

王語嫣忽地起身,就見顧朝辭衣袍盡濕,臉色蒼白,頭頂熱氣蒸騰,怔怔道:「怎麼會這樣?」

她可是親眼見過,顧朝辭大戰慕容博與鳩摩智,以及麵對西夏一品堂圍攻,都是神色安定,輕鬆裕如,也沒見他如此情況啊!

她也是見識不夠,與人對敵,無論殺人、傷人、製人,對力道的控製,隻要不出現大差錯就行了,所以心力損耗較小。

可她受到掌力震盪,部分經脈斷裂,顧朝辭出指力度多一分不敢,少一分不夠,否則救人不成,反倒殺人!

而且全身數百處穴道,還都得點到,好能氣透諸穴,讓她通氣,可以說容不得有絲毫懈怠,耗費心力之巨,豈能與對敵時相提並論!

無崖子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黃色藥丸,遞給王語嫣道:「這是本門靈藥九轉熊蛇丸,還魂續命的,你給他服下!」

王語嫣道了聲:「是!」卻看著瓶子。

無崖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不是外公小氣,你不會絲毫武功,他是純以外力救你,自身內力心神耗費極大。

可這需要自補,絕非輸真氣等外力可助。否則外公也可以給他輸送內力了,故而這藥吃的再多,也是無用。」

王語嫣被他猜透心思,心下一羞,便將藥丸送到顧朝辭口邊,說道:「你吃了這藥吧。」

顧朝辭聞到一股極強烈的辛辣之氣,睜眼一看,心道:「他們若要害我,也無需用毒了!」當即張口吃了下去。又與王語嫣四目相對,柔聲道:「放心,我沒事,歇幾個月就好了,不必掛慮,你瞧!」

說著一指點出,「哧」得一聲,丈外的板壁上,頓被穿了一個小孔。

無崖子與蘇星河暗暗佩服,此子內力之深,委實罕見罕聞。

隻是他們不知,顧朝辭身負九陽神功,又知曉多種絕頂內功,取長補短之下,內力之強,的確震古爍今。

可他療傷後,已是強弩之末,如今隻不過為了保險,再強撐一手,不欲示人以弱罷了!隻是他再是逞強,可心智耗損過大,臉上早已呈出疲態,非復先前的奕奕風采。

這時蘇星河右手搭上王語嫣腕脈,過得片刻,看向無崖子,很是驚喜道:「師父,小姐真的好了!」

無崖子看向顧朝辭,溫顏道:「多謝……」向著顧朝辭拜了下去,王語嫣見外公如此,也立馬盈盈拜倒。

顧朝辭連忙掙紮起身,伸手相攙,說道:「你們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無崖子直起身來,長嘆一聲道:「你誅除丁春秋這逆徒,又救了我這外孫女,讓我逍遙派能夠後繼有人,…我……我當真不知說什麼才好。」

顧朝辭沉吟道:「前輩,我們再說這些閒話,沒有意義!

隻是晚輩想求教前輩,您是否研究過如何能讓「丹田氣海」與『膽中氣海』,都能儲存內力之法呢?」

無崖子一聽這話,很是驚訝道:「你從何得知的?」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前輩身懷北冥神功,又有逍遙派各種絕學傍身,您還想要創出一門包羅萬有之奇功。

我覺的除了這個武學設想,其他的,也難入你眼了!」

無崖子哈哈一笑道:「好生了得的小子!」

「不錯,我北冥神功之根基,乃是手太陰肺經暨任脈,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兩乳間之膻中穴,尤為要中之要,前者取,後者貯。

北冥神功言道:人有四海:胃者水穀之海,沖脈者十二經之海,膻中者氣之海,腦者髓之海是也。

所以在北冥神功看來,食水穀而貯於胃,嬰兒生而即能,不待練也。

而以少商取人內力,而貯之於我氣海,也就是「膽中穴」,惟我逍遙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

所謂人食水穀,不過一日,盡泄諸外。我取人內力,則取一分,貯一分,取敵人內力,融化為�

��用,由小及大,不泄無盡,愈積愈厚。

可在老夫看來,這也隻是一家之言而已。天下大多內功,儲存內力之處都在丹田胃之海。

比如少林寺易筋經,你的九陽神功,以及本門「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小無相功」都是如此,其中某些神功積蓄內力之法,也未必就不及北冥神功。

而且似「九陽神功」「易筋經」這等頂尖內功真正練成之後,勁力沉凝如山,發若霹雷行空,北冥神功能夠吸取內力的唯一優勢,也就盪然無存了。

故而我與師妹就想著,若能夠讓二者共存,天下誰堪匹敵?

所以我們才搜尋天下各門各派武學,想要完成這一壯舉,隻是不曾想,一切還沒成功,便出了亂子!唉……」

顧朝辭一聽這話,不禁心想:「敢情你也沒成功!」不覺流露出了幾分失望,被幾人看的清楚明白。

無崖子哈哈一笑道:「當年的確未成功,可我現在枯坐三十年,心無旁騖,卻讓我成功了一半?」

「一半?!」顧朝辭很是驚訝。

「一半!」無崖子很是肯定。

顧朝辭心想:「一半就一半,有他的心得,自己也能少走很多彎路了」。

當即一拱手道:「不知前輩,可否賜教?」

無崖子不加猶豫道:「這當然可以!

不過得回到剛才的話題,由我代師收徒,你得拜入逍遙派門下!

反正你師父已然仙遊,他又不欲留名紅塵,可以說是毫不影響,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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