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虎死不倒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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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輝城裡一輪明月高掛,夜風徐來,一點也不因人世之險惡,而有任何改變。

顧朝辭得王語嫣相助,有了喘息機會,一口真氣提轉運行,月匈中已然舒暢,精神大振,與她在「迎賓樓」樓將塌未塌之際,一同斜身飛出樓外,由高空翩然而落,兩人身法佳妙,真仿佛青雁白鶴一般。

但見周邊紅彤彤的燈光照亮了半邊天,黑壓壓數不清的人頭攢動,卻沒有發出多大響聲。

「迎賓樓」本就位於城中一個十字交叉路口,今夜又是乞巧節,隻不長時間,圍來的幾有千人,三教九流都有。

蕭遠山自是奮勇直追,如風似電般掠了出來,仿佛一頭黑鷹撲下,隔著數丈,勁用右臂,淩空一拳就砸了下來。

他知道以顧朝辭與王語嫣的武功,黑夜之中借著房舍掩護,很快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怎麼可以?

事關兒子大仇,一出手便是自己研習最精的少林絕技,號稱少林剛猛第一的「大金剛拳」。

這大金剛拳力在天下各門派中,沉雄有力之處,唯有丐幫「降龍二十八掌」鐵掌幫「鐵掌功」等功,能與之相提並論。

少林寺能夠練至大成者,一般都是百年才出一人,當代唯有方丈玄慈得以功成。

蕭遠山練這拳,就是用來對付玄慈的。故而他從練到用,本就心懷仇恨,此時身上勇武更加奮發,自俯沖架拳到拳勁擊出,一氣嗬成。

而拳勁與下沖之勢疊加,也愈顯剛猛無儔。習武之人畢生追求的完美境界,在這一招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蕭遠山在此時,仍能打出這拳,就連自己也不禁一慰,心道:「隻要能在暢快大殺一場,縱使還留不下顧朝辭,若能拚了老命,殺掉這女子,讓這賊胚能夠悔恨終身,也算不枉了!」

顧朝辭與王語嫣還未落地,隻覺背後風聲淩厲,拳勁未到,風勢已及,那真是排山倒海一般。

明月當空,迎賓樓方圓裡許,火把光焰熊熊,照亮了半邊天。慕容博、鳩摩智、丁春秋也知樓塌,壓不住顧朝辭與王語嫣。

三人出來早了一瞬,腳尖微一點地,身形晃動間,掠過數丈,仿佛風馳電掣一般,三人分從各個方向抵近,不待顧朝辭兩人落地,再次各施絕技。

慕容博兩拳連環擊出,也施展少林絕技「大金剛拳」,疾逾奔雷閃電。

他與蕭遠山一個德性,也是想著有一天,以此對付好朋友玄慈大師。

但今日都是想用顧朝辭發一發利市,畢竟他們還沒殺過如此高手!

鳩摩智「唰唰」連劈兩記火焰刀,掌風如刀,銳氣縱橫。

丁春秋也是雙掌飄飄,掌未拍至,已幻出重重掌影,虛實變幻不定。

幾人都知道,今日本就舍棄顏麵、搭上性命圍攻顧朝辭,若還讓他走脫了,非但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說,這輩子自己恐怕都要夜不能寐了。

一時間,四人方圓數丈之內,俱是拳風霍霍之聲。本在顧朝辭與王語嫣將要落地的周圍,站了好些人,也幸虧他們早在樓塌之時,見機不妙,都早早退避開了。

讓出了一個十餘丈的大圈子,否則難免被幾人拳腳風勁,給殃及到。

這時顧朝辭與王語嫣已覺呼吸不暢,但覺滾滾氣流鋪天蓋地的湧至,炎熱、陰寒兼而有之。將兩人上下左右及身後五個方位,牢牢封住,情知形勢危殆之至。

圍觀眾人見了這等聲勢,也是驚呼四起。

王語嫣雖得了無崖子一身內力,但這種場麵,別說親身遇上,見都沒見過,心中微感慌亂。

但好在她心裡想著,顧朝辭被四人圍攻許久,恐元氣未復,抵敵不住。立即分辨掌力來路,素手芊揚,掌影飄飄,搶在顧朝辭頭裡,施展「天山六陽掌」破虛搗亢,逼的丁春秋隻得硬接了這一招。

兩人四掌相交,撲撲兩聲,王語嫣身在半空,無從借力,一個跟鬥向後翻出。

丁春秋雖腳踏實地,卻被王語嫣這股雄厚掌力,震的連退五步,臉上騰起一股青氣,隻覺一股氣勁當月匈亂竄。

他早先被王語嫣擊傷,內傷未曾痊愈,這一下又來了硬碰硬,又受了牽扯,血氣翻騰,一口血哽在喉嚨裡,他強忍著又咽了下去,好不難受。

若他與顧朝辭等人對掌,不敵吐血,亦或者四周沒人,亦或人少些,這口血也就吐了。

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接二連三被一個小女子,擊的吐血。以後「星宿老仙」這字號,算是徹底砸了,不由心中暗罵:「這小丫頭究竟從哪裡得來,這身武功內力!」

與此同時,顧朝辭也是雙手一振,像魔法變幻般,灑出無數掌影,以乾坤大挪移手法,左手虛虛實實間,迎上了鳩摩智的「火焰刀」,右手接上了慕容博的「大金剛拳」。

就在三力相觸的剎那間,他在半空一借力,身形倏然後仰,移勁換氣間,飄然一帶將「火焰刀」「大金剛拳」的拳勁並二為一,直接打向了,正從自己身後跟下的蕭遠山。

隻一瞬,蕭遠山便覺氣息窒滯,這股勁力仿佛一股洪濤巨浪、又淩厲鋒銳,向自己疾沖而上。

他再悍不畏死,神功絕倫,也不敢直攖其鋒,左手袍袖在空中淩空下拂,讓身子微有一頓,竭盡平生之力,擰身擺月要,滴溜溜當空側翻左轉,想要從旁竄開。

但他下沖之勢太猛,又是在空中急轉身形,力難使足,這股勁力終究不能完全躲開,仍然襲向了他,隻得變拳為掌斜斜揮出,想將這股勁力撥開。

可剛與這股勁力偏勢一觸,但覺右臂酸麻,月匈中氣息登時沉濁,不由自主墜下地來,退出了三四步,才立住樁子。

顧朝辭武功之高,真可謂是舉手投足無不恰到好處,在半空折身將勁力引出,直打蕭遠山。又順勢一個「倒掛金勾」,雙足虛虛實實,挾風閃電一般,分踢慕容博與鳩摩智下腹。

招數說有先後,實則出手中間,竟無絲毫空隙。

慕容博與鳩摩智出招雖然攻守兼備,但顧朝辭這一招,實在太過精妙,看似踢的是下腹,但兩人均知他能倏生變化,無論是胯下還是頭部要害,都在他腳力籠罩之下。除了強硬封擋,別的措施都不保險。至於閃避一途,二人要留下顧朝辭,自都不做此想!

而且以顧朝辭的為人,瞧這架勢,大概率是想要兩人斷子絕孫了。

鳩摩智本就是出家人,行的就是斷子絕孫之事,還不覺怎的!

可慕容復死在顧朝辭手中,慕容家眼看也要斷子絕孫,這一招慕容博感覺是其意有所指,頓時怒發沖冠,暴喝一聲,左拳蘊含雄渾內勁,猛砸顧朝辭右腳麵。

鳩摩智也是火焰刀揮出,斬往顧朝辭左腳。

顧朝辭踢勢也是絲毫不改。

「砰——」「砰——」兩聲。

三人幾乎同時一聲悶哼,慕容博、鳩摩智雖封了顧朝辭的一腳,卻被他腳背傳來的九陽神功,震的往後連退三步。

顧朝辭內力雖深,可也被兩人的「大金剛拳」「火焰刀」砸的痛入骨髓,當真又羞又怒。

但這也讓他在半空中,再次有了借力依憑,擰月要變勢,施展「螺旋九影」,旋身飛轉,「滴溜溜」彷如一道青煙般,溜至丁春秋麵前五尺處。端的如鬼如魅,宛如有形無質一般。

右手如握刀筆,橫劈豎劃,「六脈神劍」奇功絕技,如長江大河一瀉而出。

一時天地間,盡是劍氣激盪的氣流,嘯嘯生風。這招「商陽劍」拙中藏巧,一遇反擊,立時奇幻百出。

慕容博看得分明,大叫:「當心!」他見勢不妙,聳身再上,揮掌擊向顧朝辭後心,

鳩摩智也想要上前助陣,不意一股掌風斜刺裡撲來,餘光所見,來人一襲白衣,掌法精奇,內力渾厚,不可小覷。

正是王語嫣「天山六陽掌」從旁出擊,鳩摩智急忙擋架反攻,雙掌連環劈出四刀。

他想一口氣擊倒王語嫣,不料「九陽神功」餘勁悠長,他體內血氣尚未平復,這一輪快攻牽動內腑,登時氣息不暢,招式生出破綻。

王語嫣也是心中一發狠,知道此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鼓足勁力,雙掌飄動,人隨掌動之下,卷起一片白光,竟讓鳩摩智不能前進一步。

顧朝辭以一敵四,實所難敵,此刻得了王語嫣大力相助,但覺後心慕容博掌來,斜刺裡黑影晃動,蕭遠山無人阻攔,自然也搶到攻至。

他隻得分出左手抵擋兩人,右手仍然攻擊丁春秋,勢要將其盡快斃於手下!

幾人拳腳如雨灑落,閃轉如電,進退如風,攻守之快,使人目不暇接。顧朝辭背腹受敵,卻不落下風!

「哧哧哧砰砰砰」一連串,密集的掌劍勁力相擊聲音,同時響起。

丁春秋一邊抵擋,一邊打轉倒退,但他每一退,都灑出鮮血,退了六七步,街麵上滿是鮮血,月匈前縱橫交錯,至少出現十道以上深可見骨的血痕,觸目驚心!

早先王語嫣那兩掌,傷了他的經脈,使他發揮不出平日的六成功夫,又如何能在顧朝辭「六脈神劍」之下,安然無恙呢?

這也就是慕容博與蕭遠山太過厲害,讓顧朝辭分出了六成力應付,否則丁春秋早已喪命!

驀地裡,顧朝辭一聲大喝:「斷!」

丁春秋頓時慘嚎一聲,向後暴退出兩丈開外,地上卻留下了,兩隻連著手腕的斷手。

而這時蕭遠山指尖,也劃過顧朝辭肩頭,帶起一片血光,留下一道血痕。

顧朝辭就覺疼痛還則罷了,一股淩厲氣勁在體內開始肆虐,好不難受,但他哪有餘隙照顧?

便在同時,「哧」的一響,蕭遠山「嘿」得一聲,跌退出去,他也給顧朝辭左手反戳一指,正中月匈口「膻中穴」。

膻中穴乃人身氣海,百息之所會,最當沖要,一著敵指,立時氣息閉塞。

慕容博看的清楚,雙掌如封似閉,左手就勢一帶一引顧朝辭指力,一招「天外飛山」推出,他這一拳角度最刁,拿捏時機最巧,應勢而發,誌在必得。

「砰」得一響,顧朝辭月要肋已中了慕容博一拳,他大喜之下,脫口就要迸出一個「死」字。

不料一個「死」字還未出口,顧朝辭擊退丁春秋,右手已回掌推出,直擊慕容博肩頭,快如閃電,也是「砰」得一聲。

幾乎同一時間,四人同時中招,慕容博一個筋鬥倒翻出去,好在顧朝辭先中兩招,這掌力道已不如何淩厲。

慕容博順著來勢倒翻筋鬥,不但將他掌力消去大半,又因消解得快,未受重傷,但也半身酸麻,一時之間已無法再上。

蕭遠山則是內息遭閉,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一瞬間身子發軟,想要坐倒,可還是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強撐著站穩了身子。

反觀顧朝辭隻是搖搖晃晃退開幾步,還朝正與王語嫣激戰的鳩摩智,一記「一陽指」指力破空而去。

「哧」得一聲輕響,鳩摩智吃了一驚,雙掌急揚,將王語嫣震開,脫出她的掌力籠罩,飛身急閃,仍遲了一線,左頰火辣辣疼痛。

他一落地,伸手一扌莫,滿手是血,臉頰上多了一道指痕。

王語嫣見顧朝辭連敗四敵,本欲給鳩摩智上前補掌的同時,再喝一聲彩。

雖說顧朝辭也中招了,但她對意中人自不免要寬打幾分了,可行動未出,心中陡然一驚,朗聲道:「大輪明王,你既然受了傷,小女子也不屑乘人之危,你好自為之吧!」

鳩摩智那是又驚又氣,旋身回頭,瞪視王語嫣。就見她一個起落,已到了顧朝辭身邊。

眾人眼花繚亂之間,慕容博、蕭遠山、鳩摩智、丁春秋一方已然一敗塗地。

就見那位黑衣人,月匈前不斷起伏,襟前皮開肉綻,血漬緩緩擴大。

慕容博從空中落下身子,連退五步,才站定身形,麵色漲紅,一臉肅穆。

丁春秋則是雙手齊斷,身前血肉模湖,手腕血如泉湧,麵色蒼白如紙,鮮血流淌不止,這會卻也端立於地,一聲不吭,一派硬漢作風。

可隻要是個江湖人都知道,他這傷勢,必死無疑,再大喊大叫,沒得讓人小看!還不如來一出,虎死不倒架!

就見顧朝辭長身玉立,肩頭一道血痕,顯然是黑衣人手抓留下的痕跡,鮮血滲滲流下,順著手臂流在地上,臉上卻是若無其事,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

實則蕭遠山這一爪還則罷了,顧朝辭內力深厚,沒有大礙,可慕容博這一拳,卻是挨了個瓷實。

其時他正運轉內勁攻擊丁春秋與蕭遠山,護身之功不及平時三成,「乾坤大挪移」雖妙,卻全仗九陽神功為基,自無餘力施展出,能夠移除慕容博拳勁的第七層神功。

正因如此,若非他的九陽真氣充盈無比,自行抵消了慕容博不少力道,非得筋斷骨折不可!

王語嫣心下大拗,恨不得以身代之,急忙點他幾處穴道止血,又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這時才發覺,他的手都在顫抖,顯然受傷非輕,急忙將真氣給他緩緩度了過去。

驀感顧朝辭體內似是無底的深穀,抽力極大,自己內力如河床堤潰般,洶湧注入對方體內。

王語嫣心頭微驚,自己內力如此失散,大有內力被吸盡之虞。但她卻不肯撤掌反抗,自忖保他平安就好,至於自己內力全失與否,殊不在意。

可也隻一瞬,王語嫣就感手上一顫,自己內力又被反送回來,周流循環不止,隻道他無大礙,心下喜悅無比。

眾人見了這場大戰,無不驚心動魄,顧朝辭真的以一敵四,打敗了四大高手?

至於王語嫣很容易讓人忽略,實在是在這幾人麵前,她的表現有些相形失色。

也隻有場上動手幾人,方才明白,若非王語嫣,顧朝辭必敗無疑,自然也是必死無疑!

可王語嫣出手時機太過微妙,這一關節,除了真正的一流高手,誰又能看的出來?

他們隻知「血煞魔君」顧朝辭,那日在杏子林,孤身一人連敗天下三惡,斃殺西夏大將軍赫連鐵樹與一品堂數十名好手,又在雲間集斃殺「南慕容」。當真是威震天下!讓人聞之落膽!

縱然江湖傳言,他與喬峰都是契丹人,固然不乏對他咬牙切齒之人,但對他的武功,也無不生出佩服之心。

今日又在這衛輝城震殺「北喬峰」,又麵對四位頂尖高手,不但戰而勝之,連那臭名遠揚的「星宿老怪」雙手都被切了下來,還有月匈前那多傷口,死在頃刻。

心中更增驚懼,群雄一時間麵麵相覷,肅然無語。

而有些人則見了幾人,這般猶如鬼魅的身手,心下隱隱竟起恐懼之感。

玄石忽道:「他們都不是人!他更不可能是方丈師兄!」

玄垢知道師弟在說顧朝辭的武功,與黑衣人的身份,這句話也正說中玄垢的心事。

他們生平見識過無數武功與悍勇之輩,但見了顧朝辭與黑衣人這般身法武功、搏命之相,心中也是一寒,心想著:「這兩人是地獄惡鬼,還是被什麼怪物附體了?」

正是想到了這事,他們才沒繼續出手擋架王語嫣,否則顧朝辭情形如何,殊難預料。

顧朝辭連中兩記重手,已然內腹遭創,絕非輸送內力真氣,就能立馬治好,一覺疼痛稍有緩解,輕點了點王語嫣的手背,便鬆開了手。

王語嫣以為顧朝辭已然沒了大礙,卻不知他故意如此,這會要握住王語嫣手不放,對方都是武林大高手,眼力高明,無異於自露其底。

顧朝辭緩緩瞟了四人一眼,劍眉一挑,笑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蕭遠山這會月匈中酸麻難忍,一口氣提不上來,堵在了月匈口,明知顧朝辭已然受了重傷,這是在故意逞強,想要讓鳩摩智繼續動手,可張了幾次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丁春秋自然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隨著鮮血流淌,一步一步走向盡頭,眼前直是發黑,隻要可以站著死,幾乎是他最後的念頭了,唯一感想就是:「顧朝辭,你個王八蛋,四個人你偏偏追著我打!」。

鳩摩智則是看了王語嫣一眼,暗忖:「為了今日之事,老衲已然搭上了一世英名,可謂盡力而為!

顧朝辭縱然受傷,可看他最後的那一指沛然渾厚,人家若不是裝腔作勢,我再上前,加上這丫頭,未必能討得了好!

況且一個小丫頭,都說她不屑乘人之危,我再纏著不放,老臉是真的一點沒有了。還是看慕容老先生吧,他反正還留有後手!」

言念及此,用手扌莫了扌莫臉,漠然道:「血煞魔君名不虛傳,小僧這一指,挨的心服口服!」

他一句也不提自己在應付王語嫣,猝然不備下,致為顧朝辭所乘,也足見氣度。

顧朝辭冷然道:「不敢當!」

他心知這會一點都不能示弱,就要給人一種我還很強的感覺。他最後點出「一陽指」就是硬撐,都是為了此時。

顧朝辭目光一轉,凝視慕容博:「慕容博,你呢,還要不要繼續?」他的聲音仍能保持鎮定平和,也算非常難得。

慕容博身子如遭雷擊,半晌酸麻不消,也隻得調息內力,不好出手,隻是冷笑,在懷中取出一物。

「嗖」的一聲,直射天際,原來是一朵煙花。

顧朝辭一愕,四周一陣窸窣聲響,身穿黑衣的武士,從人叢中的四麵八方越眾而出。

有的手中舉著火把、風燈及兵刃,有的手中隻是提著各式各樣兵器,一副打硬仗的樣子,分布在慕容博等人背後。

粗略一看,不少於六十人。觀其精氣神,全是千裡挑一的精銳。

對這時候的顧朝辭來說,這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

這些人正是慕容博「燕」字旗下精銳,他兒子死了,對顧朝辭是誌在必得。

若非不能確定,顧朝辭到底會不會來衛輝城湊熱鬧,他恨不能將這些年,收復的所有勢力,都帶過來!

這時候火光將整條街,都照得明如白晝。顧朝辭麵上卻很是澹然道:「以閣下這等卑劣人品,還能收得這群精銳好手,真讓人料想不到!」

他嘴上調笑,卻心知時間緊迫,必須先拖延恢復一下,立馬行動,縱然落下一個落荒而逃之名,也不得不如此了!

慕容博哂然一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慕容世家是什麼身份,我慕容博若連個把人也收不下,一切豈非空談!」

他身後之人,應聲齊齊擊刃歡呼。

慕容博麵上微露贊許之色。

顧朝辭聽眾人呼喝,眼中厲光一閃,橫目巡視,這夥人一望到他的目光,忙忙低下頭去,似是怕他目光也能傷人,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出一聲。

顧朝辭心下鄙夷,心想:「就這些爛蒜,也配來殺老子!」

他暗地裡調理傷勢,臉上麵無表情目視慕容博,卻輕聲問了一句:「嫣兒,你怕不怕?」

王語嫣雖被強敵圍困,側頭一看他堅毅俊挺的麵龐,很是灑脫道:「有你在我身邊,我又怎會怕?」

慕容博心中冷笑:「不知天高地厚,你等我緩過氣來,我倒要瞧瞧你怕不怕?」

顧朝辭明知這時形勢,復雜異常。慕容博隻是看的見的敵人,可想殺自己以揚名的江湖人數量,絕非慕容博這幫人,所能望其項背。

一個應付不好,勢是浴血苦戰之局,果是亂刃分身之終!

可聽了王語嫣這話,在這迫不得已的情勢下,一種豪情,登即活躍起來。昂然說道:「今日還有哪些朋友,想要取我性命,也請一並現身吧!

否則顧某這大好頭顱,隻有一顆,卻是不太好分!」

他話音一落,隻聽得嗖嗖之聲四起,霎時間從兩邊房頂上,躍下十幾條人影,又從人叢中竄出一些人來,舉目望去,但見人影晃動,實不知有多少好手出來。

這些人實則與顧朝辭無冤無仇,本來是受丐幫之邀,參與憑吊大會的。

可是名利動人心!

這會的顧朝辭,就跟唐僧肉一個道理,他殺了「南慕容北喬峰」以及種種事跡,這等人物,名頭有多響?根本不敢想。

今天他已然走到盡頭,誰若能砍他一刀,夠吹一輩子,走到哪裡,都得是上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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