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藏鋒於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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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一倒地,玄渡、玄生等人搶上扶住,輸真氣的輸真氣,餵藥的餵藥,生怕玄慈就此一命嗚呼。

畢竟玄慈的死可以是結果,但死的過程卻大有考究,領罪自盡與被人說死,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群雄也都被這結局震呆了。「伏虎羅漢」玄慈大師竟然被顧朝辭幾句話說的吐血暈厥,固然是他年紀老邁,挨了兩百杖身受重傷之故,但人人也均知顧朝辭這番誅心之言,威力之大更甚拳腳。

達摩堂首座玄難陰沉著臉,冷冷說道:「我玄慈師兄與葉二娘之事,固然犯了佛門大戒,無可否認。但那葉二娘做惡,你讓我師兄如何處置?殺她還是渡她?

我等雖然修佛,卻也未曾修成佛陀。況且以佛祖諾大法力,尚且不能渡盡天下人,你對他要求未免太過!

試問,若有朝一日,尊夫人做出全天下都唾棄之事,你是否能夠行大公、秉大義將其處置?」

這時台下有人大聲道:「玄難大師言之有理,以你顧朝辭恁大名頭,莫非連論事而不誅心的道理都不懂嗎?」

玄寂大師合十說道:「顧君論事誅心,有失風範!」

顧朝辭對此不急不怒,也不理會旁人嘲諷,笑著說道:「我顧朝辭從來都不以俠義為懷、澤施天下的仁人誌士自居,反而任意妄為,尤喜誅心,爾等莫非不知?」。

眾人如當頭挨了一捧,當即語塞。

是啊,顧朝辭手段之辣,實則不在殺過多少人,而是殺人之前必誅心!

喬峰、慕容復這些高手,無人或免!

驀地裡號角嗚響,似有千軍萬馬動地而來,群雄大驚,循聲望去,但見塵土飛揚,數十騎橫沖而至,無數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而這馬蹄聲也掩蓋不住身後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響,可見來人之多,一種肅殺之氣自然彌漫其間。

梅劍說道:「是烏老大他們到了。」

烏老大身法迅捷,從馬上躍下,幾個起落已然落至台前,朝顧朝辭躬身道:「顧爺,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眾兄弟,怕這乾江湖高手以多欺少,特來接應。」

少林諸玄與群雄相顧駭然,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在人數上未必超過少林僧俗與群雄,但人人悍戾,兼且有顧朝辭與王語嫣這等高手坐鎮,更是如虎添翼,相較之下,倒是少林寺與群雄處境危殆。

玄寂緩緩說道:「顧君今日此舉,意欲何為?」

顧朝辭沉聲道:「擇日不如撞日,顧某與貴派還有群雄之間的仇怨遷延日久,今日不防借貴寶地,徹底做個了斷。」

達摩堂首座玄難大師氣道:「顧朝辭,你出道以來,挑起幾場大戰,讓江湖血流飄櫓,莫非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

顧朝辭淡然道:「人生在世,難免一死。今日死,明日死其實都是一樣,與其讓爾等天天念著我死,還不如就此決一死戰。」

玄難聽了這等胡言,當即怒不可遏,眼中陡然間發出一縷寒光,怒聲道:「哪個怕你,咱倆先比劃比劃。」

「比」字出口,人已飛出,「劃」字吐出,左掌已拍至顧朝辭麵前。

玄難素知顧朝辭武功絕倫,不敢稍有怠忽,一出手就是少林派「快掌」絕技。雙掌交揮,掌力連環而出,左掌尚未擊實,右掌已跟著擊出,快速無倫,不給對手絲毫餘暇反擊。

見者齊齊喝彩,均想達摩院首座果然名不虛傳。

怎料顧朝辭一聲冷哼,左手袍袖一拂,玄難隻覺疾風撲麵,肌膚欲裂,沉喝一聲,左右掌猛然並力掃出。

忽聽玄慈喝道:「不要硬接!」

話音未落,玄難掌力與袖風一接,「哢嚓」一聲,玄難雙手手腕骨裂,月匈口如壓巨石,一聲悶哼,騰騰騰退出三步。

原來顧朝辭膽中氣海儲存著「北冥真氣」,丹田氣海儲存著「九陽真氣」,二者又業已大成,都是陰陽兼具的屬性,非但毫不沖突,疊加之下,內力之深已經駭人聽聞。

適才又以柔物施展剛勁,是從李莫愁手裡學來的古墓派絕學,玄難再是神功不凡,卻也非一招之敵了。

江湖人多有人言,顧朝辭絕對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任誰也不會想到,以玄難武功之高,竟接不下他一記袖力,人人呆若木雞。

顧朝辭打傷玄難,背負雙手,意態悠閒,四下環顧少林諸玄,幽幽說道:「你們還看什麼,並肩子一起來吧。

反正天下英雄早已知曉,堂堂少林寺,除了以多淩寡也再無本事。

今日,顧某就挑了你們這塊天下第一武學大宗的招牌。」

此話一出,少林群僧臉色均有怒色,可一時又難以反駁。

隻因顧朝辭太過厲害,單打獨鬥,別說少林寺,就是天下也無人能與之爭勝。隻要與他交戰,以多欺寡的大帽子是擺脫不了的。

玄難額頭上的汗水更是涔涔而下,他與顧朝辭交手已非初次,如今再次領教之下,知曉顧朝辭武功、內力均有精進,實力之強遠勝以往,今日之事著實難辦了。

驀然間玄慈一聲大喝:「且慢,聽我一言。」

他畢竟內力深厚,重傷之下一時氣血攻心,暈了過去,但在師兄弟救治之下,也醒了過來,剛好見到玄難與其交手這一幕,麵色數變,心頭交戰不已。

他見事通明,情知倘一開戰,無論是本寺弟子還是群雄,十成中也得死去七八成,無論哪方獲勝,也不過是玉石俱焚罷了。

當即推開扶住自己的師兄弟,對顧朝辭說道:「顧君是專欲殺我一人,還是要盡滅我少林寺中人。」

顧朝辭兩眼望天,道:「此話何解?」

玄慈說道:「倘若因我一人而致武林荼毒,斷然不可。我人死禍消,今日一死以謝天下武林。」

少林諸玄霍然一驚,齊齊搶出,說道:「師兄不可!」

台下群雄也是齊聲喝道:「玄慈大師,使不得。」

他們都知道,若讓顧朝辭逼死玄慈,少林寺也就沒必要與顧朝辭抗爭了。

少林名聲高於一切,名頭既被人家踩到了泥裡,今天他們所做一切,又有何用?

玄慈朗然道:「少林寺歷代前輩都是致力於消除武林浩劫,終因一己之力微薄,壯誌難躊。小僧正位方丈,本該繼承前誌,至死不渝,但卻行差踏錯,以致少林蒙羞。

今日若是一死,能夠免卻禍端,非但死不足惜,也是死得其所!」

顧朝辭知道這老頭不是在故作姿態,他在原軌跡中挨了杖罰,就立即自絕心脈而死了。不禁皺眉道:「你想拙了,你死不死,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我與少林寺乃至天下人的恩怨,又豈是你一命可以化解的。」

玄慈喟嘆道:「那你莫非真要拚個你死我活不成?」

顧朝辭冷笑道:「哪次不是有人要誅滅我在先,我縱想不拚又能怎樣?終不能伸長脖子讓他們砍,你若認慫,無意拚殺,就將蕭遠山交出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顧朝辭本就與江湖人仇深似海,而今更是恃武逞威,無論出於嫉妒還是仇恨,有些人再也難以抑製。

一人不禁怒道:「玄慈大師,你何必氣餒,任他顧朝辭再是厲害,咱中原武林也不是沒長人心的,我等兄弟誓死追隨少林麾下,殺他娘的。」

他話音未了,「啊」的一聲慘叫,兩手捂著月匈前,跌跌撞撞前行幾步倒地不動。

一個矮子懷中抱著一口小鼎模樣的家夥,從烏老大身後走出,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顧爺名號也是你配叫的?死有餘辜。」

顧朝辭身在高台,目光籠罩全場,認得這矮子正是川西碧磷洞的桑土公,一手牛毛毒針神出鬼沒。

群雄雖有人心中不服,待見到桑土公神出鬼沒的殺人手段,還有一眾島主洞主不是凶神惡煞的樣子,就是奇形怪狀,均敢怒而不敢言。

玄慈上前幾步,對顧朝辭躬身一禮道:「敝寺今日宣布封山,不在理會江湖中事,你要了結恩怨,也無可厚非。

可當日圍攻你之事,罪責在我!由老衲一力承擔,一命換取蕭施主還不行嗎?」

顧朝辭雙眉一軒,沉聲說道:「我尋蕭遠山了結恩怨,少林寺還是讓一步的好,似他這等濫殺無辜的賊人,你們還護著他作甚。」

玄慈慨嘆道:「不管他做過甚麼,可昔日有大功於國,老衲也的確對他不起,總該盡力做些什麼,不能讓他慘遭殺害,畢竟是非公論不是我輩定得了的。」

眾人眼見顧朝辭神功無敵,人多勢眾,玄慈卻是身敗名裂,行將就木,竟爾還要護住蕭遠山這個契丹人,雖說有些自不量力,卻也勝似趨炎附勢的小人多多,眾人心下既感欽佩,又感惋惜。

一直不言的玄寂方丈說道:「顧君,你是武林聲威最隆的人。怎地今日卻有些蒙昧心智,倘若真的大戰一起,傷亡豈在千人?你武功絕世,可你真有把握讓你的親朋好友,都不受折損嗎?」

顧朝辭如何不知混戰一起,任何人都是生死難料。而且此時沒將蕭遠山弄死,若真的發生混戰,說不定還會給他製造出脫逃機會,如此反而得不償失。故而直到現在都隱忍不發。

這時聽了玄寂之言,目光一轉,緊緊盯住玄慈,朗聲說道:「少林寺都是出家人,不在世外修行,老是摻和江湖俗事,簡直就是給佛祖蒙羞。

方丈犯了錯,就要閉門封山,嗬嗬,這和讓那些作惡多端之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樣可笑!

你與葉二娘兩情相悅,她為你生了一個大兒子,你護著她,不讓她出現在這種場合,這是一個男人應有之為,顧某很是理解。

可你死活要護蕭遠山,著實讓人費解,你不敢將他帶出來,莫非是有什麼貓膩不成?」他言辭犀利,明顯意有所指。

玄慈強提真氣,穩穩說道:「你此言何意?」

顧朝辭盯著他瞧了一瞧,漫不經意地道:「我懷疑蕭遠山其實已經成了廢人,所以你不敢將他帶出來,才在這裡故作姿態!」

「對呀,對呀!」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紛紛叫道:「你們這幫禿驢,口口聲聲都是大義,你們敢不敢將蕭遠山帶出來,這大夥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

少林諸玄臉色陰沉,顧朝辭武功再高,倘若是他一人,未必不能將之拿下,時下與這幫妖魔鬼怪聯手之後,如此咄咄逼人,就難以處置了。

玄慈斜眼一瞥眾位師兄弟,微一頷首,玄寂當即說道:「玄痛師弟,請你去戒律院與玄石、玄槐兩位師弟將蕭老施主,請出來。」

玄痛躬身一應,飛身下台,轉身進了少林寺。

不過多時,叮當作響,玄痛在前,兩名老僧左右攙著一人走了出來,中間這人腳上、手上都是鋼鐵鐐銬。

顧朝辭眼中精光一閃,來人看模樣正是蕭遠山,可他的體格本來極其雄偉,如今卻是瘦骨伶仃。

四人很快上了高台,這一幕不光顧朝辭大吃一驚,就連見過蕭遠山的人,也是齊齊變色。隻幾個月不見,蕭遠山簡直變了模樣,一縷白發稀稀拉拉地披在臉上,透過發絲,可見渾濁老眼,看見顧朝辭,眼中精光一閃,忽又熄滅下去。

顧朝辭右手猛然一掌拍向蕭遠山,勢如天風海嘯,玄石、玄槐、玄因、玄慚、玄渡、玄痛六僧離得最近,同時出掌抵擋。

砰的一聲,氣勁相撞之聲仿如炸雷,六玄月匈口恰似被攻城錘撞了一下,臉色漲紫,身不由主接連後退三步。

玄渡長吸一口氣,合十苦笑:「顧君神功蓋世,可驚可嘆!」

少林眾僧聽了這話,無不灰心喪氣。顧朝辭隨意揮灑,一招之間擊敗六玄,反觀其人,神定氣閒,武學修為判若雲泥。

玄石、玄槐因手拿蕭遠山,這一退後,手裡一鬆,鐺鐺幾聲,蕭遠山本就斷了一條腿,還未恢復,又受到雙方掌力餘波的沖擊,直接摔在了地上。

顧朝辭原本要殺他,看見這人如此模樣,心中卻也不由一慘:「果然是虎落平陽!」冷笑道:「嗬嗬,好一個少林寺,口口聲聲都是大義,但做事是真狠!」

玄慈嘆道:「顧君責備得是,小僧對不起蕭遠山,可以不傷他性命,讓他安度晚年,但也不能讓一個契丹人偷走少林絕技,隻是顧君竟有這等仁人心懷,委實讓人料想不到。」

顧朝辭板著麵孔,兩眼朝天道:「顧某雖非善人,卻也不行假仁假義之事。

相較之下,我要蕭遠山死,行的是正,爾等要他活,卻是邪!」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少林寺中人,也會如此對待蕭遠山,但想到如此武學高人遭遇此等下場,內心不舒服的緊。

因為蕭遠山敗了是這個下場,那自己呢?

不由想到原軌跡中,丁春秋作惡多端,又殺了玄難、玄痛兩人,後被虛竹製住,交給少林寺監禁,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去。

還有射雕時期的彭連虎、沙通天、靈智上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被周伯通製住,讓丘處機帶回重陽宮後,一個個腿被打斷,眼睛被刺瞎,可見這幫出家人對待囚徒,那是真的夠狠。

遂看著蕭遠山,說道:「今日你有此下場,還不如我直接送你去與家人團聚,也不失體麵了!」

蕭遠山應聲一顫,雙眉微微揚起。

玄慈忽道:「顧君,你所忌者,乃是蕭施主找你報仇,可他現在再無機會離開本寺,你又何必斬盡殺絕?

再說,以你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殺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人,才是真正失了體麵。」

顧朝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說道:「第一,我從未說過我是天下第一高手;第二,你們佛家講究四大皆空,顧某深以為然,心中也沒有善惡仁義,隻有遠近親疏;第三,我也願意再向蕭遠山公平領教,奈何爾等將他折磨成了這幅樣子,又怪的誰來?」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數千之眾,人人都悚然動容,心想:「這家夥狂妄至極,卻好幾次都不認天下第一之名,莫非世上還有能與之爭勝之人?」

玄慈合十說道:「顧君竟有如此月匈襟度識,小僧真是佩服不已。

隻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總歸不是錯事,閣下如此神功,隻此一想,便是造福武林,澤流百世之舉了。」

顧朝辭掃眼一瞧玄慈,說道:「你說這麼多,還是想讓我放過蕭遠山,看在他曾經的確做過幾件好事的份上,這也可以!」

頓了頓:「但他一身武功得還回去,尤其他的少林武功!」

玄寂大師插口道:「你要我們出手,廢了蕭遠山!」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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