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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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位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見人的年輕女子剛進來的時候,正忙著分發救助基金申請表格的負責人一開始並沒認出來她是誰,便按照流程給了她一張表格:

「真實姓名,年齡,最高學歷,遭遇校園暴力的過往經歷,聯係方式,還有申請救助基金的額度與使用方向。」

「把這些基本信息填好後我們會進行初步審核,等通過後你再帶著詳細資料來進行二審,二審合格的話當場就能拿到錢了。」

蓬頭垢麵的女人沒多久就填好了表格,結果她剛把表格交上去,負責人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狐疑地指著前兩欄問道:

「你被聖三一中學主動退了檔?」

女人心虛地把蒙著臉的口罩又往下拉了拉,甕聲甕氣道:「他們校長不喜歡我,覺得我成績不好,給學校拖後腿,再加上我家裡沒錢讓我繼續讀私立學校,聖三一中學就把我的檔給退了。」

負責人又端詳了她好一會,笑著搖搖頭:「不至於吧?」

「我們總裁高中就是聖三一中學就讀的。要是那裡的校風真的壞成這個樣子,她也不至於前幾天隻建議校長取消了兩極分化的分班製度。」

女人的臉瞬間就紅透了,是因為撒謊被戳破而導致的心虛臉紅:

「……其實還有我未婚有孕,後來還流了產,他們說我影響校風。」

負責人的關注點立刻就跑偏到了另一個方向上去,險些沒把她轉接到另外的部門:「你是性侵害的受害者嗎?不要怕,我這就幫你聯係專業人士和相關部門……」

「不是!」女人立刻反駁道:「我和他是相愛的!」

負責人的表情立刻就微妙起來了,把趙子悅的表格給她原封不動地遞了回去,語重心長道:

「你這個情況不符合我們的幫扶對象條件。」

「在什麼年紀就要做什麼事。你不能一邊花著家人的錢裝作好好學習,一邊在學校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學校名譽,還覺得自己遭遇了校園暴力,再來拿我們的錢,這不行。」

「怎、怎麼可能……」女人難以置信地踉蹌後退了幾步,手裡的表格一鬆,便落到了地上,露出了第一行姓名欄裡的三個字:

趙子悅。

當年她剛被聖三一中學退檔沒多久,就出現了惡心乾嘔的狀況,月經也斷了。

本以為是身體不適的她央求家人帶她去醫院看病,結果病歷還沒來得及寫出來,反倒是她未婚先孕的檢查結果先出來一步。她的家人當場就氣瘋了,給趙子悅下了最後通牒:

要麼把孩子打掉,等明年再找個新學校復讀;要麼告訴他們這個混賬是誰,他們找上門去討公道,實在不行就訴諸法庭!

然而趙子悅的嘴閉得死死的,半點說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的想法也沒有,甚至還說出了「我都是他的人了,我要給他生孩子」這樣的話,逼得被她傷透了心的家人給了她第三個選項:

淨身出戶,就當爸媽沒生過這麼丟臉的女兒!

然後趙子悅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自己原本的家庭,坐上了顧家派來接她的賓利車。

她對車內顧父顧母嫌惡的目光視若不見,美滋滋地想著:

「顧家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他們還能不認顧城唯一的孩子不成?」

「隻要我生下顧城的孩子後風風光光回家,爸媽一定會原諒我的。」

不得不說,趙子悅得知這個信息的機會太微妙了,正好卡中了顧家虛假繁榮的那段時間:

很難說施鶯鶯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隻要上一次床就一定能懷上」這樣的虐文套路,專門算著時間讓顧家回光返照,好讓趙子悅去找顧城的。

別看她人不在國內,但是她的全盤謀算從來沒落空過。

隻可惜好景不長,顧家迅速垮台之後,原本提供給趙子悅專門養胎的優渥物質條件也迅速被回收了,顧家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

是的沒錯,自顧不暇的顧家當然不會認一個私生子,最多幫你養一下就是極限了。

可顧家的幫扶也在幾個星期前徹底斷絕,趙子悅這才動了冒領救助基金的心思。

負責人看著麵前神色陰晴不定的女子,剛想禮貌地請她離開,辦公桌邊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叮鈴鈴——」

他一看到這個內線號碼便立刻嚴肅認真了起來,畢恭畢敬地答了幾句話後,對趙子悅說:

「看在大家曾是校友的份上,我們總裁要見你。」

趙子悅欣喜若狂地鑽進了專用電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的真相:

一個日理萬機的真正的總裁,要管理偌大的公司,要審核和復檢各種項目,要親自參加各種談判,會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一個素未謀麵的校友麼?

除非這人一開始,就在這裡布好了陷阱請君入甕。

趙子悅推開厚重的木門後,一個清瘦纖細的身影便躍入了她的眼簾。

她隻敢匆匆瞥一眼這位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看風景的女子,便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羞愧道:

「您好……」

她還沒來得及把打了一路的草稿說出來呢,就聽到了一聲極其耳熟的輕笑:

「你來啦?」

趙子悅驀然抬頭,難以置信地嘶聲道:「施鶯鶯?怎麼是你?!」

怪不得她第一時間沒能認出來這是施鶯鶯,實在是因為施鶯鶯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和高中時隻能穿著不合身的校服的少女不同,此刻站在窗邊的女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精致,帶著在金融的浪潮裡飽經砥礪才能擁有的冷淡與矜持。

量身定做的黑西裝與絲綢質地的白襯衫相得益彰,一枚流光溢彩的小冰糖佩戴在她的指間,渾身上下隻有cl最新款的紅底鞋才是唯一的亮色。

被生活折磨得灰頭土臉的趙子悅再也沒有了數年前的輕狂,她瑟縮著站在施鶯鶯的麵前,終於體會到了二人的雲泥之別。

於是她一咬牙,膝蓋一軟,重重地跪倒在了施鶯鶯的麵前。

哪怕地上墊著上好的羊毛毯,這道膝蓋與地麵撞擊的聲音也聽得施鶯鶯不由得皺起了眉,倒不是心疼,主要是吵:

「大可不必,你起來吧。」

「鶯鶯,好歹看在我們曾經是同學的份上……我們以前不是還挺要好的麼?」趙子悅還在拚命想為自己辯解:

「都是顧城的錯!他不是個好東西!」

「這可就說不通了。」施鶯鶯輕笑了一聲。

她看著趙子悅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一條狗、一件稀巴爛的不值錢的玩意兒,總歸不像是看著人的目光——

可因著她那雙帶著點暗藍色的桃花眼實在過分美麗,脈脈又盈盈,因此哪怕這樣的眼神,也硬讓人能生出種荒謬的「萬般無情皆因有情」的錯覺來:

「不瞞你說,昔日你與我一同求學之時……我的確未曾感受到半點所謂的,『同學情誼』。」

「怎麼沒有……」趙子悅也越說越沒有底氣,難不成當年她乾的事情已經全都被施鶯鶯知道了?

——把施鶯鶯的書桌推倒,把她的書藏起來,私下教唆十四班的那幫混混去欺負她,專門在班級活動的時候多收她錢,還有在顧城乾壞事的時候幫他望風。

如果顧家現如今還風光的話,那這些事就根本算不上校園暴力,沒準還能在他們的權勢下被美化成是為了追求喜歡的女孩子的手段,隻不過「太害羞了不知道怎麼正常表達」。

在原劇情裡也的確是這樣的。

後續那段時間,顧城色迷心竅,直接篡改了原主的高考分數讓她人間蒸發,把她困在海島上插翅難飛給自己當情人,這在有錢人的圈子裡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人人的關注都放在顧城身上,要麼半真半假地說他專情,要麼委婉地提點他不顧大局,似乎一個家境平平的普通女孩子的自由和生死,都要被作為他人的附庸了,唯一能在眾人口中稱道的,便是她過分攝人心魄的美色。

而顧城原本會將原主帶走的日子,便正好是今天。

隻可惜他再也做不到了。

在施鶯鶯的注視下,趙子悅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還在蒼白地試圖為他們辯解最後一句:

「可、可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喜歡你啊?如果不是因為他愛你,他怎麼可能為你花那麼多心思!」

似乎被自己成功說服了似的,她越說越堅定:「施鶯鶯,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羨慕你!」

正巧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了,剛一聽到這話,便立刻對施鶯鶯道:

「我幫你把她趕出去吧,鶯鶯?別髒了你的耳朵。」

施鶯鶯倒沒怎麼動怒,她甚至還微微地笑了一下:

「正因為是他花的心思,所以本該珍貴的愛,也就一同廉價起來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她生得極為好看,人人都知道,金融圈裡新興起的這位權貴不管什麼場合都不化妝,連口紅都不用塗,她宛如玫瑰花瓣般的薄唇上也永遠有著動人又愛嬌的好顏色。

然而她這麼一笑,便宛如有含著清光的刀劍,從她眼中一掠而過:

「你羨慕我?那我這就把原本該歸屬我的命運給你吧。」

她敲了敲書桌邊的鈴,數分鍾後便立刻有一隊專業的律師進入了這個房間,開始按照正常的出國流程為趙子悅做準備:

「我送你去愛爾蘭。按照那邊的法律,隻要是合法的夫妻或者是訂過婚的未婚夫妻,都有『行房探監』的權利。」

「雖然你們沒有既定法律意義上的伴侶關係,但你的肚子裡有過他的孩子,雖然後來還是流產掉了,可我幫你保存了親子鑒定書,不用客氣。」

施鶯鶯轉過身去,繼續優哉遊哉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笑道:

「我相信他一定會很開心見到你的。」

趙子悅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施鶯鶯的身上了。她緊盯著剛剛推門而入的男人,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我在顧家二老的書房裡看見過你的資料。」

顧城想不到顧家如今的下場後會有許多推動之手,並不代表他的父母也想不到,隻可惜他們剛查出謝北辰的存在來,顧家就倒台了,讓趙子悅撿了這個情報便宜。

趙子悅顫抖著雙臂爬到了謝北辰的麵前,孤注一鄭地低聲挑撥離間道:

「她隻是在利用你。」

「要不她一個沒權沒勢的孤兒,怎麼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謝北辰憤怒地拍桌而起:「你說什麼——」

趙子悅竊喜的笑容還沒有露出來,謝北辰就理直氣壯地反問了回去:

「——她必不可能隻愛我的錢,你置我的臉於何地!」

趙子悅:你媽的,為什麼。

似乎嫌這個神奇的邏輯對趙子悅造成的打擊還不夠似的,謝北辰甚至還看向了窗邊環抱雙臂好整以暇的施鶯鶯,懇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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