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倀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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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蓉左書夫婦明麵上與施鶯鶯和解後,當天施鶯鶯的電話就沒斷過。

她名下的「正心不泯」事務所在兩年前,就已經按照施鶯鶯失蹤前的設定,更改了經營方針:

對需要幫助的人依然按業內行情收費,但如果前來求助的人能拿出低保證明,或者隨便什麼能證明自己的生活困難、在溫飽線以下的東西,那麼「正心不泯」事務所將對此人提供無償全程幫助,從律師函到起訴狀再到開庭最後結案,一分錢不從原告這裡拿,都由對麵的被告支付。

被告:你禮貌嗎?!

與此同時,「正心不泯」事務所的電話對外公開,且全天候有人接聽。別說刮台風下暴雨下冰雹、水淹路麵全城汪洋了,在施鶯鶯指定的極為豐厚的工資下,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會有人自願去上班等電話的。

這就直接導致了一乾群眾當日就打爆了事務所的對外公開求助電話,聲嘶力竭地勸施鶯鶯不要信左蓉左書夫婦的這番真情狗屁:

「那兩人的嘴簡直就是騙人的鬼,施鶯鶯,你之前明明那麼聰明,怎麼現在就變笨了呀?你要是信了他們,這兩人反手就能給你捅一刀!登高則必跌重的道理,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我也是做母親的人,自問也不是個壞人,如果我的孩子做了這麼多壞事,害人無果後被反查以至於全盤敗露,我肯定會百般糾結後大義滅親,這沒得說。可大義歸大義,痛苦歸痛苦,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那個人小小倒黴一下,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介意去做。」

「連我一介無權無勢的老百姓都有這麼不道德的想法,你怎麼確定那兩個曾經能在娛樂圈呼風喚雨的人,就隻會讓你『小小倒黴一下』,而不是『大大栽個跟頭』?」

雖說這些急得活像熱鍋上的螞蟻的人的確是在為施鶯鶯操心,可施鶯鶯當即便發言,不能因為她的個人小事耽誤大事:

於是正心不泯事務所連夜把倉庫裡的備用座機全都抬了出來,啟動分流預備案,再從相對而言比較清閒的部門抓來臨時工充作接線員,好讓真正想要求助的人能夠跟以前一樣成功求助。

就這樣,在「左蓉左書夫婦痛哭流涕請求施鶯鶯原諒」的新聞爆出後的第六個小時,施鶯鶯一直在暗暗等待的那個能驗證她的猜想的電話,終於混在來電的汪洋大海裡姍姍來遲:

「你一定會把我說的話轉告給你們老板的,對吧?你先給我發誓,因為這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除了我和另外兩個當事人之外,國內再也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了。」

「左蓉左書那兩人的手上絕對有人命,我女兒就是不明不白死在他們手裡的!」

說來也好巧,接起這個電話的,赫然便是剛剛完成施鶯鶯交付的工作,連夜趕回匯報情況的蕭暮雨。

蕭暮雨一開始去醫院秘密調取左琳的出生檔案的時候,負責管理檔案的新上任的年輕工作人員本來以為這是個很輕鬆的活計,結果愣是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這一下可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社會新人的強勁兒給激起來了。

在前前後後中轉了二十多人,終於找到十多年前就已從這裡退休的老人後,工作人員對著話筒耐心聽了半天滿口漏風的方言,一臉茫然地告訴蕭暮雨:

左琳的出生檔案雖說的確到過他們這裡,但沒過多久就被轉往境外了。這裡隻有一份陳年備份,還是修改加密過的,隻怕沒什麼參考價值。

天生對違法案件嗅覺敏銳的蕭暮雨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於是她當機立斷,砸下重金封了這兩人的口,又將他們送往安全的地方;再按照左琳的檔案不翼而飛的線路,依次排查沿途所有醫院;最後在確定下大致方位的同時,在某位從天而降的不知名黑客的幫助下,最終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左琳出生時的所有資料:

「歐洲子宮」烏克蘭。

國內的醫院裡留有的存檔上,有著很明顯的塗改過的痕跡;但是塗改的人疏漏之下並未將左琳的出生地點完全覆蓋住,第一個字母和最後一個字母露出的邊角線條,恰好能跟烏克蘭境內,一家收費昂貴的私立婦幼醫院的全名首尾完全口勿合。

更可怕的事情還不止於此。

當蕭暮雨沿著這份存檔查下去後,更深層的黑暗便在她麵前展開了:

這家醫院每年都有大筆去向不明的收益,對外說是捐給了國際兒童基金會,但蕭暮雨在那名不知名黑客的幫助下黑進基金會後台,卻並未找到來自這家醫院哪怕一分錢的捐款。

那麼這些錢究竟去了哪裡呢?

不僅如此,她還邊查邊注意到,在左琳出生的那一年,這家醫院的入賬上,沒有任何來自國內的消費:

換做以往,總有些踩在紅線上跳舞的人,自覺可以挑戰法律的權威,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扌莫出國做非法買家。年年都有人知法犯法,可唯獨左琳出生的那一年的賬本格外乾淨,似乎所有的國內買家都蒙受感召不再犯法了似的。

——是所有的非法買家都在那一年大徹大悟洗心革麵,還是那一年所有的賬單都被強行抹去,隻為了給某個人打掩護?

——再或者說,有權利做主,處理醫院對外報賬的人,究竟是區區一個醫院的院長,還是這條灰色產業鏈的主人?

這事兒經不起細想。

蕭暮雨當即便驚得汗毛倒立,匆匆拷貝下了這份檔案便趕回國內,結果一回來就被抓去當臨時接線員接了這麼個電話,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一掛斷電話,便帶著剛剛的通話錄音和文件趕往施鶯鶯的辦公室,將這兩份證據呈現在了施鶯鶯的麵前:

「……如果左蓉左書夫婦二人手裡還有一條代/孕產業鏈的話,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鶯鶯!」

她顫抖著雙手將左琳的出生檔案影印件攤平,展開在施鶯鶯麵前,上麵的生母赫然不是左蓉本人,而是國內一個沒名沒姓的十八線漂亮女星,且早就在多年前「猝死」去世了:

「為什麼左蓉對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親近不起來,為什麼他們夫婦二人都對左琳極為生疏,甚至有些時候都表現得活像沒有她這個人一樣,因為左琳的生母根本就另有其人。」

「左蓉雖然是她基因意義上的母親,但一個能做出不顧事情敗露後會造成的社會影響,不擔心會對代/孕母體造成怎樣的傷害,不關心這種違法勾當會對更多女性的命運造成何種毀滅性打擊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能盡到母親的職責?」

——這種有違傳統倫理綱常的灰色行業,一旦變得合法起來,變得能夠放在明麵上討論,對這個國家的女性命運將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中,曾經對資本家為了錢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的剝削階級本質,做過十分形象貼切的概括:

「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會保證(這一產品)被廣泛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能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門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絞首的風險。」

可代/孕豈止是300%以上的利潤?懷孕生育的風險不用買家和東家擔,對身體的損害一時間門也看不出來,可真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對沒良心的資本而言,隻要提供個場所讓懷孕的女人生孩子,再負責把買家拉過來,就能賺好大一筆錢;哪怕最後拿到手的錢要和孕/母平分也有的賺,簡直就是踩在女人的屍骨上吸血。

在這樣的高額利潤驅使下,絕對會有人膽敢踐踏法律;一旦開此先河,法律與道德的高牆便要分崩離析,放出被困在裡麵的魔鬼,每一位女性在他們眼裡都不是人,而是「被自願的」、行走的子宮。

別說本來就危險的夜路了,光天化日之下,隻怕都會有人販子偽裝成家人、男友和朋友等種種身份,在無數旁觀者的冷漠注視下,強行把人給拐騙走!

「這樣一來,上麵足足三年都沒抓到這對夫婦在毒/品方麵的把柄的原因,也就有了。」施鶯鶯凝視著那份影印報告,麵上雖半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但隻有像蕭暮雨這樣跟在她身邊多年,對她略有了解的人才知道,這是施鶯鶯真的生氣了,且即將動手的預兆:

「他們同時經營兩條違法的生意線,但隻有埋得最深的這一條,才是掌握在這對夫婦手中的。左琳身為他們的女兒,自他們手中接過另一條,也很說得過去。」

「這樣即便最危險的、涉/毒的那條線被發現了,他們也可以棄卒保車。反正這個孩子他們沒生也沒養,隻是用金錢堆出來的倀鬼而已;就算死了,可隻要能利用左琳的死,保住另外一條自己的產業鏈,他們也不會太心疼。」

「怎麼會這樣……太可怕了,我們不能繼續查了,鶯鶯。」蕭暮雨囁嚅著雙唇,顫聲開口,「不,是你不能再查了。」

「你已經起底過一次他們的販/毒產業鏈,上麵對他們涉及毒/品方麵的舉止行動愈發嚴防死守,定然不會再在明麵上用那種東西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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