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師（2 / 2）
垂花廳裡，賈致將從三味齋給夏氏買的零嘴和糕點遞給了她。
「拜完師，我想著時辰還早，就去了一趟三味齋，照著娘子的口味選了幾樣果脯糕點，若有不喜歡的，娘子隻管告訴我，下回我避開不買了。」
夏氏雙眼灼灼的看向賈致，歡喜溢於言表：「三爺特意去給我買的？」
賈致點頭承認：「是，隻是不知道娘子愛不愛吃這些……」
夏氏眼圈泛紅，接過賈致遞給她的果脯和糕點，笑意漣漣：「三爺是按照我的口味買的，我自然喜歡。」
賈致有些內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專心讀書，能分給夏氏的時間少之又少，讓夏氏一人麵對府裡上上下下，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往後你若是有想吃的，想要的便告訴我，我不能日日在家裡陪著你，便隻好在這些事上多用用心，免得娘子與我生分了。」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話，卻讓夏氏羞紅了臉。
「三爺是去讀書，又不是不著家，我哪有那麼嬌氣。」
午後，賈致照例平日作息小憩了半個小時，等他一覺醒來，夏氏已將明日讀書所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還想著晚上再收拾，沒想到娘子竟然已經替我收拾好了，辛苦娘子了。」
書箱裡頭，文房四寶以及賈致平時看的書都裝的整整齊齊的，簡直堪稱收納典範。
夏氏陡然「呀」了一聲，小聲嘟囔：「三爺往日午後小憩慣了的，也不知學堂有沒有地方小憩，明兒早上還是讓清泉將三爺小憩的褥子拿上吧，萬一用得著呢？」
賈致心頭動容，這樣細致的事情，虧得有夏氏提醒，他自己還真沒想到這些。
「好，依你所言，我都帶上。」
許是第二日要去譚府讀書，賈致覺得今日的夏氏似乎格外粘人。
整個下午，賈致在暖閣讀書，夏氏就在一旁安靜待著，趁研墨續茶的間隙偷偷盯著他看一會兒，在賈致抬頭前再飛快移開目光。
賈致將夏氏的動作盡收眼底，他今日並沒有學習新的內容，而是比對著之前賈政給他的試題，查漏補缺。
畢竟譚齋老先生是當世大儒，他不敢讓他失望。
而夏氏是要與他過一輩子的人，他也不能讓她希望落空。
賈致將試卷復盤完畢，擱下手裡書，舒展了一下胳膊和脖子，湊近去看夏氏做針線。
細細的繡花針在夏氏手裡穿梭翻飛，那是一件石青色的春衫，夏氏正在往袖口上繡竹葉紋飾。
賈致等夏氏打結，伸手扌莫了扌莫被夏氏縫的針腳細密的衣裳，溫聲說道：「這樣已經很好了，不必費心在袖口繡花紋，仔細做針線久了傷眼睛，簡單一些就好。」
夏氏將春衫在賈致身上比劃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三爺以後要出門讀書，哪兒能還像從前那樣隨意？而且我聽人說，在衣裳上頭繡竹子，寓意節節高升，便是為著這樣好的兆頭，我也是要繡的。」
賈致到嘴邊的話驟然一頓，勸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夏氏聲音低了下去：「再說了，三爺以後出門讀書去了，我日日在家裡也無事，讓我做些針線活兒，也好打發時間。」
賈致心軟成一片，夏氏事事都替他想的周全，可是他卻沒能為她做點什麼。
長臂攬夏氏入懷，賈致呢喃道：「我去讀書你在家中做什麼都行，咱們自個兒的院子你自己做主，隻要不鬧到正院去，你隻管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有我呢。」
「真的麼？」夏氏的杏眼裡像是盛滿了星辰大海一般，璀璨極了，「我老早就想好了，西市有家首飾鋪子，東市有家銀號，還有布莊，我想好好打理，到時候咱們一家子就不必坐吃山空了。」
其實賈致都看在眼裡，夏氏雖然年紀小，卻是個極有成算的。
她在吃穿用度上的安排看著不顯眼，其實都是精細的。就拿衣裳來說，顏色都是挑的不起眼的石青、竹青、秋香色和蜜合色，可仔細去看那布料卻大有講究，冬日裡的布料觸手柔軟又密實，若不是花足了銀子，哪能得這樣的好料子？
夏氏肯將目光放到後宅以外，賈致自然歡喜，當即便鼓勵道：「我與你說的自然是作數的，你喜歡什麼就去做罷，不必管別人說什麼，遇到拿不準的，就多與我相商，再不濟咱們寫家書去廬州府，向嶽父嶽母請教也行。」
夏氏整個人鮮活了起來，臉上更是神采奕奕的。
「我自小跟在我爹和兩個哥哥身邊，開鋪子做生意我自個兒就行，哪用得著三爺費心？三爺隻管好好讀書，到時候過年我就用自個兒賺的銀子給三爺包個更大的紅封！」
聽夏氏信心滿滿的說著，賈致唇邊笑意更濃：「那便辛苦娘子了，我可就盼著過年那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