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時偏星放開對方的手,平靜的說出自己的目的:「我要你在這周的例會上,將票投給沈長許。」
是的,沒有說錯,他就是要讓畫家將淘汰票投給鋼琴家,說完這句話後他補了一句,「你需要知道原因嗎?」
畢竟不久之前,他和沈長許還關係很好的稱兄道弟,如今他的說法在對方看來,無疑就是為了保住自己,選擇將朋友推出去送死。
然而白落錦卻漠不關心的道:「你的原因與我無關,我也隻會將票投給我認為最差的人。」
「那你眼中最差的是誰?」
「是你。」白落錦給出一個殘酷的答案,將調色盤從他手中拿走,「其次才是沈長許。」
時偏星笑著嘆了口氣,「真不給麵子啊。」
畫家一手執筆正欲作畫,聞言抬眼看向他,淺灰色的瞳孔一片清透,帶著看透人心的銳利,他說:「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你是完全沒有藝術色彩,預言書是假的,你的藝術也是假的。」
「哪怕你已經看到了克裡斯頓的頭顱,哪怕你也知道這座島有問題,仍舊可以選擇視而不見,不信我的預言,也不與我合作?」
「克裡斯頓的死隻能證明島上的確有問題,卻不能證明你可以預言,你的預言書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我想離開這座島或是留下,自有我的辦法,不需要違背本心去投票。」
真是難搞的硬骨頭。
時偏星磨了磨牙,他一手搭在畫架上,俯下身拽住男人的衣領,對上那張過分精致卻蒼白陰鬱的麵孔,低聲說道:「你不信我可以預言,但我能證明給我看,要不要試試?」
衣領被拽出褶皺,畫家皺起眉頭,「怎麼試?」
「你將票投給沈長許,但我預言,這周例會不會有人死亡。」
時偏星的眼睛格外的明亮,裡麵似乎有一團烈火在燃燒,是追逐刺激的野心,是與之博弈的自信,以及濃濃的求生欲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被點亮了。
此時的小說家,比任何正在綻放的生物都要美的絢爛。
白落錦注視著他的眼睛,小說家坦然無畏地與他對視,沒有半點露怯,他是真的自信自己可以做到預言,或者說掌控例會的結局。
「這是唯一一次破例。」畫家答應了,但聲音卻帶著一股冷意,他看著青年,一字一句:「如果你做不到,我會將你丟進這玫瑰花叢裡,直到你的身體千瘡百孔。」
青年伸手勾起男人的一縷卷發,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張揚恣意的笑,「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畫家先生。」
-
上島第八天,中午時分。
狄安娜主廚烹飪的美食再次擺滿餐桌,她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廚師服,顯得優雅而嚴謹,親自將每一道美食放到眾人的桌前。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主廚小姐的情緒似乎相當的好,她麵帶微笑,甚至是有些雀躍的口口勿對大家講:「今晚的第二周例會即將開始,希望各位都能創造出最完美的作品。」
時偏星看了一眼麵前的餐品,色澤優美氣味香甜,的確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的美食,沒有半點恐嚇的意味在其中。
身旁的沈長許嘗了一口,美食的力量讓緊繃的情緒也緩和了幾分,他低聲和時偏星說道:「吃起來沒什麼問題,也許我們之前就是想太多了,克裡斯頓的死的確有問題,但不一定是島上本身有問題,畢竟這裡可是薩安塔島。」
時偏星也吃了一口,他低著頭,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定的回了一句:「你往右邊的方向看一眼,動作幅度小點,別被發現。」
沈長許疑惑的按照他的指示向右邊瞄了一眼,恰好看到狄安娜的眼珠來回的轉動,她正在打量餐桌兩側的客人,眼中的貪婪幾乎形成實質。
鋼琴家瞬間毛骨悚然,在狄安娜發現之前,他慌忙的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神情。
時偏星在他耳邊低語:「她在評估,今天晚上例會結束後,可以摘走哪顆頭顱,畢竟她已經損失克裡斯頓了,今天必須要到補償。」
想到那顆眼眶空空、布滿屍/油的頭顱,沈長許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用力的抓住刀叉才勉強沒有失態。
等狄安娜走了之後,他才沖進衛生間大吐特吐。
時偏星就靠在門口淡定的聽著。
不多時,沈長許魂不守舍的從衛生間走出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耐意,現在該怎麼辦,按照預言書的內容。今晚還會有一個人被淘汰……」
【看,他現在完全信了吧。】
時偏星拍拍他的肩膀,將一張紙條遞過去,輕聲安慰道:「預言也不是不可改變的,今天晚上,你按照我紙條裡的內容去做,我保證你不會有事。」
鋼琴家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欲言又止,餐廳裡又出現了喧嘩聲,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收藏家和貓女又掐起來了。
時偏星走過去時,場麵還是一片混亂,而畫家卻像是一尊不動如山的佛,半點沒有反應,仍舊安靜的在用餐,仿佛與混戰那邊隔絕在兩個世界。
他吃完最後一口,擦過唇角,看也不看那倆幼稚的小學生一眼,直接便起身走人。
時偏星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有的時候我真覺得,白落錦不像是一位鮮活的人,倒像是遊離於世界之外的觀察者。」
這個人在原著中的著墨最少,此刻看起來亦是最神秘,無論他怎麼試探,都好像扌莫透對方的心理,更別說抓住他的弱點。
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對方有病,他對鮮血的渴望性。
沈長許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說道:「白先生應該是菲利克斯家的人,我想即便我們都有事,他應該也不會出事的。」
時偏星愣了一下,從腦海中找出關於菲利克斯家族的記憶,「是意大利的菲利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