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冊(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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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保成親手做的?」

太皇太後眯著眼細細打量著手中吹成十七八歲姑娘模樣的糖人兒,她不禁伸手扌莫了扌莫姑娘胯下騎著的駿馬,又輕輕碰了碰飛揚著的馬鞭,不論神態動作盡皆栩栩如生,讓她愛不釋手。

她恍惚憶起自己還是大玉兒時,在科爾沁草原上縱馬高歌的自在時光。

康熙含笑點頭,返程路上便又被保成拉去了那老漢處,一次性付夠銀兩,就見他動作嫻熟地吹著糖人兒,吹了一個又一個,細細一算,宮中上至太皇太後太後,下至各宮主位娘娘,叫得上號的阿哥公主都得了一個,連跟在太皇太後身邊的蘇麻喇姑也未曾落下,便是尚在繈褓的小十一,胤礽也給吹了個狗狗模樣的糖人

「保成的手倒是巧。」太皇太後贊不絕口,遞給一旁的蘇麻喇姑示意她收好,「隻是不知皇上得了個什麼樣式?」

「孫兒得了個老虎。」說著康熙得意洋洋地拿出他最先得到的老虎

太皇太後含笑一掃,「這倒是十分應景。」

康熙輕笑,張口欲言又止。太皇太後會意,屏退殿內侍從,她收斂好神色,道:「皇上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

康熙思忖良久不知如何開口,或者說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表達心中的困惑。

「皇帝是想與我說說保成。」太皇太後瞥了眼氣定神閒的開口。

康熙點點頭,「自從保成熬過天花後,他不愛說話也不愛笑,時常一個人發呆,也就有時在朕身邊才能說笑上兩句。」

「孫兒問過保成身邊近身伺候的奴才,他們說保成近來時常噩夢纏身甚至半夜都會驚醒,孫兒也曾問過幾次,但都被他搪塞過去。」

提起自己兒子的倔強性子,康熙隻能無奈搖頭。

「你想說保成是遇到了什麼,才會有如此改變。」太皇太後一針見血點出,又搖搖頭,嘆了聲,「保成那孩子我也見過幾次,是個好的,但也確實不像同齡人的孩子那樣活潑。」

「我知道保成是大清的儲君,皇帝你又對他寄予了厚望,隻是他如今到底還小,有些事倒也不著急。」

康熙一時無言,「瑪嬤,朕真沒給他壓力。」

他素來知曉隔輩親,太皇太後對小輩更是不一般的喜愛,但是沒想到保成如今還沒和太皇太後見上幾麵,瑪嬤這心便已偏到沒邊了。

「皇帝是有什麼想法了嗎?」太皇太後看著康熙若有所思的麵色,便知他已有了打算。

「瑪嬤,孫兒想把保清還有老十都接回宮裡,保清也已經六歲該正式入學了。」康熙想了想,思考兒子們以後的安排,「正好趁著年關,讓他們在宮中過年,以後便留在宮裡。」

「也好,有年齡相近的兄弟在,保成也能開懷些。」太皇太後點點頭,話鋒一轉已是語調發冷,「保成染上天花的事查的怎麼樣?」

提起此事,康熙也冷了麵色,沉聲道,「還未有眉目。」凡事可能與此事有關聯的人,在事發後不久都離奇死亡。不是喝醉酒失足墜河就是遭人搶劫殺害,就是百八十年前的仇家找上門被屠了乾淨,又或是留下封胡言亂語的自絕書乾脆自盡了斷

當真是巧的很!他倒是小瞧幕後之人的本事了

太皇太後肅了麵容慢慢撚著掌中的佛珠,輕輕道了聲阿彌陀佛,再度開口已是言語如刀,尋不見半分信佛之人的慈悲。

「瑪嬤,您放心,這件事朕會繼續追查下去。」康熙冷冷一哼,沉聲保證,「不管幕後之人是誰,朕一定會給保成個交代。」

太皇太後嘆了聲,太子之位看似風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怎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保成不過五歲就引得魑魅魍魎紛紛現身,日後想是還有更多的磨難在等著他。

不過卻也無妨,總歸還有她與皇帝在,必不會讓任何人傷了太子。

康熙回到昭仁殿時,胤礽方睡下不久。本還想同寶貝兒子玩耍一番的老父親,聽到何玉柱的回稟也隻有先按捺下心思。他張開手臂安靜站著,梁九功極有眼色的上前伺候帝王更衣洗漱。

揮退了梁九功後康熙坐在床沿,凝睇望著蜷縮著身子把自己縮在床上逼仄角落的太子,心狠狠一顫。他記得曾在南懷仁帶來的外洋書籍中看到:會蜷縮著身子休息,是安全感缺失的一種表現。

靜默良久,康熙躺在外側,又小心翼翼地伸了手臂從胤礽的頸下穿過,再一點一點把人攬在懷裡,輕輕拍打著胤礽肩背,柔聲哄著。他明顯感覺,枕在他手臂上的胤礽明顯比剛剛放鬆了些,甚至下意識地又往自己懷裡鑽了幾分。

他看著便是睡夢中也很難安穩的太子,時不時便要皺起眉頭,康熙心如刀絞,這般缺乏安全感,保成他到底

康熙有些失落。

他的保成寧願把一切都憋在心裡,也不願與他這個阿瑪說一說心裡話。難道隻因為生在天家,便注定體會不到尋常人家的父子真情?

「保成啊保成,阿瑪可隻有你了。」

康熙輕聲道。睡夢中的胤礽似是聽到了康熙的自言自語,喃喃著念了聲爸爸,康熙低下頭,輕輕碰了碰他的臉蛋,滿心擔憂最終化為一聲長嘆,低首親了親胤礽的眉間,把他摟得越發緊了。

翌日,胤礽醒來時已是正午時分。

他揉了揉眼掃過外麵天色,便知上午的啟蒙課程已是耽誤了。舒服地伸了個懶月要,看向進內伺候的小太監,「怎麼不喊一下孤呢?」一邊由著小太監給他穿衣,一邊接過宮女遞來的茶盞漱口,「汗阿瑪下朝了嗎?」

小太監名叫何玉柱,今年五歲,方入宮不久。他家中困苦,母親早些年便已去世,父親又是個賭鬼加酒鬼,自他母親去後日子便愈發艱難。再加上他上麵還有個稍大些的哥哥,他在家中更是沒什麼話語權,甚至還要遭這父子二人的動輒打罵。直到半年前,他父親又一次的欠下賭債,為了還錢便動了賣人的心思,找了門路塞進了負責敬事房的公公們手中,就拍拍屁股不帶走一片雲彩的便走了,至於被他留下小兒子的死活他是半點不顧。所幸,何玉柱也是極為有福的,他挺過了那一關,自此便留在了宮裡等候聽用。直到一個半月前太子見喜,身邊侍候的人一個不落的遭了發落,等太子病愈少人伺候,這才又挑了他來近身侍候,如此他也算迎來了曙光。

胤礽對何玉柱的機靈很是滿意,平日裡走到哪都愛帶著他。

「回殿下,萬歲爺還未下朝了。」何玉柱仔細想了下,要說胤礽所問的也並非什麼窺伺帝蹤的大事,這些話即便他不說殿下去問其他人也能得到答案。況且,依著皇上對殿下的疼愛,想來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介意。

「今日晨起,萬歲爺特意交代奴才莫要吵了殿下休息。」這便是回答胤礽先前的疑問,何玉柱把最後一個佩飾係在胤礽月要間,抬起頭已帶了幾分揶揄的笑意,「今日梁公公入內伺候萬歲爺時,奴才可是都瞧見了。」

胤礽眉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何玉柱嘿嘿一笑,「殿下緊緊抓著萬歲爺,扯都扯不開。」

胤礽:「」

丟人!太丟人了!

他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能撒嬌呢!

許是看出胤礽麵上羞窘,何玉柱見好就收,收斂起笑意。太子脾氣好,待他也好,有些時候適當的與太子開開玩笑無傷大雅,但若邁過這條界限便是他的過錯。

胤礽垂下眼,想到昨晚的夢境。時隔多年,他再一次夢到十七年前的那場大火。

彼時他尚在樓下草坪上玩耍,記著離家前母親的交代,扌莫了扌莫口袋中藏著的手鏈,那是他準備送給母親的禮物。可當他準備上樓的時候,他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和漫天的大火,滾滾的黑煙從家中溢出。鄰居們驚恐的叫喊在耳邊乍響,那一刻,他如墜地獄。

直到一切都結束,他也再未見母親一麵,再見時已是冰冷的石碑,母親的過往皆已化作冷冰冰的文字,與另一人長眠山水間。他看著兩塊並肩而立的石碑,抬手敬禮。

後來

後來他沿著父親留下的腳印,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胤礽吸了吸鼻子,逼回眼中盛著的淚水。

「殿下」何玉柱看著胤礽的樣子,很是擔心

胤礽搖搖頭,低眼看著攤開的手掌,昨天晚上他記得有一束光落在他的掌心,伴著讓人安心的話語,帶著他沖破黑暗。

「張英大人可還在宮中?」胤礽回過神,想起接下來計劃開口詢問,「孤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張大人。。」

「張英大人應當已經離宮了。」何玉柱回道,「皇上說,殿下這些日子也辛苦了,讓殿下好好休息,這幾日的課程便給免了。」

「要奴才說,殿下如今也年歲還小,何須這般拚命。」

胤礽抬眼瞅著何玉柱,語重心長的開口,「學海無涯。」

「保成有什麼問題要請教張英啊,同朕請教也是一樣的。」沒等何玉柱回話,康熙已邁步走進,胤礽正要行禮問安,就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胤礽順勢勾住康熙的脖子,乖巧道,「兒臣給汗阿瑪請安。」

康熙略側了側頭,蹭了蹭胤礽的小腦袋,便把他放下。

「保成有什麼問題啊?」

胤礽沒說話,眼神一直往康熙還沒有換下的朝服上瞟。

康熙哈哈大笑,召來梁九功給他換上常服,而後坐在炕上等著胤礽下文。

胤礽從書桌上拿過一本古籍,放在炕桌上。康熙拍了拍暖炕,胤礽勾唇一笑,褪了長靴,翻身上炕。跪坐在康熙身邊,翻開古籍,指著其中一句說。

「天左旋,地右動。地動則見於天象。【1】」他一字一句地念道,同時說出自己的見解,「汗阿瑪,這是不是代表天是向左旋轉,地是向右運動的。而地動是可以從天與地的變化觀測出來?」

沒等康熙回答,胤礽又接著道。

「若以此類推,是不是像雪災、火災、飢荒這些災難,在發生前都會有所警示?」

「保成都看起《春秋緯》了。」康熙驚訝胤礽的學習速度之餘,也為他的聰慧上進而感到驕傲自豪,「可都看明白了?」

胤礽搖搖頭,「兒臣觀之,十有九不懂。」說著聲音漸漸低落,還帶了幾分喪氣,「裡麵好些字兒臣都還不認識。」

「保成,你還小。」康熙語重心長道,同時不禁反思是否是真的是自己給孩子太大壓力了,「朕像你這麼大時,遠不如你。」

心知康熙這話哄的成分占了大半,胤礽仍舊很開心,他拽住康熙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晃著,

「那,汗阿瑪給兒臣講講好嗎?」

「《春秋緯》是漢代的一部經典之作。前者說述的『天左旋,地右動』最早出現於《易經》之中,正如保成理解一樣,這句號告訴我們:天與地,都是在運動著的。」

康熙溫言解釋,見胤礽麵上並無困惑之色,又繼續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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