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陽光透過棗樹，在祁修臉上留下浮動的光影，她凝望著林青竹，目光沉沉如墨：「你該多笑笑的林青竹…」
「你笑起來更好看了。」
林青竹垂著眼，拉著棉線，拿起剪刀的手輕抖了一下，才用力剪斷了線，感覺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靠近祁修的左側臉頰，莫名熱了起來，
可能夏天真的來了，有點燥。
林青竹繼續坐在馬紮上包粽子，將粽葉卷好後向裡麵盛米，隨意找了個話題，她無心地問出口，
「怎麼沒看到伯父伯母？」
「我媽媽？」祁修去勾棉線的手頓住，輕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你要想見她，那隻能再過兩個月了…」
林青竹：「嗯？」
「再過兩個月中元鬼節，」祁修回答，「她去世了，六年前走的。」
林青竹驀地壓低了聲音：「對不起…」
祁修：「沒事兒。」
林青竹試探般地問出聲：「那你父親？」
「我倒希望是他死了…」
祁修眼神驟冷，唇角的弧度墜下去，「我甚至不想叫他一聲『父親』，我媽剛去世一個星期，他娶了續弦，是個電視劇女演員，」
「他還帶了一個兒子回來，隻比我小兩個月。從那之後，我和姐姐就搬離了祁家，一直在姥爺家長大。」
顯然，祁修的父親在她母親孕期的時候就已經出軌了，而且在外麵那麼多年，還養了一個與祁修相差不大的兒子，更荒謬的是，她甚至懷疑自己母親的死亡與父親有關。
一段堪稱豪門辛密的過去，被祁修用如此平淡的語氣一筆帶過。
林青竹眼皮一跳，心中驀地有些驚訝，她眼睫輕顫，頓了頓才抬頭看向祁修，「我沒想到…你們家挺復雜的。」
「是不是覺得很像文學作品或電視劇？前幾年和他們爭的時候，我也曾經迷茫過…我的做法究竟有沒有意義？可我不想讓他們過得那麼平安，不想讓他們幸福，」
祁修手指勾著棉線繞著粽葉，沉默良久，才繼續說，「因為我們不甘心…很原本健康的母親為什麼會忽然去世…」
話說完，祁修唇角勾起一絲互動，笑意冷冷帶了點自嘲的意味：「抱歉，今天還過節呢，我不應該說這個，掃你興致了。」
不遠處隱隱有蟬鳴聒噪，伴隨著粽葉的輕香，
「沒什麼需要抱歉的，」
林青竹的聲音，清淡得似江南煙雨，卻字字輕輕敲在人心上，
「錯的是那些人，不是你。」
女alha的神情有一瞬的恍然，抬眸間能看到林青竹正在整理著桌麵上的小粽子，
陽光透過樹蔭投射下來，照在桌麵上，恰好照亮了女人輕撫在粽葉上的手，指尖白皙，皮膚亮得幾欲透明，
祁修眼尾微斂，仿佛被陽光晃了眼。
來人間一趟，應該看看太陽啊…
……
下午的時候，祁修包了幾個粽子，然後接了個電話，從公文包裡拿出電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加班。
祁初也是，繼續拿著自己的筆記本，似乎在開線上會議。
簡直是從未有過的和諧場麵——鬥嘴姐妹二人組各自靠著一隻沙發墊，安靜地加班、開會。
等天色暗了，又到了吃晚餐的時間。
中午的飯菜都是些山珍海味大魚大肉，晚上便需要吃得寡淡一些。
祁修拿了一個鹹鴨蛋，在桌麵上磕了兩下，細細剝了殼，筷子頭向裡一戳，「吱」得一聲，紅油從蛋黃裡冒出來，順著蛋殼滴落，恰好砸進雜糧粥裡，在粥的表麵暈出蛋黃色的油脂，
「姥姥家的鹹鴨蛋醃得好，」祁修將鹹鴨蛋用筷子頭戳碎了絆進粥裡，順手拿了一個放在林青竹瓷碗旁邊，「你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