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1 / 2)
晏隨訂的那套房間,是個獨門獨戶的小庭院,和單茶她們住的那棟樓,恰好是在度假村的兩端,距離很遠。
好在度假村裡有電瓶車接送客人,晏隨招手叫停了一輛,然後兩個人便坐了上去。
單茶昨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到淩晨兩點多才睡著,早上八點不到就起來了。
這會兒奔波勞碌了一天,剛坐上電瓶車沒十幾秒,腦袋便開始小雞啄米了。
晏隨一直觀察著小姑娘的一舉一動,見她腦袋一點一點,唇角彎起,然後不動聲色地放低了肩膀,將小姑娘的腦袋往自己的方向撥了撥。
單茶是真的累了,順勢就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哼唧了兩聲,睡得香甜。
前麵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誰不知道你和我睡一起啊?偷偷扌莫扌莫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們軋姘頭呢。」
「霍舟,你閉嘴。」
「本來就是,我和我女朋友住情侶套房不是天經地義?別矯情了,仙女。」
「閉嘴!」
晏隨一愣,然後不動聲色地將手掌擋在了睡得正香的小姑娘耳邊。
雖然他知道霍舟和單萱也會來參加今天的同學會,但怎麼也沒料到,居然會在路上遇見他們倆。
更不湊巧的是,霍舟他們訂的竟然也是帶庭院的套房,和晏隨訂的那套隔了不到五十米。
霍舟牽著女朋友下車的時候,晏隨和單茶坐的電瓶車剛好路過。
他的視線擦過後麵這輛電瓶車上坐著的兩人,霎時間驚訝得眼睛瞪大。
而剛下車站穩的單萱,下一秒也將將要轉過身來。
霍舟:「!」
雖然不知道好兄弟怎麼又和小姨子搞到一起去了,可作為哥們兒,這點忙他還是要幫的。
電光石火之間,霍舟伸手,一把扣住女朋友的肩不讓她轉身。
單萱皺眉:「你乾嘛?」
下一秒,霍舟直接親了上去,不讓她轉頭。
趁著這個當口,晏隨他們坐的這輛電瓶車飛速駛過,消失在了這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直到下了車,單茶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小姑娘揉揉眼睛,聲音軟得不像話:「我剛才是不是睡很久了?」
「就一會兒。」晏隨低頭看她,這才發現小姑娘白淨的臉蛋上有一個紅色圓印。
是剛才靠在他肩膀上時硌到的。
晏隨伸手揉了揉她臉頰上的紅色印子,決定待會兒就把外套上的金屬掛飾都拆了。
等到進了那間獨門獨戶的庭院套房,單茶才發現,原來一晚五位數的套房,果然是別有洞天。
院子裡有假山流水,有花木扶疏,哪怕此時天寒地凍,可院子裡的花依舊開得生機盎然,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感覺暖融融的。
單茶好奇道:「為什麼這裡的花還在開呀?」
晏隨道:「應該是有地暖。」
他這麼一說,單茶才發現好像真的是。
居然連露天的庭院裡都鋪了地暖,難怪這裡的花兒在數九寒冬還能開得這麼繁茂。
院子裡有一方半露天的溫泉池,麵積不大,隻能容納兩三個人的樣子,此刻散發著裊裊熱氣,看起來令人心馳神往。
單茶很沒出息的「哇」了一聲。
她長到這麼大,還沒泡過私人溫泉呢。
晏隨看了一眼手表,沉聲道:「五點聚餐,你現在還能泡一個小時。」
單茶跑去洗手間換了泳衣,又在外麵裹了件浴袍,這才紅著臉推開洗手間的門出來。
好在晏隨此刻的表現十分正派,她換衣服的時候,晏隨甚至沒進房子裡,而是站在院子裡等她。
她解開浴袍下池子的時候,晏隨也十分正人君子地背過身去。
這一連串表現讓單茶放下心來,她迅速將整個身體都浸入溫泉池裡,然後開口道:「我好了。」
整個人都浸泡在溫暖的熱水裡,可呼吸間卻能嗅到清新冰涼的空氣……這感覺實在太妙了。
晏隨轉過身,便看見小姑娘整個人都鑽進了池子裡,隻剩下圓潤白皙的肩頭露在水麵之上,先前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此刻已經紮成丸子頭在頭頂,頸間散落著幾縷碎發,黑漆漆的小鹿眼盯著他,乖得簡直不像話。
晏隨轉過臉,喉結艱難地滾動幾下,試圖轉移注意力:「那個……要不要叫東西來吃?」
單茶很沒見過世麵地驚訝了:「還可以叫餐啊?」
「嗯。」晏隨拿過旁邊的那本餐單,「有酒水和果盤供應。」
單茶又「哇」了一聲。
一邊泡溫泉一邊吃水果,想想就很舒服。
晏隨很體貼:「想吃什麼?我打電話讓他們送過來。」
單茶歪頭想了想,「不喝酒,我隻吃點水果就好啦。」
晏隨笑了笑,然後便進屋去打電話了。
過了一會兒,晏隨出來,語氣遺憾:「節假日客流量太大,臨時從全天供應改成晚上七點後供應。」
小姑娘不疑有他,隻是很失望的「啊」一聲。
晏隨的眼神閃爍一下,沉聲道:「沒關係,等晚上泡的時候再點。」
單茶點點頭,「嗯嗯!」
原本她還擔心孤男寡女,自己穿著泳衣來泡溫泉會不會擦槍走火,現在發現自己好像是想多了。
別說擦槍走火了,晏隨全程都特別規矩,連半句曖昧的話都沒有。
想想也是,今天是高中同學聚會,大家都是來回憶純潔的高中時代的,晏隨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對她動手動腳嘛。
原來晏隨真的就隻是想讓沒泡過私湯的她來享受一下私湯嘛。
單茶越想越羞愧,覺得自己實在是小人之心,把晏隨想成了那種人。
泡了不過一刻鍾,單茶便開始覺得熱了,原本白淨的臉頰漸漸透出兩團紅暈,看起來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極其誘人。
晏隨擰開一瓶水遞過去,「收拾一下,我們先去吃飯。」
單茶乖乖從池子裡爬了出來,去換回了之前穿的衣服。
臨到要出門時,晏隨接到霍舟發來的短信——
「到底怎麼回事啊?」
問的是剛才路上遇見的事情。
晏隨看完短信,沒急著回復,而是對單茶道:「我有點事要處理,不用等我,你先過去吧。」
「好呀好呀。」單茶簡直是求之不得。
雖說她之前放了狠話說現在沒人能管她、就算被姐姐看見她和晏隨在一起也不要緊,但想到待會兒要是她和晏隨一起出現在同學會現場,肯定會被大家圍住盤問的。
到時候要是被同學們問起細節,總不能說兩個人才好上兩天吧?
光是想想,單茶就感覺要羞恥死了。
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等到目送著小姑娘離開,晏隨才重新拿出手機,給霍舟撥了個電話回去。
霍舟立刻接了,開口就是:「哥們兒,牛逼啊!」
雖說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搞上的,但估計也就寒假這陣兒了。
霍舟忍不住又「嘖」了一聲,「才半個月,真行!」
晏隨「哼」了一聲算作是回答。
雖說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晏隨也知道霍舟將小姑娘當做妹妹來看待,但他還是不太想對霍舟分享他和小姑娘相處的細節。
哪怕隻是兩人剛好上兩天的這種細節。
但……男人的占有欲是一回事,男人之間的炫耀欲又是一回事。
不對著霍舟炫耀一下,他心裡憋得難受。
恰在此時,電話那頭的霍舟十分體貼地開口道:「放心,我一定幫你保密。」
說完,霍舟又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很惆悵:「你說咱們倆,就算是放到外太空去也算是優質高富帥吧?怎麼連談個戀愛還要當地下男友?咱們這算是難兄難弟了吧?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啊草!」
晏隨很不悅地打斷他:「那是你。」
畢竟單萱名義上是霍舟的妹妹,於雁安幾乎將單萱當做了親女兒來養的。
單萱一直都不願意在於雁安麵前挑明她和霍舟的事情,霍舟也沒辦法,隻能繼續當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下男友。
總而言之,這倆人的關係,身邊親近些的朋友都清楚,但沒人挑明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裝傻。
「也是,」霍舟全然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而是同情道,「雖然我媳婦兒也不願意公開我,但我們好歹還是談了四年戀愛的,哪像你,當了四年和尚,嘖嘖。」
晏隨:「?」
霍舟繼續表麵煩惱實則炫耀地開口道:「不過單身也挺好的,談戀愛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我這四年啊,不知道受了我媳婦兒多少折磨,嘖,女人真作,受不了。」
晏隨:「……」
如果不是看見了霍舟在女朋友麵前搖尾巴的模樣,這話他就信了。
霍舟繼續好心安慰他:「你放心,這回哥們兒一定幫你牢牢瞞著,絕對不壞你事。」
晏隨清清嗓子,然後沉聲道:「用不著。」
霍舟:「嗯?」
晏隨又重復了一遍:「用不著你幫忙瞞著。」
頓三秒,他補刀道:「我有名分,哪像你。」
霍舟震驚了,聲音都帶著顫抖:「我草???」
晏隨滿足了,於是掛斷電話:「還有事,先不說了。」
***
等晏隨到包間的時候,人都已經到得七七八八了。
看見他,眾人是真的驚喜——
「什麼風把隨哥給吹來了啊?」
「每年叫你你都不來,今年什麼情況啊這是?」
「隨哥,過幾天還有聚,你可得來啊。」
晏隨一邊答著其他人的話,一邊狀若無意地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角落裡。
單茶正和齊安安坐在一起坐在角落裡吃著蜜瓜,察覺到晏隨的目光投過來,小姑娘滿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晏隨不動聲色地彎起唇角。
笑完之後,他又緩緩掃視了一圈包廂。
他心裡還記掛著先前的玫瑰花。
既然玫瑰花不是蔣子昂送的,那就另有其人。
昨晚他想了一整夜,縮小了推理範圍。
按照小姑娘的性子,能知道她在清寧的地址,想來是高中同學了。
恰在此時,一個眼尖的男同學在晏隨身上發現了幾分異樣。
「喲!」對方滿臉曖昧地笑了起來,「隨哥,昨晚情況很激烈啊。」
順著眾人的視線,一時間眾人紛紛朝著晏隨的脖子上看去。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衫,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沒扣,從側麵看,能隱約看見晏隨的脖子上有幾個很深的牙印,牙印顏色也由最初的鮮紅變成如今的青紫。
眾人都震驚了。
妹子這得有多舒服,才能把隨哥給咬成這樣啊!
不過……在場幾個男同學全都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晏隨的月要。
修身襯衫和剪裁合體的長褲將晏隨精瘦的月要身線條勾勒無遺……看著的確很行。
有人調侃道:「完了完了,男神已經下架了是不是?今晚全場的單身妹子都要傷心了。」
晏隨「嗯」一聲,算是承認了下架這個說法。
坐在角落裡的單茶傻眼了。
她本來沒打算回避自己和晏隨的關係,可是……這群人怎麼連牙印都能發現?
嗚嗚嗚都怪晏隨自己不穿好衣服!
現在就讓他一個人去丟人吧!她才不要一起!
包廂裡的人還在對著晏隨追問關於牙印的八卦,單茶的臉頰越燒越熱。
她生怕待會兒引火燒身,於是借著上廁所的借口,趕緊溜走了。
而看到單茶倉惶逃出包廂的背影,在場其他同學恍然大悟:
今晚牙印事件的第一位受害女士出現了!
大家都知道高中時這兩人之間有一段,雖然沒確認關係吧,但卻差不多了。
現在小仙女親眼看著隨哥脖子上被其他女人啃出一個個牙印……這還能聽得下去?
小仙女肯定是找角落躲起來哭了。
嘖,美人落淚,真是我見猶憐啊。
按照晏隨的性子,平日裡自然不願讓人議論自己的私事。
不過……他的目光掃過蔣子昂,確認對方的臉色慘白如紙後,晏隨很滿意地移開了視線。
一碼歸一碼,他和蔣子昂高中時關係挺好的。
但這種事上,沒得情麵好講。
希望另一位不知名的情敵,也能這麼識趣。
***
單茶跑到外麵吹了吹風,才感覺臉頰沒那麼滾燙了。
剛打算回包廂去,身後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