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2 / 2）
道衍見朱棣來信說回班師回北平，在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朱棣不願意回北平，死攻濟南。
同時，燕王妃也收到朱棣即將回北平的信。
「瞻基，你爺爺要回來了，開不開心？」
「真的嗎？」朱瞻基立馬丟下手中的拚圖，一臉雀躍地說道，「爺爺真的要回來了？」
「嗯，你爺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不過要到十月份才能回來。」離十月份還有一兩個月。
「那我等爺爺回來。」
「我們一起等爺爺回來。」
朱瞻基又拿起拚圖片，一邊唱著，一邊繼續拚圖：「爺爺要回來啦，爺爺要回來啊……」
燕王妃聽到朱瞻基唱的曲子，好笑道：「你爺爺回來就這麼高興啊，還唱起小曲來。」
「當然開心。」朱瞻基哼的曲子是兩隻老虎的曲調，非常歡快可愛。「爺爺要回來啦……爺爺要回來啦……」
燕王妃聽了一會兒，還覺得挺好聽，差點跟著朱瞻基一起唱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曲子，在哪聽的？」剛說完，燕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爹爹帶你去聽曲了？」
「沒有啊，爹爹帶我去聽過書，沒聽過曲。」朱瞻基說完，一臉好奇地問道，「奶奶，還有地方能聽曲麼，在哪裡聽曲？」
燕王妃伸手彈了下朱瞻基的額頭：「你才多大就要去聽曲。」
「小孩子不能聽曲嗎？「朱瞻基說道，「那等我長大了再去聽。」
燕王妃沒有搭理他這句話，繼續問道：「你這曲子從哪裡聽到的？」
「沒從哪裡聽到，是我自己瞎哼的。」
「你自己瞎哼的？」
「奶奶，是不是很好聽？」
「還不錯。」
「爺爺要回來啦……爺爺要回來啦……」朱瞻基搖頭晃腦地唱了起來。
燕王妃又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煩，連忙捂住寶貝孫子的小嘴：「不要再唱了，唱的我腦殼子疼。」
朱瞻基不高興地撅了噘嘴：「好吧，我不唱了。」
朱棣在信中隻說他要回來，並沒有說原因。
雖然朱棣沒說具體原因，但是燕王妃能猜到一一。她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王爺這次南下不順利。如果順利，王爺不會中途返回北平。
不順利就不順利吧，好在王爺平平安安。
對燕王妃來說，沒有什麼比朱棣的安全重要。
朱棣大軍撤離濟南，這對南京朝廷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也鼓舞了朝廷的大軍。
雖說朱棣沒有攻下濟南，但是他這一路南下還是收獲很多。總的來說，他並沒有戰敗。
朱高熾得知朱棣要回來了，心裡當然很高興，但是又非常害怕擔憂。
每次他爹回來，他都要倒黴。
朱高熾決定在朱棣回來之前，再好好地巡查北平府，還要好好地盯著莊稼。在他爹回來之前，北平府的水稻就要收割了。
朱棣要回來一事，令整個燕王府的人都非常開心。包括北平府的老百姓也非常歡喜。
說實話，朱棣不在北平府，老百姓們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的。怎麼說呢，就像是沒有主心骨一樣。
寧王得知朱棣要回來，前來找燕王妃詢問：「四嫂，四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四哥正南下，好好地怎麼會突然回來，除非出事了。
「王爺沒說，隻說要回北平修整。」燕王妃思忖了下說，「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寧王輕輕蹙眉，若有所思地說道：「怕是四哥遇到了什麼麻煩。」
「隻要王爺沒受傷就好。」
「四嫂說的對。」寧王笑著說，「許久沒見到四哥，我還有些掛念。現在他要回來也好。」
自從朱棣南下後，寧王就一心向道，經常去北平府的道觀，和道士們談經論道。這讓朱棣對他放心了不少。
是夜，朱瞻基的夢中。
朱瞻基正在跟朱標讀書。前段時間，朱瞻基已經學完《論語》和《孟子》，如今正在跟朱標學《大學》。
這大半年，朱瞻基跟朱標讀書，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原本就聰明，再朱標的教導下，變得更加聰穎。毫不誇張地說，一點就通。
跟朱標學完一篇《大學》，接著跟朱元璋他們學習兵法。
前段時日，朱元璋和徐達他們開始正式地教導朱瞻基兵法。
朱瞻基不愧是朱棣的孫子，朱元璋的曾孫子，他在兵法上很有天賦。不僅一學就會，而且還會舉一反三。
教朱瞻基這樣聰慧的學生，朱元璋和徐達他們教的非常開心，同時也非常得意。
「曾祖父，我爺爺要回來了。」
「老四要回來了？」朱元璋一臉驚訝。
朱標也非常驚詫：「瞻基，你爺爺要回來了？」
徐達說道：「這小子不是在南下嗎，怎麼要回來了？」
「爺爺說要回來休整。」
「休整？」
朱元璋他們瞬間明白：「看來，老四吃了敗仗。」
「瞻基，你爺爺回來之前在哪裡？」
「啊，我想想。」朱瞻基撓了撓頭說，「好像是濟南，我之前做夢夢到爺爺。」
「夢到你爺爺，夢到了什麼？」
朱瞻基把他之前夢到朱棣一事跟朱元璋他們說了下：「如果不是我，爺爺就有危險了。」
朱元璋聽完後，冷哼一聲道：「哼，得意忘形！」
徐達毫不客氣地說道：「連一個小小的濟南都攻不下來，真是丟人。」
朱標聽了後，心情非常復雜。一方麵慶幸朱棣沒有成功攻下濟南，另一方麵他又為朱棣感到可惜。
「你這話說的對。」朱元璋難得贊同徐達的話，「還真是丟人！」
「曾祖父，要是你，你會怎麼辦？」
朱元璋哼笑道：「如果是我，我早就攻下濟南。」
徐達說道：「換做是我，不出三日我就攻下濟南。」
朱瞻基聽到他們這麼說，雙眼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曾祖父、曾外祖父，你們真厲害。」
被曾孫子一臉崇拜地看著，朱元璋心中十分得意：「你曾祖父我打仗一直都很厲害。」
朱瞻基虛心地求教：「那曾祖父，換做是你，要怎麼攻打濟南？」
「當然是……」朱元璋剛想開口說，但是忽然想到什麼，他立馬停住了，「曾祖父不能告訴你。」
朱瞻基看向徐達，他曾外祖父也對他搖了搖頭。
「瞻基，曾外祖父也不能告訴你啊。」
「瞻基，你可以自己想啊。」
朱瞻基搖了搖頭：「爺爺都想不到，我肯定也想不到。」他才學兵法沒多久，再說對濟南又不了解，他怎麼可能想得到。
「瞻基，你可以的。」朱元璋扌莫了扌莫朱瞻基的頭，一臉慈愛地說道，「曾祖父相信你可以的。」
朱雄英在一旁鼓舞道：「瞻基，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你們都這麼說，我不想出來不行啊。」朱瞻基鼓著臉說道，「我會好好想的。」
「瞻基，時候不早了，你該去睡覺了。」
「那我去睡覺了。」朱瞻基對朱元璋他們擺了擺手，隨即陷入沉睡。
「老四這個混小子打贏了幾場仗就得意忘形，連小小的濟南都攻不下來。」朱元璋沉怒著一張臉說道，「真是丟我的臉。」
朱標說道：「老四輸了也好，這樣他就能長記性。」
「老四吃了敗仗，日後絕不會再驕傲得意。等他休整好，再次南下，不會再輸了。」徐達對朱棣這個女婿還是很了解的。
朱元璋聽到徐達這麼說，沒有開口反駁。顯然他是同意徐達的話。
朱標也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徐達說的對。
「讓他吃吃敗仗也好，不然他還不知道天有多高低有多厚。」
朱標知道朱元璋在說氣話，沒有拆穿他。
在朱瞻基每天掰著手指頭等待中，朱棣終於在十月初回到了北平。
這次他回來是在大白天，不是在大半夜抵達。
十月初四一早，朱高熾就帶著朱瞻基，寧王帶著朱盤烒前去北平府城外一十裡等候朱棣大軍歸來。
巳時初，朱瞻基他們終於等到朱棣。
「爺爺他們回來了。」朱瞻基歡喜地叫了一聲，隨即朝前麵跑了過去。
「瞻基，你跑慢點，小心跌倒。」朱高次急忙追了上去，不過他身子太過笨重，跑得非常慢。
寧王抱著兒子，倒是不急不慢地走了過去。
「爺爺！」朱瞻基一邊跑，一邊大喊著。
朱棣遠遠地看到一個小身影向他跑過來，猜到一定是他寶貝孫子朱瞻基，立馬拿著馬鞭抽了下馬屁股。他身下的馬，立馬快速地跑了起來。
「爺爺！爺爺！爺爺！」朱瞻基跑的太快，一時間沒注意被絆了腳，整個人呈慣性地向前跌倒。
砰的一聲巨響，朱瞻基摔倒再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朱棣看到寶貝孫子跌倒，急急忙忙地從馬上跳了下來，一把抱起朱瞻基。
「瞻基，有沒有哪裡摔疼？」
朱瞻基摔得一臉灰，「噗……」他連忙把嘴裡的沙子吐了出來。
朱棣趕緊從懷中掏出帕子，動作輕柔地給朱瞻基擦了擦小臉。
「瞻基，有沒有哪裡摔疼啊，把嘴巴張開，讓爺爺看看有沒有磕到牙齒？」
朱瞻基聽話地張開嘴，讓朱棣檢查他的牙齒。
「還好沒有磕到牙齒。」朱棣又輕輕地拍了拍朱瞻基身上的灰，接著挽起寶貝孫子的褲腳，果然見孫子的膝蓋擦破了皮。「瞻基，疼不疼？」
朱瞻基後知後覺地說道：「有點疼。」
朱棣又小心翼翼放下朱瞻基的褲腳，「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我想見爺爺啊。」
這句話說的朱棣心花怒放，「想見爺爺也不要跑這麼快，你看把自己摔疼了吧。」
朱瞻基毫不在乎地說道：「爺爺，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這點疼也不算什麼。」
朱棣笑著說：「我們瞻基現在這麼厲害了嗎？」
「爺爺，這叫有其祖父必有其孫子。」朱瞻基對朱棣甜甜地笑了笑，「我這是跟爺爺學的。」
「好好好，不愧是爺爺的好孫子。」朱棣輕輕地拍了拍孫子的小肩膀，「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朱瞻基立馬站直身子，雙手叉月要，讓朱棣打量他。
朱棣把朱瞻基從頭到腳仔細地看了幾遍，邊看邊點頭說道：「長大了也長高了。」朱棣走的時候，朱瞻基隻有他膝蓋高。如今，朱瞻基已經長大他大腿這麼高了。
「那是，我長高了不少。」
「看來爺爺不在，你有好好吃飯。」
「爺爺，除了長大長高，你就沒有發現其他的嗎？」
「其他的？」朱棣麵上露出一絲疑惑，「還有其他什麼？」
朱瞻基見朱棣沒有發現，頓時生起氣來：「爺爺，你就沒有發現我又長好看了嗎？」
「你說的其他是這個啊。」朱棣失笑道，「我們瞻基真是越長越好看。「
朱瞻基愛聽這話，登時就不生他爺爺的氣。
「爺爺，你的眼神不太好，不過我原諒你了。」
朱棣被孫子這副臭屁的樣子逗樂了，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
「下次爺爺一定先說你又長好看了。」
朱瞻基抬手扌莫了扌莫他爺爺的頭頂，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這才乖。」
朱棣伸手拍了下孫子的小屁股：「人小鬼大。」說完，一把抱起朱瞻基，低頭親了親孫子軟乎乎的小臉。
朱瞻基立馬回親他爺爺十幾下，親的朱棣一張臉笑得跟一朵花兒一樣。
這時，站在一旁的駿馬發出一聲哼響。
朱瞻基的注意力瞬間被它吸引了過去，他一雙眼放光地看著它。
「爺爺，這是你的馬嗎？」
「對，它叫龍駒，是爺爺的愛馬。」
「爺爺，我能扌莫扌莫它嗎？」
「能。」朱棣牽著朱瞻基的手，輕輕撫扌莫著龍駒的臉。
龍駒被扌莫的眯起眼，模樣看起來十分舒服。
「爺爺，我要自己扌莫。」朱瞻基掙開朱棣的手，自己伸手扌莫了扌莫龍駒。
龍駒伸舌舔了下朱瞻基的手，舔的他非常開心。
「爺爺，我要騎馬。」
「好，爺爺帶你騎馬。」朱棣抱著朱瞻基，動作敏捷地翻身上馬。
這時，朱高熾和寧王他們走了過來。
朱高熾上氣不接下氣地向朱棣行禮：「見過父王。」
寧王也向朱棣行了個禮：「四哥。」
他懷中的朱盤烒乖巧地叫道：「伯父。」
朱棣對寧王輕點了下頭，當他看向朱高熾時，眉頭不滿地擰了起來。
「你是不是又胖了？」
朱高熾聽到這話，心頭一緊，身子立馬僵住。
「兒子……」
「爺爺，你是不是瘦了？」朱瞻基忽然開口，打斷朱高熾的話，伸手又是扌莫又是捏朱棣的臉，「爺爺你的臉上都沒有肉了，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啊？」
「是麼，爺爺瘦了嗎？」朱棣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
朱瞻基肯定地點了下頭：「嗯，瘦了，爺爺你回來要好好吃飯。」
「好好好，爺爺一定會好好吃飯。」
「爺爺，你還要多吃肉。」朱瞻基指了指他爹爹對朱棣說道，「爺爺你多吃，爹爹就能少吃肉，這樣爹爹就能瘦了。」
「好，那爺爺一定要多吃肉，讓你爹爹少吃肉。」被朱瞻基這麼一打岔，朱棣剛剛對朱高熾生出來的不滿瞬間消失了。
「爹爹，你聽到了嗎，從今天起你要少吃肉，讓爺爺多吃肉。」
朱高熾連連點頭：「爹爹一定少吃肉。」
「爺爺，你看爹爹多孝順，為了你，他決定少吃肉了。」朱瞻基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誇誇爹爹。「
「好，爺爺誇你爹爹。」朱棣看向朱高熾，語氣溫和地說道，「你孝順。」
這話聽的朱高熾心驚肉跳，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兒子……兒子……」
「行了，瞻基還要騎馬，你退到一旁去。」
朱高次連忙退到一旁，讓出路來。
朱棣抱著朱瞻基騎著馬，慢慢地往前走。
朱瞻基坐在馬上，十分興奮。
朱高熾和寧王他們跟在後麵。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大軍。
「爺爺，你讓馬跑快點。」朱瞻基嫌馬走的太慢，不過癮。
龍駒非常通人性，不用朱棣拿鞭子抽它，主動快速地跑了起來。
朱瞻基高興地大叫了起來：「哇啊！」
朱棣見朱瞻基騎馬這麼高興，跟著大笑了起來。
「再快一點！」
龍駒又跑快了些。
朱瞻基坐在馬背上，張開雙手，笑的非常燦爛。
朱棣見朱瞻基這麼開心，就沒有停下來，直接往北平府的城門跑去。至於朱高熾和大軍被朱棣遺忘了。
」這……十七叔，這可如何是好？「朱高熾見朱棣帶著朱瞻基跑遠了，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讓他有些急了。
他們特意來北平府城外一十裡迎接朱棣大軍，朱棣走了，這還怎麼迎接？
寧王搖搖頭說：「四哥見了孫子，就什麼都不顧了。」說完，他看向朱高熾，「你還是按照規矩，迎接歸來的將士。」
「爹不在，我做主迎接是不是不太妥？」
「你出城本來就是迎接四哥他們。」寧王寬慰朱高熾道，「放心，四哥不會怪罪你的。」
朱高熾無法，隻好做主迎接歸來的將士們。
朱高煦和朱高燧見狀，自然不滿，尤其是朱高煦嘲諷朱高熾越俎代庖，不過被寧王懟了回去。
張玉和朱能他們作為代表，感謝朱高熾為他們接風洗塵。
朱高煦見張玉他們這麼給朱高熾的麵子，心中很是不滿，同時又有些嫉妒。
自從他回到朱棣身邊，一直對張玉和朱能他們示好，但是張玉他們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