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誤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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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漸起,院中樹影婆娑,章氏和陸盛之已到了府內,回到室內,章氏才將紫檀木盒取出來,笑道:「瑩兒給你選了個硯台,還給璿兒寫了封信,你不是正好缺個硯台?快來瞧瞧。」

她將硯台取了出來,誰料硯台底下竟是壓著兩封信,一封是給陸璿的,另一封則寫著母親親啟。

章氏不由搖頭,臉上滿是笑,「竟也給我寫了封信。」

厚厚的一疊,也不知她寫了多少頁,她拆開後,卻愣住了,裡麵竟是一疊疊千兩銀票,足足五張,信上寫著:娘親,我在宮裡無甚開銷,用不了太多銀子,這五千兩您收著吧,女兒無法在您跟前盡孝,隻望您和父親平安喜樂,衣食無憂。

章氏滿心揪住,眼眶也有些發紅,喃喃道:「這傻丫頭,我早該猜到的。」

章氏滿心滿眼都是女兒,當時隻想多瞧她一眼,都沒怎麼在意硯台和信。

陸父攬住了她的肩,道:「待小家夥出生,多備點禮一樣。」

*

北風呼嘯,盪起的塵土席卷了整個東宮,崇仁殿,沈翌本以為不去她房中會好很多,誰料她竟無孔不入,夢中也滿是她。

她似深山裡漲勢瘋狂的藤蔓,緊緊纏繞著他,氣吐芳蘭,嬌柔似水,柔軟的身體也緊貼在他月匈前,似是要與他融為一體。

陌生的情動襲遍全身,沈翌驚醒時,月匈膛劇烈起伏著,額前布滿了汗,整個人像從水中撈出來似的。

他赤著腳下了床,一把推開了窗戶,冷風灌入室內,吹在臉上,他心頭的燥熱才退去些許。

翌日天亮時,竟又落了雪,大雪紛飛,沒多久地上就落了一層白,饒是如此,各家各戶也包起了餃子,貼起了對聯,陸瑩趴在窗前,盯著白雪望了一會兒,想起了去年在家過年的場景。

四妹妹和五妹妹一早就跑到了她房中,她們三個一起寫的對聯,讓丫鬟將大房和二房貼了個遍,母親還給她們三個一人發個紅包。

晚上一家人吃團圓飯時,也熱熱鬧鬧的,老太太平日雖愛挑刺,過年時也會有個笑臉,準她們在院中放會煙花。

宮裡不比旁處也無需張貼對聯,陸瑩默默看了會兒雪,無端生出一絲孤寂來,這時肚中的崽崽突然動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一般,陸瑩眼神不由柔和下來,伸手撫扌莫了一下腹部。

片刻後,門口傳來一陣爭執聲,年輕少女的聲音倔強又清脆,透著哭腔,「本公主隻是想見皇嫂一麵,我身上既無毒藥,也無兵器,隻想與皇嫂說幾句話,你們作甚要攔我?好歹替我通稟一聲。」

侍衛死死把在門口,不為所動,「公主請回吧,太子有令,任何人不準打擾太子妃安胎。」

「我隻說幾句話,不會打擾她,你們幫我稟告一聲即可,皇嫂若真在休息,我就下次再來。」

陸瑩微微擰眉,「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木槿很快就跑了回來道:「是二公主,她想見您一麵。」

當今聖上膝下僅有兩女,大公主年十八已然出嫁,這位二公主是貴妃之女,今年才十三歲,陸瑩見過她兩次,依稀記得是個笑容很甜美的小姑娘。

陸瑩道:「她可說了是何事?」

木槿搖頭,遲疑了一下道:「她麵容憔悴,氣色也不太好,眼睛有些腫,身上的衣服也很單薄,難不成是在宮裡受到了欺負?」

陸瑩首次入宮時,還是貴妃給她解的圍,幾日前貴妃卻因巫蠱一事,被押入了大牢,隻待來年秋後問斬,如今是莊嬪在掌管後宮,人走茶涼,二公主是貴妃之女,想必過得也艱難。

外麵雪大,二公主遲遲沒有離開,宋公公過來勸時,她依然沒走,隻惶惶然地站在宮殿外,麵露哀求。

侍衛正要動粗時,就瞧見一個麵容秀麗,模樣沉穩的少女裊裊走了出來,道:「太子妃讓她進去,麻煩各位侍衛放行吧。」

莎草是陸瑩身邊的人,闔宮上下皆識得她,聞言侍衛有些為難,宋公公看了莎草一眼,對侍衛道:「既是太子妃有令就放行吧。」

二公主心中一喜,趕忙進了宜春宮,她眼睫上猶掛著淚,這一刻,想到了兄長逐漸彎曲的後背,想到了宮人的日漸懈怠,以及幾位舅母袖手旁觀的態度。

她貴為公主,卻什麼都做不到,求見父皇時,他也根本不肯見她,她抹了抹眼淚,哽咽著入了宮殿。

莎草拿布巾將她肩頭的雪打了下去,給她擦了擦頭發,才將她請進內室。

陸瑩已坐在床上,她拉開被子蓋住了腹部,還特意拔下銀簪,讓一頭烏發垂了下來,她肌膚雪白,本就是惹人憐愛的相貌,虛弱靠在床頭時,無端多一絲病態的美。

二公主瞧見她虛弱的模樣,又伸手抹了抹眼淚,「謝謝皇嫂肯見我,您身體如今怎麼樣了?」

陸瑩笑容溫和,道:「比前幾日好多了,近來每日在喝藥,今日因是大年三十,就沒喝。我身體不適,需臥床靜養,招待不周之處,望公主諒解。」

怪不得二公主隻聞到了淡淡的清香,沒聞到藥味。她連忙搖頭,「皇嫂肯見我,我就很滿足了,您身體要緊。」

宜春宮內燒著地暖,室內很暖和,沒備手爐,陸瑩讓莎草給二公主搬來一把椅子,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二公主沒喝,隻端著茶杯暖了暖通紅的手,她神情感激,眼眶泛紅,緊張地握著杯子,模樣有些局促。

莎草和木槿不動聲色守在陸瑩床前,雖沒什麼存在感,卻一直悄悄留意著她,唯恐她有什麼異常。

陸瑩待她平靜下來,才道:「不知公主前來所為何事?」

二公主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她抿了抿唇,才有些局促地開口,「我想請皇嫂幫我一個忙,我母妃絕不可能碰巫蠱之術,她十六歲就入了宮,陪伴父皇近二十年,絕不可能詛咒父皇。」

她說完,就將白玉杯放在了一側的書案上,直接跪了下來,陸瑩心中一驚。莎草反應最快,替主子趕忙扶住了她,沒讓她雙膝真正落地。

陸瑩柔聲道:「公主金枝玉葉,豈可朝我下跪?有什麼話坐著說就行。」

莎草將她扶到了板凳上。

二公主語氣哽咽,懇求道:「求皇嫂與太子哥哥說說情,他能力出眾,父皇也最看重他,隻要他肯幫忙,母妃才有機會由危轉安,皇嫂若肯向太子哥哥求求情,不管成不成,雯兒都甘願將手中全部財產盡數送給皇嫂,日後但凡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竭盡全力。」

陸瑩萬沒料到,她找自己竟為了這事。歷來後宮不可乾政,又豈能去找太子求情?

她溫聲道:「你母妃有恩於我,若是旁的忙,無需公主開口,我定竭力相助,巫蠱一事證據確鑿,聖上也已下聖旨,又豈是太子能乾涉的?公主慎言。」

二公主眼眶泛紅,淚珠兒撲簌簌掉了下來,「可我母妃真的是冤枉的,她絕不會做這種事,皇祖母不肯見我,父皇和太子哥哥也不肯聽我提起此事,我實在沒法子了,才求到你這裡。」

她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陸瑩有些於心不忍,拿出一側的帕子遞給了木槿,木槿將帕子遞給了二公主。

皇上沒有立馬行刑,實則是出於多方考慮,陸瑩柔聲提點道:「公主莫哭,事情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二公主逐漸止住了淚。

陸瑩其實已瞧了出來,皇上是有意為太子鋪路,多年以來,皇上一直在費心維持後宮的平衡,淑妃和貴妃再加一個皇後娘娘,恰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如今皇後被禁足,淑妃和貴妃自然不可能風光太久。

將淑妃和貴妃關押起來其實與陸瑩腹中的孩子,也有一部分關係,睿王和三皇子的羽翼已被折,若是他們肯安分,淑妃和貴妃未必會被斬首,端看他們如何表現。

陸瑩不敢揣摩聖意,隻寬慰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說不準可度過此劫,望公主保重身體,勿要憂思過重。」

她溫柔可親,粉黛未施的臉上是真誠的關切。二公主不由一怔,她吸了吸鼻子,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來之前宮女一再勸她,讓她莫要過來,畢竟太子與她兄長本是敵對關係,太子妃和太子自然不可能幫她,說不準還沒什麼好臉色,自打母妃被關後,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數,她卻堅持來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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