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番外if線(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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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鋪天蓋地的幽怨之氣依然在追著他們,諸行齋逃命的時候也不能停止嘴的嘚啵,從四個人的爭吵一躍成為九個人吵鬧不休的大亂燉。

「誰把那鬼東西引來的?!」

「還能是誰,奚絕。」

「胡說八道!要不是你總是吵著我腦袋疼,我怎麼會傳送錯位置?!本少爺從不會犯錯,要怪就怪讓塵。」

「都住口別吵了!誰能把後麵那鬼東西殺了啊?!」

眾人整齊劃一地回頭去看。

無數厲鬼凝結的怨氣黑壓壓一片,甚至黑霧中都開始冷得結冰下雪,所過之處樹葉悉數被凍成寒霜,風一吹便碎成粉末。

……所有人跑得更快了。

這鬼東西,誰要是有本事殺了它,直接做十三州掌尊好了,還用得著在天衍學宮上學嗎?

樂正鴆飛快踩著毒物飛到盛焦身邊,匆匆道:「他怎麼樣?」

盛焦手臂還在流血,但仍舊把晏聆抱得極穩,垂眸看了眼閉著眸十分痛苦的晏聆,隻是搖頭。

樂正鴆眼尖地發現晏聆墨發掩藏下耳垂滴落的血,想起他的相紋是「閒聽聲」,突然像是想起什麼,直接強硬地從盛焦懷裡把晏聆搶了過來。

好在晏聆的耳扣還別在衣領那兒,樂正鴆隨手拿起來準確地扣在晏聆耳朵上。

隻是一瞬,晏聆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迷茫地睜大渙散的眼眸。

終於醒了。

他被樂正鴆抱著跑,身體一顛一顛的有點想吐,呆呆道:「哥哥?」

樂正鴆毫不留情地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別哥哥了!快跑!」

晏聆迷迷糊糊回頭一看,就被巨大的幾乎壓頂的黑霧給驚住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樂正鴆拽著手跑。

「那是什麼?」晏聆驚恐地問。

樂正鴆:「鬼知道,先跑了再說——柳掌院在哪兒?有人知道嗎?!」

酆聿跑得氣喘籲籲:「要是有人知道,我們至於這麼狼狽嗎?啊啊啊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我們要跑到猴年馬月?這秘境入口在哪兒啊,不會被柳掌院封了吧?!」

三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九個人差點把肺給跑出來,但後麵那東西依然窮追不舍。

眼看著就要被追上,奚絕一狠心,抬手將一顆靈丹塞到口中,牙齒微闔直接咬破,強橫的天衍靈力瞬間溢滿他全身。

剎那間,「何處行」溢出一根根宛如藤蔓似的金色靈線,遊龍似的張牙舞爪劈裡啪啦纏向其他八人。

眾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奚絕相紋瞬間運轉。

虛空劇烈扭曲一瞬,八個人倏地消失在原地。

留在原地的伏瞞一呆,好在下一瞬,虛空中一道金線再次憑空出現,像是才想起他似的,纏住他的手腕把他瞬間扯走。

在伏瞞消失的剎那,凶悍的怨氣鋪天蓋地直直砸下,將地麵轟出數丈的巨坑。

——若是他們沒逃走,怕是一個個都得被壓成餅。

怨氣扭曲著凝結成小小一團,轉瞬化為一個雙足懸空的幽魂怨靈。

怨靈冷冷注視著奚絕消失的地方,臉色陰沉。

與此同時,偌大秘境的另一處。

奚絕強行用靈力發動「何處行」已是耗盡體內所有天衍,哪裡還會去思考落腳點,所有人在扭曲的虛空中一陣天旋地轉,不知騰空飛了多久。

突然「砰砰」幾聲。

諸行齋一個個像是下餃子一樣d,噗通噗通砸在秘境的一方水池中。

眾人:「……」

奚絕小臉煞白,率先掙紮著爬上岸,因靈力消耗一空,連一呼一吸都感覺喉中帶著濃烈的血腥味,五髒六腑好像都在滲血,疼得他捂著唇艱難喘息。

讓塵第二個冒出頭來,伸手將一直緊抓著不放的橫玉度給拽上岸,氣息奄奄地躺在草地上,已沒力氣說話了。

其他人接二連三也冒出水麵來。

奚絕氣都沒喘穩,視線匆匆在四周一瞥,突然抓住剛剛上岸的酆聿:「晏聆呢?」

酆聿嗆了幾口水,正在那咳得死去活來,見狀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擺手示意沒看到。

奚絕臉色更難看了:「晏聆?!晏聆——!」

樂正鴆將遮蔽的黑色披風扯下來,左看右看沒見到晏聆和盛焦,著急地再次潛伏到滿是荷花的水下。

隻是還未潛到水底,就隱約聽到水麵上有人厲聲喊了句:「——於邇!快上來!」

頃刻間,柳長行用足最後一絲靈力強行將樂正鴆纏住月要身,猛地拽著他破水而出。

樂正鴆還在發怔,卻見剛才他所在的地方,一個龐然大物悄無聲息遊了過去,仔細看竟然是張開獠牙的水獸於邇。

若不是柳長行,他怕是會被直接吞下去,屍骨無存。

樂正鴆驚魂未定,草草對柳長行道了謝,挨個追問道:「你們誰見到晏聆和盛焦了?」

其他人一身皆狼狽不堪,臉色難看地搖頭。

奚絕的「何處行」催動得太快,掉落的地方也太倒黴了,根本沒法去顧及其他人,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被傳送到別的地方還是索性在原地沒被拉過來。

周圍陷入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有誰能想到,入學天衍學宮第一次的歷練,就能如此凶險呢,甚至兩個人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折騰了近一整日,所有人一無所獲,甚至還把晏聆和盛焦給弄丟了。

秘境四周隱約傳來怨靈和惡獸的咆哮聲。

入夜後,霧氣四起,水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偌大水澤的最中央,離岸邊約扌莫數十丈左右的孤島上,晏聆蜷縮在樹洞中昏昏欲睡,消耗靈力和在冷水中浸了一遭,讓他剛入夜就昏昏沉沉起了燒。

兩人被傳送到了離岸邊比較遠的地方,晏聆自小在山中長大,是個完全不識水性的,好在盛焦懂水,抱著他遊到最近的小島上。

盛焦本想帶著晏聆離開此處去尋其他人,但他靈力消耗殆盡,此處孤島四周滿是霧氣,根本不能分辨方向準確離開,隻能先在安全的地方住上一晚。

盛焦盤膝坐在一旁閉眸調息,想盡快恢復靈力趕緊帶晏聆去尋樂正鴆。

但到了半夜,晏聆渾身燒得滾燙,都開始迷迷糊糊說胡話了,身上也開始起小疹子,癢得他胡亂掙紮。

盛焦被他從冥想中吵醒,見他在手臂上抓個不停,掀開袖子就發現那雪白小臂上已經被他抓出絲絲血痕了。

晏聆眉頭緊皺地含糊道:「疼。」

又癢又疼。

盛焦忙將他扒拉到自己懷裡,一隻手抓住晏聆的兩隻手腕不讓他亂抓。

「沒事了,等會就好了。」

晏聆蜷縮在盛焦懷裡,掙紮著想去撓手臂,但他燒得太厲害,在他看來拚了小命的掙紮也不過就是微微動了動,根本不成威脅。

盛焦另一隻手撫著晏聆的側臉輕輕安撫道:「不用怕,不癢也不疼。」

晏聆渾渾噩噩地睜開渙散眼眸,呆呆看了盛焦好一會,呢喃道:「盛焦?」

「嗯,是我。」

「有人在哭。」晏聆懨懨地靠在他懷裡,聲音細弱不可聞。

盛焦將他滿是汗水的墨發撥到耳後,這才意識到晏聆的耳扣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也不曉得掉到哪裡去了。

「可能是於邇。」盛焦捂著晏聆的一隻耳朵,聲音輕輕道,「不用害怕,它被人用鎖鏈困在這裡,不會過來的。」

晏聆迷茫:「魚兒?」

盛焦失笑,順著他的話說:「是啊,一隻魚兒。」

「可不是啊。」晏聆困倦得眼皮都睜不開,輕聲嘟噥道,「他說話了。」

盛焦一愣:「說什麼了?」

「他說,他本南境貧寒人,和大世家少爺長相相似,世家少爺身染重病無法出門,世家姥爺便殺他父母將他擄去做少爺替身。」

晏聆渾渾噩噩地鸚鵡學舌。

盛焦沉默好一會,這才想起來……

自己去年在申天赦,似乎遇到一個說這話的少年。

被抓去做世家少爺替身的少年佯作乖順,於一日在家宴上下了毒,世家全族皆死在毒藥之下,少年被抓去獬豸宗對此事供認不諱,卻不承認自己有罪。

在他看來,以殺止殺以怨報怨才是道法自然。

既然天道無法給他公道,那他隻能自己去尋找。

盛焦道:「剛才那個怨鬼,是申天赦的幽魂嗎?」

晏聆似懂非懂,迷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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