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君棺疫(1 / 2)

加入書籤

諸長泱和常鳳池正說著話,忽然房門被人急急敲響。

沈遮急道:「諸兄,不好了。」

諸長泱連忙開門,就見沈遮和明如素都在,神色甚是著急。君倏綴在兩人身後,倒是一如尋常,仍是散漫無聊的樣子。

諸長泱連忙問:「怎麼了?」

「花小姐不見了。」沈遮道。

方才他們在大堂碰頭,準備要動身,卻一直不見花青黛出來,隻好找去房裡,卻發現房裡空空如也,花青黛早已不見了蹤影。正是惶急之時,明如素忽然收到花青黛發來的玉牒信息。

「你看看。」明如素將一張玉牒展給諸長泱看。

上麵果是花青黛的字跡,說道自己經過一夜深思,不願讓父親為難,決定回長春樓去,讓明如素他們自行離開,莫要等她。

諸長泱眉頭蹙起:「有點奇怪,花小姐不像那種說一出是一出的人。」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明如素攥緊了拳頭,「青黛明明跟我說得好好的,不可能突然回去,她肯定是被抓走,被逼著發了這訊息的。」

說著便一轉身,「不行,我要去救她。」

沈遮連忙攔住她:「師姐,不要沖動,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

就在這時,跑堂來報,說道一位長春樓的使者來找。

沈遮當即讓跑堂把人領進來。

來者是花廣白跟前的小童,說道花青黛已經回了樓中,樓主請他們幾位同去一敘。

末了道,「幾位請放心,禦虛派的人現已離開了長春樓,請你們放心前去。」

幾人聞言互相看了看,若是早兩個時辰,他們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去長春樓。但眼下花青黛情況不明,他們不可能置之不理。

「好,我跟你去一趟。」明如素站起身來。

沈遮一時卻拿不定注意,轉頭看諸長泱。

諸長泱略作思考,也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整個滄波城都是長春樓的勢力範圍,花廣白真想抓他們,完全可以硬來。但他既遣人相請,可見態度。

而且小童最後這句話頗有深意,看來長春樓和禦虛派並非一心。

如此,幾人便即起身,隨小童一同前往長春樓。

婚禮的餘波還沒有完全散去,長春樓內部仍是一片亂糟糟的。

小童帶著諸長泱一行人避開旁人的耳目,從一處隱秘小道進了穀,隨後將他們領到了一處花廳。

廳裡已經站著兩個人,正是花廣白與花青黛父女。兩人臉色不愉,彼此背對,似乎正在僵持什麼。

小童躬身稟報:「老爺,人已經帶到了。」

花青黛側首一看,不由一愣,呼道:「你們怎麼來了?」

花廣白冷哼一聲:「自然是我請他們來的。」

說著目光轉向幾人,逡巡一圈,隨後重重哼了一聲,斥道:「果然都是些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們幾個,當真是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可知闖下了何等彌天大禍!」

幾人自知理虧,一時都不敢接話,俱是低頭不語。

花廣白言辭嚴厲,其實倒不是真的有多氣。

婚禮之後,他便命人將明如素幾人的來歷徹查了一番,對事情的經過已知道得七七八八。情知這幾人雖然魯莽,但當時確非惡意所為,待花青黛更是一片赤誠。

隻是心裡梗有一口氣不得不發,此時見幾人還算識趣,心頭的鬱氣也就消失大半,便止住了話頭。

又忍不住把視線落到諸長泱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尤其是你這小子,可把孜久問給害慘了。」

「哇!」諸長泱當時就不服了,道,「這真的不能怪我了!事情都是孜久問自己乾下的,怎麼能說是我害的呢?!」

「是嗎?」花廣白冷哼一聲,掃了旁邊的君倏一眼,「這麼說,這位的劍穗,真是孜久問送的?」

君倏徐徐看向諸長泱,又用眼刀將他亂砍一通。

諸長泱被砍得多了,皮也厚了,根本不在意,隻當是撓癢癢。

甚至麵不改色,理直氣壯:「花樓主,你好好回想一下,我可從來沒說過小君的劍穗是孜久問送的。」

花廣白:「……?」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沉默……好像還真是這樣!

那天諸長泱隻是沖這位美貌男修大喊了一句:「什麼,你也有劍穗!」

餘下的情節,都是大家在腦中自動補全的。

花廣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無法反駁,憋了半天,隻能綠著臉一拂袖:「詭計多端!」

明如素已經按捺不住,急切道:「花樓主,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強迫青黛……」

花廣白皺眉打斷:「我什麼時候強迫她了?」

明如素看了花青黛一眼:「那你何故把她抓回來……」

花青黛忙一擺手:「我是自己回來了。」

明如素一愣,大是不解:「為什麼?」

花青黛卻又閉口不語。

諸長泱突然開口:「花樓主突然提出和禦虛派聯姻,讓花小姐嫁給孜久問,恐怕不是什麼為了兩派發展,而是另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他昨日聽花青黛的講述,便覺得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透著蹊蹺。

花廣白既然對女兒如此寵愛,又怎麼會完全不跟她商量,就匆匆定下婚事,婚期又如此之緊。

而孜久問所以毅然與明如素分手,轉而求娶花青黛,亦是篤定自己能夠從這樁婚事中大獲利益。

及至婚禮之上,花廣白堂堂一樓之主,卻對孜久問殷勤客氣,見孜久問醜行敗露,仍隻是好言相勸,不敢有半句重話,分明不敢得罪於他。

如此種種,實在古怪之極。

經諸長泱一提醒,其他人也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一時麵麵相覷。

花廣白有些意外,睨了諸長泱一眼,道:「不愧是你小子,果然有幾分才智。」

諸長泱:「……」

總覺得這話聽著不太像好話。

沈遮極是茫然:「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罷了。」花廣白長長嘆了一聲,「鬧成這樣,事情恐怕是瞞不了多久了,跟你們說說也無妨。」

他目光看向門外,似乎看著某個遠處,緩緩說道,「月餘前,內徒文玉竹在距離滄波城東百裡處的屍胡村裡行醫時,發現了一例古怪的病症,久治不能愈,數日後,又連續好幾人染了同樣的病。」

諸長泱當即有所聯想,道,「傳染病?」

「不錯,玉竹經查證,確定其餘幾人都是被第一位病人所傳染。」花廣白不禁看了他一眼,其時並沒有「傳染病」這個叫法,但這個詞又分明十分貼切,「他當時便覺得不對,於是來信讓我前去診斷。不過,我見了他信中所描述的症狀後,並沒有進入屍胡村,隻是在村外,以神識進行診查,結果與我所猜測的正相符合。」

言及此,他臉色凝重了幾分,聲音沉了下來,「那怪病,正是千餘年前曾在滄波城肆虐過的君棺疫。」

其餘幾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一時麵麵相看,不明所以。

明如素問:「君棺疫是什麼?」

「君棺疫是一種極凶險的疫病,我曾在我派佩蘭祖師留下的行醫手劄上看到過。」接話的是花青黛,她解釋道,「據師祖記載,這應該是一種從魔域傳出的瘟疫……」

一千多年前,滄波城一帶突然出現一種極可怕的瘟疫。染上瘟疫的人身上都會出現黑斑,初時身體並無大礙,隻是髒腑略有不適,伴有發熱症狀,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等到黑斑蔓延至後頸時,便會全身疼痛,最終七竅流出黑血,而至斃命。

時任長春樓樓主的佩蘭真人經過多方查探,發現這種瘟疫起於魔域一位隕落魔君的棺槨之中,是以稱之為「君棺疫」,亦叫魔棺疫。

君棺疫不但傳播極快,疫毒之強,更無論凡人還是修士皆難逃其害。

當年不過短短數月之間,滄波城及方圓一帶就有數千人染上此疫,無數醫修前往醫治,卻都束手無策,反而紛紛染上此種怪病。

那段時間裡,整個滄波城一片愁雲慘霧,人人談疫色變,許多城民連夜奔逃,整座城市一片蕭索,猶如荒城。

其他城市不得不關閉連通滄波城的傳送陣,閉門自守,以避免瘟疫入侵蔓延。最嚴重的時候甚至發生過屠村的事。

直到佩蘭真人在魔域的崖塚中找到一味秘藥,煉出了解藥,才終止了這場滅城大禍。

君棺疫前後肆虐了近兩年,最終導致滄波城近一半人喪生。此後許多年裡,君棺疫仍是滄波城民的心頭之痛,每每提及,無不心生怵悸。

如今千年過去,當年親歷了這場大疫的凡人都已經謝世,尚在人間的修士已寥寥無幾,大都已經閉關清修,不再踏足塵世。君棺疫的凶名也漸漸為世人所遺忘。

如沈遮、明如素一乾後生晚輩,對此更是聽都沒聽過。

花青黛是碰巧在門派的藏書閣中讀過師祖的手劄,方才知道這種邪病。

手劄記載不過寥寥數頁,但疫病的凶險,滄波城當時的慘狀仍可見一斑。

萬沒想到,千年之後,這可怕的瘟疫竟然又卷土重來。

其餘幾人聽完,俱是一陣沉默。

自古以來,瘟疫都是籠罩在凡人界的一片驅不散的恐懼陰翳。

即使在諸長泱原來的時空裡,瘟疫也是極其可怕的流行病。

華夏自東漢流行的大瘟疫持續到了三國,致使無數人喪生。中世紀歐洲的黑死病更是奪走了兩千多萬人口。

一直到了現代,仍不時有新型病毒出現,防疫一直是公共衛生工作的重中之重。

但這君棺疫情況又有所不同。

諸長泱道:「既然貴派師祖留下了手劄,上麵應該有記載治療辦法吧?」

瘟疫最可怕之處,便是在於其致死性,因為難以治療,兼之強烈的傳染性,才導致了大量的感染者喪生。

但既然長春樓的師祖佩蘭真人當年已經練出了解藥,且留下了手劄,那麼現在按照手劄的記載治療便可,理論上應該不是太大問題才對。

「正是如此。」花廣白點頭,「這便是我當日上禦虛派的緣由。」

另幾人麵露疑惑。

明如素問:「這跟禦虛派有什麼關係?」

花青黛輕嘆一聲:「因君棺疫解藥的君藥,乃是采自魔域崖塚的負雪容。」

其餘幾人對藥石所知甚少,聞言都很茫然。

沈遮好奇問:「負雪容是什麼東西?」

花青黛道:「負雪容乃生於萬魔屍塚之上的一種竹草,性如砭石,極堅極硬,且魔生之質。佩蘭真人之前,醫修都以為其不可煉化。」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死遁後我生了一隻毛絨絨 八零俏寡婦帶娃改嫁 白馬非馬 魔法少女想退出直播修羅場 失憶後我綁定了甚爾 自從我撿到了名為最強的崽 我的助教竟是最強咒術師 當安陵容穿越成宋引章 精靈:開局燃燒蟲 諸天從種田習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