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功法相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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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竹看著就差那麼一點時間,實在不忍,便以自身修為強行給他渡氣,試圖讓他再支撐兩日。

然而君棺疫委實凶險,文玉竹連日操勞,已然心力交瘁,不但沒能護住這漢子,自己反被倒逆的疫氣岔入,一口血噴了出來。

花青黛到時,正見文玉竹麵如金紙,捂著月匈口咳嗽不止。

「師兄,你怎麼樣了?」花青黛連忙扶住他。

「不、不要緊。」文玉竹擺擺手,麵色頹喪地看著前方。

他身前的乾草堆上,原本體格壯碩的漢子已經瘦得皮包骨,臉色青黑,眼睛緊閉,氣息極其微弱。

再一細看,那眼縫口鼻中隱隱有血絲在往外滲。

這時旁邊傳來「哇」的一聲,一個麵色如土的村婦跌跌撞撞地撲進來,伏在那漢子身上啜泣起來:「當家的,你堅持住啊——你走了我們娘倆怎麼辦——」

她身側跟著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小孩怯生生的,揉著眼睛抽噎:「爹爹,你別死!爹爹、爹爹——」

這兩人手上均有黑斑,卻是一家都染了疫病。

村婦哭了一會,又轉頭巴巴地看文玉竹:「仙師,你能不能再發發神功?不是說再拖上兩日就有藥了嗎?」

文玉竹看著母女二人,神色慚愧,道:「嫂子,很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來。

村婦見狀,已然心中有數,訥訥地嘆道:「都是命,都是命,我當家的命該如此……」

說到一半,又「嗚嗚」地哭了起來,旁邊的小孩仍是「爹爹、爹爹」地叫著,隻是聲音越發驚惶,聽得周圍一圈人揪心不已。

諸長泱鼻子一酸,問道:「真的沒辦法再拖一拖嗎?」

就差那麼一點時間,實在太可惜了。

花青黛搖搖頭:「太遲了,除非我爹在……」

這漢子病程實在拖得太久,能苟延至今日已經是奇跡。

文玉竹是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連他都護不住,其他人更沒辦法,一個搞不好,可能被疫氣反噬,讓情況更加危險。

現下能再拖一拖的估計隻有花廣白,但花廣白正在做更要緊的事,不可能分身前來。

諸長泱半晌無言,最終輕輕嘆了一聲。

君倏本來一直沒說話,聽他嘆息,忽然問道:「你想救他?」

這問題有些沒頭沒腦,諸長泱一時沒明白,隻下意識點頭:「是啊。」

「哦,那好吧。」君倏點了點頭,便上前一步蹲到那漢子身旁,接著略一凝神,右手食中雙指並攏,點到漢子的額心處。

他出手得突然,其他人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文玉竹更是一急:「誒,你乾什麼!」

各派修士功法不同,非是醫修,對如何以修為治病本不了解,頂多在緊急情況下用來護住心脈。

但瘟疫不是普通傷病,不懂醫理,胡亂渡氣可能反加重其害,乃至危及自身。

花青黛恍過神來,也連忙勸阻,「君公子,小心疫氣逆行……誒?」

隻見隨著君倏運氣渡入,不過片刻之間,原本已經氣若懸絲的漢子月匈口居然開始起伏,鼻腔中的氣息漸漸加深。

文玉竹和花青黛俱是一怔,連忙閉口不言。

其他人見狀,明白是君倏的治療起了作用,驚奇之餘,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擾了君倏。

那村婦更是下意識抱緊了女兒,小孩也十分乖巧,不用大人哄勸,便趕緊閉上嘴,隻瞪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緊緊地看著。

相比起周圍一圈人的緊張,君倏看起來反而從容多了,連臉色都未變一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文玉竹和花青黛等一乾長春樓弟子越來越驚訝。

那漢子不但呼吸恢復了平穩,臉上的黑氣也淡了許多,這種一般是體內的疫毒減輕才有的表現。

如此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君倏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手指從漢子的額頭收回,說道:「好了,應該可以再拖上兩日。」

緊繃的氣氛登時一鬆,那村婦大喜過望,又哭又笑地朝著君倏連連伏拜:「謝謝仙師,謝謝仙師——」

小孩揉了揉眼,拭去打轉了半天的淚水,也奶聲奶氣地喊:「謝謝神仙哥哥——」

君倏不置可否,兀自起身走開,站回諸長泱身邊。

諸長泱雙目彎彎,沖他豎起個大拇指,由衷道:「君倏哥哥,你真好。」

君倏睨了他一眼,攤開手:「那你把吉祥輪給我。」

剛剛在禦劍上,諸長泱堅持那個劍穗是君倏不要的,不肯把風車給他。

非常斤斤計較!

諸長泱:「……」

碰瓷倏真的很會順杆爬。

另一邊,文玉竹重新為漢子號脈,確定他的氣息心脈暫時得以保全,體內疫毒亦得到了控製。

當下籲了口氣,起身向君倏作了個揖,好奇問:「閣下莫非也修過醫道?不知師承哪位大能?這手法在下從所未見,實在好生佩服。」

文玉竹修為不低,長春樓的醫道亦是醫修中的獨一檔,可他方才號脈,卻無法分辨君倏是如何做到的。

「沒有手法。」君倏神色淡淡,「就是強行把疫毒壓下去而已。」

「啊?」文玉竹一怔,頓時更為詫異。

這君棺疫之凶,便是花廣白都難以對付。君倏修為似乎並不太高,竟然能強行壓下行到末期的疫毒,如何不叫他吃驚。

諸長泱不懂修真界,但看得懂表情,一見文玉竹的模樣,也猜到君倏此舉應該很不簡單。

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麼個情況,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此時應該做什麼。

當即給君倏捏了捏胳膊,贊美道,「厲害啊,小君。」

君倏嘴角果然微微勾起,輕哼一聲,難得解釋一句,「不過剛好功法相克而已。」

文玉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如果君倏所修功法剛好與這疫毒相克,倒是好理解一些。

隻不過,這君棺疫起於魔君之屍,這君倏修的不知是哪一派的功法,居然能克製這麼凶險的魔疫?

文玉竹心中疑惑,但見君倏態度始終淡淡,他也不好多做打探。

話題便揭了過去。

是夜,清風習習。

諸長泱往溪邊的草地上一躺,雙手交叉墊在腦後,舒服地長長吸了一口氣。

白天君倏穩住那漢子的病情後,大家便忙碌了起來。

花青黛自不用說,來來去去地給病患施針診治,忙得不可開交。

諸長泱他們幾人並非醫修,長春樓的人怕他們染上疫病,雖說已經有了解藥,到底於身體有損,便沒讓他們照料病人,隻讓他們幫忙燒火取水,煎藥端藥。

饒是如此,一天下來,也頗感疲累。

此時躺下來,聽著山中蟲鳴陣陣,身邊溪水潺潺,隻覺渾身舒暢,好似身上的沉重之感也輕了許多。

正要閉目,忽然身邊傳來腳步聲,接著草聲窸窣,一個人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諸長泱不必回頭,便知來者是誰,不由輕輕笑了一聲,感慨道:「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啊,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星星。」

論衣食住行這些日常生活,修真界是遠遠比不上現代社會的,但這裡也有以前的社會所不能及的。

比如玄奇的大道法術,比如未經汙染的山河,比如這漫天的繁星。

君倏仰頭看去,但見蒼穹如海,星漢燦爛,不由隨著一笑:「確實。」

頓了一頓,又若有所思,道,「人間滄桑變幻,而天道亙古不老……難怪凡人總想要飛升成仙。」

聲音淡淡,話語中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慨嘆。

諸長泱難得聽到君倏說這麼有深度的話,不禁一怔,下意識地側頭向上看去,正好君倏垂頭看下來。

兩人目光相接,諸長泱頓覺一陣恍惚。

明明跟君倏認識時間也不算短了,每每還是會被他的相貌驚艷。

這是諸長泱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君倏。

但見夜幕深深,繁星點點,殘鈎冷月溶溶如水,映在君倏身上。

君倏姿態閒散,一襲白衣在寒光下猶如一捧寒雪,顯得他的眉目也清冷了幾分。

在他垂下首的同時,如瀑黑發順著肩膀滑下,發尾輕輕拂過諸長泱的鼻尖、額頭。

諸長泱隻覺臉上微微一癢,不自覺地眨了眨眼,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把頭扭開,突然「咦」的一聲,腦袋下意識地往前湊去。

他本來躺著,想要往前,身體便自然而然地撐坐了起來,結果動作太猛,一下沒控製好力度,差點撞到君倏臉上,好險在咫尺之間堪堪停止。

君倏正垂著頭,就見諸長泱冷不丁湊了過來,雖然最後停了下來,但兩人的臉已經幾乎貼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覺到諸長泱的呼吸與自己的交纏在一起。

君倏整個人驀地一僵,一時竟忘了動作,就這麼愣在當場,與諸長泱大眼瞪小眼。

諸長泱看了一會,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怪怪的,連忙往後退開。

君倏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不禁有些古怪,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你乾什麼?」

「呃。」諸長泱又瞄了他一眼,也有些疑惑。

他剛才不知怎麼地,好像看到君倏的眼珠子變成了紅色,但是湊近了看,又分明還是黑漆漆的樣子。

大概是太累眼花了吧。

諸長泱揉了揉太陽穴,笑道,「沒什麼。」

君倏輕哼一聲,「詭計多端。」

直播間:

【?????長泱這姿勢,想乾什麼??】

【還能乾什麼,普江老耽美頻道了,懂?】

【斯哈斯哈!終於出現了!這才是普江主播真正該乾的事啊!】

【x的,看久了主播搞事,我都忘了這是普江了,結果主播突然就給我來了一jio!!】

【哈哈哈哈哈真正的普江人狂喜!】

【諸長泱!你停下來乾什麼!倒是再往前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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