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唐澤綾人原本擔心看到剩下完好的校舍也被打成一攤廢墟，但竟然沒有。
兩個少年似乎有意避免使用術式，在水泥堆裡拳打腳踢滾作一團。
——水泥是為了維修校舍，今早剛和出來的。
抹水泥的刮板被他們探索出了新用途，隻見五條悟鏟起一團水泥，用發出大招【蒼】的姿勢，徑直將泥團擲向夏油傑；
夏油傑的頭發正濕漉漉地向下滴水，他冷笑著避過這一記閃擊，俯身在水泥堆裡浸了一下刮板，回手朝五條悟的墨鏡甩去。
五條悟掃腿，夏油傑格擋；夏油傑肘擊，五條悟回以肩車*，被夏油一同拽著摔在地上，水泥漿沫四處飛濺。
以他們兩個為中心畫圓，半徑十米內無人通行。
十米外，家入硝子一手拿著早餐麵包，一手光明正大地舉起手機拍照留念。七海建人麵無表情地撕開一袋三明治，送進嘴裡。
瞧見唐澤綾人，家入揮揮手打個招呼：
「唐澤老師，早上好啊。」
七海則起身行禮，平靜地為唐澤介紹dk水泥混戰情況，但尾音輕微的抖動，依然泄露了他內心的崩潰難忍：
「已經持續一個小時了，唐澤老師……夜蛾校長今天不在高專，沒有人能製止的話，他們大概會一直打到晚上吧。」
唐澤綾人偏頭掃了眼夜蛾校長的辦公室，赫然就在混戰中心附近。
現在，校長的房門和外牆都慘不忍睹，像極了長期停在樹下，被飛鳥留下大量紀念產品的黑色車子。
「夜蛾校長會留檢討作業嗎？」
家入硝子順著唐澤的視線望去，饒有興致地問。
「會。」
唐澤綾人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復。
邊說，他邊脫下長風衣、挽起衣袖，方便手臂活動：
「但在布置檢討作業之前，希望水泥沒糊住他的門鎖。不然校長回來後的第一件事恐怕是卸門。」
他朝五條悟和夏油傑走過去，沒被看清怎樣動作，就四兩撥千斤地把兩人分開，一手扯住了一個dk的襯衫後領。
「唐澤老師。」
夏油傑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立住不動了——看起來多少有些尊師重教的意識。
而五條悟毫不顧忌，抬手把沾了水泥點的墨鏡丟到地上，並且當著唐澤綾人的麵，把手腕上的水泥抹到了唐澤的衣袖上。
唐澤綾人轉頭靜靜地看著他，五條悟偏了偏腦袋，眼神沒有挪移，示威般對著自己的老師，壓低聲調道：
「唐澤老師，你有點煩欸。」
聽到這話，夏油傑一瞬間睜大了眼睛；而唐澤綾人不怒反笑。
他鬆開夏油傑，示意對方先去洗澡，而後慢條斯理地對五條悟說：
「剛剛我看到了你的肩車。昨天下午，已經上過伏黑老師的【基礎格鬥一】了吧？」
五條悟嘁了一聲，回道：「那些我早就學過了。來高專上學是五條家那些老頭的主意，對我全無必要。」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瞳裡的藍色像下弦的月亮，「怎麼，唐澤老師，準備談心嗎？」
「不。」
唐澤綾人鬆開襯衫最頂端的紐扣，抬起眼睛：
「來吧，五條同學，歡迎你提前進入我的【基礎格鬥二】。
——現在來和授課老師打一場。」
——論壇上大福老師的建議，唐澤綾人歷歷在目：
【麵對個性強烈的學生，有時強硬一點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