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色起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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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臥室的浴室還泛著水汽,客廳的遊戲機也被動過了,我戳了戳床上隻有腦袋露在外麵的這攤像是化掉的二月天一樣的男人。

不想用別人用過的浴室,也不想重新收拾房間,我企圖把這個人叫醒,卻感覺手上傳來的觸感有點不對勁。

這個人在發燙。

我的手指被更燙的手抓住了,他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又有點軟綿綿的:「好累啊。」

就這個狀態他還能開十個小時的車談笑風生,他已經不是哆啦a蘭了,他是白蘭肯特。

我意識到如果這個晚上處理不好白蘭,愉快的好萊塢之旅即將變成在豪華酒店的照看病號的初體驗,而且我根本不會照顧人。

那時的我隻想找個車把他拉去醫院打點滴,希望他第二天一早就能夠馬上活蹦亂跳。正準備把這一大攤男人給從床上薅起來,結果正好對上了他緊閉雙眼的睡顏。

這張臉實在是太離譜了。

被暴擊的我思考了三秒鍾,拿出了手機開始尋找有效的退燒方式,還找到了我包裡的退燒藥。

這就是獨身在外的留學生的智慧了。

用自帶的折疊電水壺燒了熱水,再用礦泉水把溫度兌到剛好入口,正準備把退燒藥直接給他灌下去。

他從被子裡伸出了一隻手阻止了我稍帶暴力的行為,隻拿走了我的杯子,喝了兩口熱水:「不用擔心,明天就會好的。」

我沉默了。

有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麵前的男人從床上坐了起來,調整了一個半躺的姿勢,笑眯眯地看著我。

為什麼不穿衣服!是衣服紮到你了嗎!

雖然我裂開的表情十分猙獰,但對方依舊是半裸著上身,因為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被子已經滑到月要上了。

原本以為是偏瘦白斬雞的身材居然有月要線和肌肉,完全沒有辜負他一米八三的骨架,種族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完全和他這張臉風格不同。

好怪,再看一眼。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他的聲音因為沒什麼力氣變得更軟塌塌的,卻更加低沉了:「茉莉醬,雖然我個人不是很介意,但是你再這麼看下去,我也會害羞的。」

他看上去完全沒有一絲羞愧的樣子。

「你的衣服呢?」

「因為很難受啊,洗了澡後穿著衣服更不舒服了,所以大概在垃圾桶裡吧。」

非常隨便的語氣,感覺生病後的成年男性更加任性了。

我覺得不太對:「你不會什麼都沒有穿吧?」

白蘭終於說了句人話:「我有潔癖啊。」

「就算是高級酒店我也很少來,在這裡做什麼的話總覺得有點惡心,下次還是去拉斯維加斯吧。」

他又開始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扯開了話題:「既然你醒了,能不能出去一會,我要洗澡了。」

「我是病人哎!」

他的精神被我這一句話就激活了,情緒也調動起來了。

我點點頭繼續道:「所以這個床等會就讓給你了,我去對麵就行。」

他更激動了,聲音也沒有之前的沙啞感了:「不行,你要留下來照顧我。」

我又看了一眼已經差不多活蹦亂跳的白蘭,決定做一個冷漠的導師不再為男色轉身。

「我是病人。」

他的兩隻胳膊掛在了我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了我的耳邊,我的頸部還能感受到他不太正常的體溫,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懨懨的,最後一絲精力仿佛也在剛剛的爭辯中耗盡了:「萬一半夜發熱更嚴重了,茉莉醬得帶我去醫院。」

任性的男人已經開始前後矛盾了。

我是真的擔心自己愉快的旅程被他霍霍,又想到是這個人好心帶我出來玩,深呼吸了幾口氣,試圖掙脫這個八爪魚。

白蘭一動不動。

在我雙頰溫度升高到和他一致之前,最後不得不以去隔壁臥室拿被子這種理由才甩掉身上的這攤負重。

「你昨晚是去兜風了嗎,吹成這個樣子?」

他半睜著眼睛,在被子裡甕聲甕氣道:「是因為一直在想茉莉醬喜歡什麼生日禮物,結果想了整整一夜。」

最後思考到cu燒掉了嗎。

每次和他交流到後麵我總是聽不懂他到底在講些什麼電波語。

看他這副燒糊塗的樣子我決定還是在這個浴室裡洗澡,用異性沖過澡的浴室總覺得怪怪的。

沒想到的是走出浴室的時候這個人正坐在床上開始玩手機。

還好我帶的是有月匈墊的睡衣。

剛剛看上去還病得不輕,現在倒是精神多了,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之前在客廳就發現了,我沒想到這套房子裡不光有s和xbox,還有c。我開開心心地放棄了手搓玻璃,打開了它的爸爸ba聯盟。

客戶端是美服,全英文的語音,有段時間沒玩了,我進去就秒選了全聯盟數得上的帥哥英雄佛耶戈。

即使他有老婆而且語音三句話不離他最愛的老婆。

「伊蘇爾德!」

「痛!太痛了!」

「我仍能聽見她的哭喊:佛耶戈,救我」

這老婆濃度確實有點高了。

在我擊殺對麵英雄後,角色語音又開始念經。

「我將不斷索取不斷搶奪,直到世上再無一物,隻剩她一人。」

怎麼英文語音也聽起來這麼純愛戰神,但是他的原畫實在是太帥了,我忍住了。

「伊蘇爾德,在你眼中,我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jasne,y can i not see self,in your eyes?」

我的耳中鑽入了一個不一樣的聲音。

白蘭不知道什麼時候搬著椅子坐到了我的旁邊。他的頭發因為剛從床上爬起來顯得更翹了,淺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像是要看到我的眼睛中去。

我一時間忘記了手中的鼠標,直到音響裡傳來了角色死亡的哀嚎:「伊蘇爾德,這是為何……」

基地水晶炸掉了。

果不其然,我的隊友已經開始打字問候我了,幾個人徘徊在結算界麵不願離去,用鍵盤瘋狂輸出。

白蘭搶過了我的鍵盤寫了句我看不懂的意大利語直接退出了界麵,饒有興趣地點開了我剛剛操作的打野英雄佛耶戈的背景介紹。

佛耶戈曾是卡瑪維亞王國的統治者。年輕英俊的國王在一所玩具商店中邂逅了一生的摯愛伊蘇爾德,兩人深深相愛,伊蘇爾德很快成為了佛耶戈的王後。然而這段熱烈的感情不久就被一場暗殺行動所終結,佛耶戈因妻子的死而痛不欲生。他入侵了當時的福光島渴望將妻子復活,卻在過程中導致了妻子靈體的損傷。1

我簡短地補充了這個愛的戰士的故事:「其實他妻子復活後立馬給了他一劍穿心,結果他千年後蘇醒把這件事忘掉了。」

「說不定沒有忘記哦。」

他似乎覺得這個故事還挺有趣的,「也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妻子想要殺了他,但是並不在乎這件事。」

白蘭的故事分析有點邪典,我搖頭反駁道:「她是為了佛耶戈擋刀而死的,誰會救一個自己想要殺掉的人。」

一開始的故事裡麵佛耶戈像個舔狗,但是後續官方的背景介紹裡說過,這兩人確實是真心相愛的。

「如果一個人的靈魂失去了情感,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因為高熱微微有些泛紅的臉配合他褪下倦容而發亮的眼睛,他緩緩道:「會變成隻遵從本能的東西。」

是什麼讓伊蘇爾德忘記了本能。

我隻見白蘭目光幽深地看著背景故事中的一段文字,低聲發笑。

被他這聲笑得有點頭皮發麻,我乾巴巴道:「果然是純愛戰神,愛情可以戰勝一切是吧。」

完全不知道這種故事哪裡有趣,可能宇智波帶土會更有共鳴。

反正兩人最後都要毀滅世界。

我關掉了遊戲,理智回籠道:「你為什麼發著燒還不穿衣服亂晃?」

他脫口答道:「現在是夏天啊。」

我指著空調中控屏幕道:「目前室溫是26c。」

他恍然大悟道:「難怪覺得也不是很熱了。」

「……」

這就是你在我麵前穿著褲衩子溜達的原因嗎。

我禮貌地請他回到了床上,順便測量了體溫。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鑲嵌著寶石的戒指,說是送我的生日禮物。

「本來想要過兩天再送給茉莉醬的,但是家裡臨時出了一點事情。」

我那時覺得這個禮物還挺新奇的,完全也沒想到送戒指能有什麼含義,那個時候他對我說這是他們公司的新產品,隻要用強烈的情感或者說是信念就可以點燃這個戒指,現在想想白蘭原來早就開始批發戒指了,

「你可以試著想一想你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我一度以為這是個打火機,後來也一直把它當做打火機使用,比如煮火鍋的時候。

就是這酒精爐的火稍微有點難熄,而且顏色也有點奇怪,我還以為自己點的是蠟燭或者火柴。我想這個可能是生物能的高科技產物,就像生物電之類的東西,最終果然和入江正一解釋的內容口勿合。

其實好萊塢之旅的回憶還是十分美好的,隻是在結束的時候白蘭直接坐飛機回了意大利,他找了一個看上去流裡流氣卻又舉止沉穩的男人開車把我們送回了學校。

他一路上用的是審視的目光,這種視線隻針對我。

卡爾和辛西婭那幾天好像又進入了熱戀期,兩人下車後的行動方向明顯不是宿舍的位置。我的行李被取了下來,這位盡職盡責的司機忽然開口了。

「真不知道你哪裡像是白蘭大人的家人。」

壞了,又是我接不上的梗,我拖著變沉的行李箱,疑惑地看向他:「家人?」

他的嘴又變成了一個蚌,抿得緊緊的,像塊撬不開的石頭。

這個詞白蘭確實經常掛在嘴邊,他除了一見鍾情就是說想要成為我的家人。我認真考慮過我爸媽缺不缺乾兒子,但他這時候又不樂意了。

司機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就駕車離開了。

回憶至此,我才發覺白蘭的下屬全是一群怪人。

其實從那天晚上,我終於意識到,我對這個男人也是見色起意,他從一開始就是我完全拒絕不了的類型。

我們純潔的友誼在二十歲的前夜被我一陣急促的心跳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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