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早年不搞救助站的時候成韜經常看體育賽事,他最愛看遊泳,運動員的主攻項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練蝶泳的肩膀會更寬厚一些,又因為蝶泳需要月要部的力量來牽動全身,所以蝶泳運動員的月要部肌肉也非常發達和有力。
牧野點點頭,又聽成韜問:「體校的?」
成韜看牧野年紀不大,估扌莫著也就二十一二歲。這片兒離大學城很近,大學城那邊體院,美院,音樂學院,各種大學都在那兒,牧野這氣質一看就是搞體育的。
果不其然聽牧野「恩」了一聲,成韜對牧野起初的那份敵意收斂不少,甚至語重心長地說:「行,好好練,爭取以後為國爭光。」
牧野垂著眼眸沒吭聲,隻是低頭吃著碗裡的泡麵。
方尋聽這倆人聊天一直沒插話,等成韜不聊了他才問牧野:「你大幾了?」
「大二。」牧野說。
「大二也就二十歲是吧?」方尋在心裡大概算了一下,見牧野點頭,感慨句,「真年輕啊,整整比我小六歲。」
聞言,牧野抬頭瞄了方尋一眼。在牧野看來方尋根本不像二十六的人,他長得特別年輕,穿衣風格也很時尚,皮膚白得跟長年不曬太陽一樣和他的膚色對比強烈。
把心裡話如實說出口,牧野對方尋說:「你也年輕,看著像二十三。」
方尋純粹當牧野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但這種話挺中聽的,誰聽了都高興。方尋也不例外,他憋著笑意搖搖頭,誇牧野會說話。
一頓飯吃到七點多鍾,六點半那會兒成韜接了個電話有事先走了,屋裡隻剩下方尋和牧野。可能是這頓飯把倆人間的距離拉近不少,牧野麵對方尋不像從醫院回來那會兒那樣拘謹了,吃完飯還主動要幫方尋把碗洗了。
方尋沒拒絕,他看眼牧野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沖他喊了聲:「把洗完的碗摞旁邊就行。」
囑咐完拿起小冊子繼續貼照片,貼了不到五分鍾,牧野的聲音從方尋身後響起:「用幫忙嗎?」
「幫我剪照片吧。」方尋把剪刀遞給牧野,「順著貓的輪廓剪就行。」
牧野點點頭,很認真地剪著照片。他一認真起來就會下意識地皺眉頭,無論做什麼都這樣。
方尋注意到牧野的表情又有點兒想笑了,不過他沒笑出聲,隻是嘴角微微上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快九點了牧野才從方尋家離開,他低頭剪照片的時間有點久,現在整個脖子和肩膀都是僵的。將兩隻手臂舉過頭頂活動活動,伸展得差不多了牧野又把茶幾上的助眠藥倒出來兩片就著水咽下去。
但是躺床上後還是沒有睡意,牧野翻來覆去地怎麼躺著都難受。他三個月之前在訓練中右耳突發性耳聾,從那之後開始睡不著覺。吃藥,吃褪黑素,每晚再加瓶牛奶,全都不起作用。
這會兒牧野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從九點一直睜到了十二點,連困的感覺都沒有。他坐起身子用兩隻手挫了把臉,情緒低落到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暈算了。
最後差不多淩晨三點才睡著,這覺還睡得不怎麼踏實,他夢裡總是教練對他說的那幾句話:「你這種心態和狀態肯定沒法兒讓你在省隊呆著,這段期間你先回學校把狀態給我調整過來。調整不回來,你也不用回省隊見我。」
教練的聲音消失的那瞬間,牧野猛地睜開眼睛。他像從噩夢中驚醒一樣喘著粗氣,心髒也跳得厲害。接著手機鬧鍾響了,他伸手關掉,手機屏幕上顯示此刻不過早上六點。
牧野到衛生間刷牙洗臉,然後換身衣服下樓晨跑。他越來越習慣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了,起初他會摔東西,會嫌室友吵。但是從寢室搬出來自己住,依然改變不了什麼。該睡不著還是睡不著,耳朵的治療也還是停留在原地沒什麼進展。
繞著小區跑十圈,跑完順便去包子鋪買早餐。回來的路上,小區草坪後方似乎有貓叫聲。起初牧野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現在他隻有一個耳朵能聽到聲音。後來停下腳步仔細聽了好半天,他才發覺是貓叫得聲音太小了。
順著聲音走過去,牧野先是看到了貓尾巴。再往裡走點,他發現貓的肚子被人射進兩根鋼箭。
貓被傷怕了,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警惕地向後躲。後來可能是意識到牧野不會傷害它,它才向牧野發出微弱的叫聲,好像在向牧野求救。
牧野不忍心看著貓拖著受傷的身體在草坪裡等死,他昨晚知道方尋是個獸醫,又有救助站會救助流浪動物,便點開手機,撥通了方尋的電話。
平時九點到寵物醫院的方尋都是八點半起床,胡亂洗漱完連早飯都不吃再往醫院趕。了解方尋的人除非有什麼急事,不然八點半之前絕對不會給方尋打電話。
此刻枕頭邊的電話震個不停,方尋先是用被子把頭蒙住。見震動還是沒停,才伸出手臂去拿手機。
按下通話鍵,方尋閉著眼睛把手機貼到耳邊。沒等他問對方是誰,話筒裡倒先傳來一聲:「方尋哥。」
一聲「方尋哥」叫得方尋渾身直麻,這股子麻意也從天靈蓋竄到腳底,讓他瞬間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