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山路崎嶇難行,謝譯橋背著她走了二十多分鍾,梁晚鶯漸漸有點犯困,於是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處打起了瞌睡。
溫熱的呼吸像是軟綿綿的雲朵落在他的脖頸,他看著這崎嶇不平的山路,感覺突然變成了美妙曲折的音律。
他的步伐反而愈發輕快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晚鶯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覺得屋子裡熱烘烘的,被子也好厚,就想把被子踢掉。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被謝譯橋從診所背回來的。
那她現在在哪裡?
腦子裡瞬間清醒。
她睜開眼,可是四周漆黑一片,隻能感受到後背被男人的月匈膛貼緊,腹部有一雙溫熱的手正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熱意。
察覺到她的動靜,男人的聲音帶了點鼻音,「怎麼了?」
「你你你怎麼在我床上!」
謝譯橋的鼻腔中輕擲一笑,月匈前的震動清晰地傳到她的後背,「是你在我的床上。」
梁晚鶯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拉了下燈繩,房間被白熾燈昏黃的光照亮,她這才發現,確實不是自己的房間。
「你剛剛睡著了,我又沒有你家的鑰匙,隻好先抱到我這裡來了。」謝譯橋解釋道。
「那我先回去了。」她起身,想要下床。
男人半睜著一隻眼,長臂一攬,將她又抱回了懷裡,然後用被子將她裹得密不透風動彈不得。
他打了個哈欠,將燈一拉,聲音含含糊糊地輕哄道:「好了,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好困。」他說完就閉上眼睛直接睡了過去。
梁晚鶯被困在他懷裡起來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最後隻好緩了身上的力道。
算了,還是等他睡熟以後再離開吧。
等了許久,直到他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手臂的力量鬆懈,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胳膊挪開,然後掀開了被子。
她睡在靠牆的一側,而男人在外側,她輕手輕腳地準備從他身上翻過去。
可是就在她以為終於可以在沒有驚動他的前提下越過去的時候,男人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四目相對,氣氛瞬間非常尷尬。
男人唇角笑意帶著一點壞氣,手臂稍一用力,她支撐的力道瞬間瓦解,結結實實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梁老師大半夜不睡覺,是想偷襲我嗎?」
梁晚鶯又羞又臊,急忙說道:「我才沒有!」
「那你爬到我身上,是想乾什麼壞事?」
「我隻是想下床而已!」
男人點了點頭,但是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梁晚鶯掙紮著想要起身,垂落的發絲落在男人的頸部。
他突然抬起了一隻手,先是將她淩亂的發絲勾在耳後,然後用手指描摹了下她的耳朵的輪廓。
密密麻麻的微弱電流像是螞蟻般啃咬著她,並且正試圖向全身擴散。
她頭皮發緊,反抗的力道瞬間被鬆懈,再一次貼緊了他的月匈膛。
溫熱的指腹順著耳垂來到她的唇瓣,他用拇指緩慢輕抿了一下。
梁晚鶯條件反射般想要舔一下嘴唇,卻不曾想碰到了他的手指。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
她慌忙閉緊嘴巴。
謝譯橋將被舔到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抿了一下,低緩地笑道:「也算是口勿到了。」
外麵明明下著大雪,可是梁晚鶯感覺自己全身都要被燒起來了。
她甚至隱約感受到了男人繃緊的軀體翻湧的熱意。
灼熱的氣息落在耳廓,順著毛細血管蔓延到全身。
她現在是一動也不敢動。
「還走嗎?」
「不走了不走了。」
「那就乖乖睡覺。」男人聲音啞了一點,「不然我們兩個就都別睡了。」
「??」
「雖然你生理期,但是……」
他在她耳邊像是嗬氣般輕聲慢調,喉嚨中像是被熱滾的糖漿潤過,直讓人心頭發顫,「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
「鶯鶯……」他的聲音又啞了幾分,帶著濃濃的暗示意味。
窗外大雪紛飛,在月光清冷的光輝下更顯冷寂。
可是這些強勢的冷空氣卻不敢靠近這座小木屋,生怕被屋內情人炙熱的吐息融化。
梁晚鶯心跳如鼓,似乎即將在他如同湖泊般深邃靜謐的眼眸中溺斃。
她趕緊閉上眼睛,拿著被子將頭蒙住,假裝什麼都沒聽懂。
「睡覺睡覺,不許說話也不許看我。」
男人輕笑一聲,收緊手臂,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藥效過去,她的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身後的男人好像還沒醒,她也不想吵醒他,想著還是再忍一下好了。
當陣痛又一次傳來的時候,她用力按住,微微蜷起身體,沒忍住輕輕地「嘶」了一聲。
可是這一點小小的動靜還是被男人察覺到了,他撐起身體,手握住肩膀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問道:「怎麼了?」
「你醒了啊。」
謝譯橋早就醒了,隻不過不想打破這個溫存的場麵,所以一直沒動。
梁晚鶯撐起身,長發順著肩膀滑落,蒼白的臉上帶著點痛苦的神情。
「我估計還得再吃一次藥。」
「又疼了?」謝譯橋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用桌上保溫瓶裡給她倒了杯熱水。
「你的藥呢?」
「在外套的口袋裡。」
謝譯橋從她的衣服裡翻到,摳開錫箔紙,遞給她兩片。
等她把藥片吞下去後,他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她唇角的水漬問道:「你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這個動作讓她聯想到昨晚深夜的事情,她被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側了側頭捧著玻璃水杯垂眸想了想說:「應該差不多了,下個月大概就能回去了。」
「下個月。」謝譯橋思索兩秒說,「那就要到年底了。」
「嗯。」
「今年過年……」
「怎麼了?」
「我去你家拜個年?」
「?」梁晚鶯轉過頭,「為什麼要來我家,我家裡人又不認識你。」
「就是因為不認識才要多走動走動。」
「……」梁晚鶯說,「沒那個必要吧,我們住的地方又遠。」
「以後總要去的。」
「??」
謝譯橋坐回到床上,一把抱住被被子包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的她,幽幽地說道:「梁老師什麼時候能給我個重新上位的機會。」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梁晚鶯突然沉默了。
剛剛還算和諧融洽的氣氛慢慢冷凝了下來。
房頂的雪似乎透過天花板慢慢地滲透進了屋裡。
空氣驟然凝滯了幾分。
在這樣的沉默中,謝譯橋心裡咯噔一下,發覺自己好像操之過急了。
果然,梁晚鶯默默地放下水杯,然後從床上下來。
「你現在的改變我是看得到的,但是我要顧慮的東西很多,也不想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謝譯橋握住她的雙手鄭重其事地說,「一開始我確實心態有問題,也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現在真的非常確定自己的心意,也是認真思慮過想和你重新開始。」
梁晚鶯沒有說話,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後低頭將紐扣一粒一粒扣好,這才開口。
「信任被打碎了,就很難再建立起來。」
「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感情這種事真的很難說清楚,就像每對情侶在熱戀時說過的海誓山盟一樣,當時說的話許下的誓言也許都是發自真心的,但是人心變化何其難以琢磨,有時候我們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你一次心血來潮的追逐遊戲,也或者是你因為這段關係在熱戀期乍然結束而感到意難平,等清醒過後,或者再次得到,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背影決然。
「謝謝你昨晚上對我的照顧。」
外麵下了一整晚的雪。
一夜之間,所有的地方都被大雪覆蓋。
有幾片雪花在開門時被風吹了進來,搖搖擺擺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