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世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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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蟬像是發了瘋,它必須在這個季節過去之前找到它的配偶。熱辣的陽光,悶熱的空氣,整個世界像是被扔進了微波爐。

柯晨臨坐在教室最靠窗的位置,一手撐著腦袋,目光落在玻璃窗外某根斑駁生鏽的鐵欄杆上。這個杆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柯晨臨也不是在根據數學老師講的那些知識去計算這杆子舊漆剝落的麵積。

他在思考生與死。

這與哲學無關,柯晨臨隻是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還活著,而且自己的記憶要是沒有出問題的話,他的年齡應該是36。

現在是九月,就算是「秋老虎」也不應該如此熱辣。

老師講的知識他聽不進去,這些高中的東西他早就忘了。

這些東西應該與他無關,可課本扉頁卻寫著他的名字,那熟悉的字跡像是在提醒他,這本書就是他的。

【玩家您好】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這聲音中性的分辨不出男女,說的是客氣話,卻像是公司沒給夠工資的迎賓員一樣。柯陳林覺得對方在說這話的時候估計都懶得牽扯一下麵上的肌肉。

這聲音像是在自己腦內響起的,聲音不小,但柯晨臨身邊那位正在偷吃零食的同桌沒有絲毫反應。

「你好。」柯晨臨輕聲回應對方,他的雙目依舊盯著那根紅色的鐵杆,像是在放空。

那個存在似乎是被柯晨臨的禮貌給噎了一下,沉默了大概半分鍾才繼續開口:【歡迎來到《火種遊戲》,玩家在現實世界中已經死亡。】

柯晨臨恍然:「哦,那難怪,我就說我應該是死了。」他的語調太平靜了,既沒有歇斯底裡的質問,也聽不出多少悲傷或者惆悵。

他甚至沒有關心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像是在說「哦,我就說我早上關了房裡的燈。」,普通到有些不正常。

【本場副本等級為三乙,通過副本後可獲得積分為一千。按照玩家自身條件計算,您需要積累統共一萬八千分,才能夠繼續在現實世界活下去。】

「好的。」柯晨臨又一次應聲,插在那存在說話的空擋,像是為了避免神秘存在唱獨角戲會尷尬。

【副本名稱《孩子》,玩家任務:找到孩子和凶手提交給係統。提交方式:在腦內呼喊係統,提交失敗會有懲罰。提示:玩家所處的環境是孩子死後編織的世界,請通過道具判斷『孩子』身份,遵守規則,不要ooc。】

【玩家人數:八。時限:七天。係統播報完畢,玩家入場完畢,遊戲開始。】

那聲音說完柯晨臨也沒給個反應,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不怎麼熱愛學習的學生,就這樣盯著窗外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鈴聲響起後,數學老師立即停下了聲音,收拾講台上的課本準備走人。

果然不是現實世界啊,柯晨看著數學老師乾脆利落離開的模樣,心說不愧是「孩子」的夢,這裡的老師居然不會拖堂?

「各位過來一下!」有一道粗獷的聲音自教室後方響起,柯晨臨回頭一看,正好和那位發聲者麵對麵看個正著,這一對視,倆人都愣住了。

出聲的那是個男人,頭頂標準的地中海,皮膚黝黑,看起來有些超重,那圓圓的啤酒肚就連麻袋式的校服都包不住,臉上有些皺紋,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意外的大。

如果說麵前這位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男高中生,似乎有些牽強了。

那人也在打量柯晨臨。

柯晨臨的頭發有些過長,應該是沒能及時修剪,皮膚挺白的,但看著有些不健康,嘴唇沒什麼血色,臉頰稍微有些內凹。

那雙眼的眼型長而不細,眼尾微微上挑,加之高挺的鼻梁和薄唇,模樣那是真的好,就是病殃殃的沒什麼朝氣,活像是被陰鬼勾了生魂的,又像個做工精細的紙紮人。

雖然不太能看出這人的具體年紀,但男人覺得這人應該不是學生,那眼神不像。

不等男人開口,柯晨臨就起了身,他撓撓頭,沖著埋頭吃辣條的同桌說了聲自己要過去,同桌沒看他,隻是連人帶椅子的朝課桌方向挪了幾下,從後頭給柯晨臨留了個一掌半寬的位置供柯晨臨進出。

柯晨臨道了聲謝,而後走向那男人的方向。

那男人眼睛睜大,看起來像是凶狠的瞪人,嘴上的語調卻隻是驚訝:「你真是玩家?剛才你怎麼沒個反應呢?」他的聲音很輕,還是等柯晨臨靠近了才發聲的。

像柯晨臨一樣走過來的還有六人,那六人目光都落在柯晨臨的身上,有人好奇,有人皺眉。

「什麼時候?」柯晨臨詢問,他不知道男人說的剛才是哪個剛才。

「就是上課的時候。」一位染了火紅色頭發的女士說道,「你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嗎?那個自稱係統的聲音。」

「這個聽到了。」柯晨臨點頭,他明白了,這些人大概在上課的時候就已經環視全班找到了彼此,而那個時候柯晨臨正深情的盯著窗外的鐵欄杆,放空自己的整個大腦,「那不是正上著課麼?被老師抓到了不好。」

其餘幾人看著這家夥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他天然呆還是懷疑他腦子出了些毛病。

他們說話聲音很小,但八人聚集在一起已經引起了班上其他同學的注意,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位禿頂大哥沖著眾人招了招手:「咱們去教室外麵找個地方聊。」

他們教室正好在一樓,外頭太陽大,沒幾個學生。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大部分玩家都在觀察柯晨臨,這人實在是太怪了。

如果真聽到了那道聲音,他應該是知道自己死了的,這是一次能夠重生的機會,正常人的反應會是這麼……寡淡嗎?

眾人停在大操場的單槓處,那位火紅色頭發的女士當即開口詢問柯晨臨,將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說出來了,她語氣比較快,大概是平常習慣了這樣說話,乍一聽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在懷疑柯晨臨身份不對,起碼單就現在看起來,柯晨臨不像是和他們一路的。

柯晨臨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能因為我沒那麼想活下去?」

那紅發女子眉頭皺的更緊:「你是自盡?」她不懂,自盡的人會被拉到這裡來麼?這類遊戲要選擇,難道不是選擇更加有求生欲的類型?

「不是,我應該是在橋上被車給撞河裡去了。」柯晨臨搖頭,他的語氣始終都是平和的,甚至有些慢吞吞,聽的人心裡著急。

「你是意外死亡怎麼就不想活了?」另一位男生詫異的詢問,他大概是這群人裡最像高中生的一個,操著一口變聲期的破鑼嗓子,臉上還帶著些青春痘。

柯晨臨抿了下唇,繼續道:「我都36了。」

那位地中海的大哥聲若洪鍾,相當不認同:「我都40了!咱們這個年紀人正是家裡的頂梁柱,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能不想活了呢?」

「我爸媽死的挺早。」柯晨臨撓了撓頭,「三年前我愛人也出意外了,沒小孩,就我一個。」

地中海大哥:「……」

氣氛又詭異的沉默了一陣,而後那位紅發女子咳嗽了一聲:「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得知道,這可能是我們大家能夠活下去的唯一機會了,我們不能因為……」

「放心吧。」柯晨臨打斷她,「我不會拖累諸位的,能盡量配合各位的計劃。」

紅發女子沒了聲音,柯晨臨說話語氣倒是誠懇,她也沒什麼可指責的,畢竟總不能要求一個啥都沒了的中年人忽然一下子對生活充滿希望。

不拖後腿就是最好的。

「那我來問問。」出聲的是一個看著比較強壯的男性,目測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估計直奔兩百斤而去,但他的動作並沒有因其體型而受到限製,「咱們這兒看過無限流小說或者接觸過劇本殺之類的,舉手示意一下。」

八人中除了那位看著已經接近五十的大姐,其他人都將手舉了起來。

那位大姐雙手放在身前,有些窘迫的搓了搓,她臉上的皺紋很深,頭發黑白相間,發根處枯黃且乾燥,是一個明顯與主流社會有些脫節的人。

在看到自己明顯被隔絕在群體之外時,她有些慌了:「能給我講講麼?」她的聲音帶這些輕微的顫抖。

「當然。」那位強壯些的男性點頭,「遊戲規則並沒有限定存活人數,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配合足夠默契,是有可能一起離開的。我不希望這個臨時的小團隊出現內耗的情況。」

男人率先伸出手:「我叫常東來,二十五歲,大學生。大三的時候應招當了兩年兵,所以還沒畢業。」

注意到眾人探究的眼神,常東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退伍之後吃的多,身材沒管住。」

「秋餘。」紅發女士也開了口,「剩下的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普通上班打工的。」

他們一個一個介紹過去,八人中年齡最大的就是那位還搞不清楚情況的大姐,大姐姓吳,吳菊蘭,已經四十八了。而後就是那位禿頭男性,四十歲,叫錢得勝,為了方便記,大家便乾脆叫他老錢。

最小的就是那個長著青春痘的男孩,人隻有十七歲,是個名副其實的高中生,倒是和這個世界的環境融合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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