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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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柯晨臨還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嗎?

「需要殺死他們?」裁判明白了,「你親自動手?所以你那天掐脖子的意思是?」

「我想試試唄,但是沒有成功,也許我還得找個理由,足夠貼合他們身份的那種,那樣能夠讓他們以自己本身的角色死去。」柯晨臨找了個長椅坐下了。

以他們原本的角色死去,也就是說,柯晨臨需要合理的殺死自己的家人?

這的確是過於挑戰人的底線了。

「哦對了,親愛的你對懷孕了解多少?」柯晨臨的話題忽然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懷孕?」裁判一愣,而後搖了搖頭,「大部分的資料我都有下載過,不過我不清楚你說的是哪種了解。」

如果是懷孕的心情的話,那裁判還真不理解。畢竟他從小到大身邊最親近的女性隻有這個身份的奶奶,而由於年齡的關係,奶奶是絕對不可能再經歷懷孕的。

「我其實也不太了解這個,不過我媽隨口跟我提過,從懷上我到出生好像沒有十個月,也就九個月出頭這樣。」柯晨臨這些記憶都是從犄角旮旯的扒拉出來的,如果不是他現在超脫了人類的範疇,隻怕早就將這一切給遺忘了,「你覺得這個完美世界,有沒有可能一個巨大的『子宮』呢?」

「你猜測的依據是什麼?」裁判問他。

「如果boss如我所想是我們的親人的話,這個完美世界就不應該任由我們為所欲為。」柯晨臨一手拖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笑道,「親愛的你也知道,他們很少對我滿意,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感情總是伴隨著無可避免的拉鋸。」

柯晨臨伸手戳在裁判的小腹上:「這裡很安全,因為和母體緊密相連,同時在這裡的孩子沒有自己的思維,不會做出過激的事情,還有,如果不考慮感情因素的話,母體是想要殺死胎兒這個入侵者的。」

「所以這個完美世界的危險性,就是我們一旦暴露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就會被『防禦機製』給影響,殺死。那個被洗腦成傻子的玩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一邊說,手一邊在裁判的小腹上打轉,指間隔著布料輕輕的剮蹭著裁判的皮膚,裁判沒有躲開,但渾身的肌肉卻是一瞬間緊縮了。

「我說我在等,我們倆在一起的事在這個副本裡已經不算是秘密了,我想看看這個副本想不想分開我們。」柯晨臨的臉朝著裁判湊近,兩人鼻尖相抵,「不過等到現在他們也沒有什麼反應,這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柯晨臨挪開手,嘆了一口氣之後躺在了椅子上:「有沒有可能是我們之間的相處過於親密了,沒有讓他們察覺到威脅?」

「可我們以前就是這樣的。」裁判皺眉,「這樣不好嗎?」

「我是指在他們能看到的地方,我們甚至沒有再室外接口勿過。」柯晨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而後不等裁判開口,自己就否決掉了這個行為,「不,這個還是算了。」

他沒有當眾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習慣。他還是不習慣將自己和伴侶的親密像是表演一樣地在公眾麵前展示,他不需要依靠這種曝光去證明所謂的愛,而且那樣做會讓柯晨臨覺得自己像個沒有自製力的動物。

裁判鬆了一口氣,很顯然他也是這樣想的:「親密可以用另一種形式來表達。」

「比如?」柯晨臨詢問。

「我還得想想。」裁判搖搖頭,他也還沒搞懂。

柯晨臨看向裁判的側臉,盯得久了之後,他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麵——熊熊烈火中,自己麵前這張棱角分明的麵龐被大火所吞噬,柯晨臨緩緩挺直了後背:「比如生離死別?」

裁判愣住,不過他很快地就明白了柯晨臨的意思:「這個完美世界大概不會發生那種意外。」在這個世界潛水都不會被嗆到,人是可以在水下呼吸的。從高空跳下,人會被風托起,而後緩慢的降落在地麵。

所以這兒的火大概率也燒不死人,沒有了危險的條件,生離死別就顯得沒那麼現實。

「親愛的,你覺得33歲的男人有可能得阿茲海默症嗎?」柯晨臨又問,「我可以推著輪椅帶著你回憶我們的過去,而你隻需要裝個樣子。」

「沒聽說過有誰33歲老年癡呆的。」裁判有些無奈,他見柯晨臨又想張口,順便提醒,「我想腦子出問題這個也不太合理,因為大腦出了問題的人不可能挺到這一關來。」

好吧,他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柯晨臨終於放棄了讓裁判扮演傻子這一方式。

「如果他們真想阻止我們在一起,那無論我們幸福與否,他們都會動手的。」裁判說,「不需要我們自己再去刻意的引導,如果人為乾預太多,最後的結果反而不可信。」

如果自己真的去扮演一個智力受損的人,那對方的乾預很有可能就是出於「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一個智力障礙人士身上浪費人生。」這樣的理由。

「我知道。」柯晨臨緩緩嘆了一口氣。

而裁判被柯晨臨這句我知道搞得一愣:「等等,你就是想看我扮演一個傻子對吧?」

「是啊。」柯晨臨也沒有掩飾自己目的的意思,「我想讓你多依靠我一點嘛。」

放屁!明明是想多看點笑話!裁判心裡吐槽,更加確定了現在的柯晨臨已經徹徹底底的變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他耍得團團轉。

如果剛才自己依柯晨臨所說的,去扮演一個腦子出現問題的角色,之後隻怕又會被柯晨臨玩很久,短則一星期,多則一個月:「你給我正經點。」

「我很正經,所以我這不什麼都沒做麼?」柯晨香臨聳肩,他在等著自己的家裡人主動過來找他聊聊。

他沉得住氣,一天到晚帶著裁判到處瞎逛,反正他足足有九個月的時間,就算浪費前頭八個月他也無所謂,他和裁判在一起就當放假了,但他相信,自己這行為還是膈應到了自己家人的。

他了解他們,他們愛自己,這毋庸置疑,然而他們忍受不了自己某一些出格的行為,尤其是自己的母親。

「走吧,咱們去坐摩天輪。」柯晨臨拽著裁判起身,「你知道戀人一般會選擇在摩天輪到達最高點時表白嗎?」

「我知道。」裁判有些無奈,「而且摩天輪上表白這個遊戲我們已經玩了四十二回了。」

「四十二回?有這麼多嗎?」柯晨臨愣住。

「有的,前天咱們就一連坐了五輪,五輪都告白了。」裁判和柯晨臨十指相扣。

「可你玩得很開心。」柯晨臨說。

是的,盡管裁判一副「又來了」的模樣,但他每回都認真對待,哪怕是摩天輪上看得到風景千篇一律,也無法阻擋他倆的熱情。

有可能因為這場摩天輪之旅他們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裡頭盡量多的去玩一玩,最後這一切還是會結束的。

柯晨臨想得不錯,他天天樂樂嗬嗬和裁判東逛逛西逛逛,玩鬧的同時排查其他的可能性,他自己開心了,但其他人顯然是憋不住的。

柯晨臨抱著裁判從山頂往下跳,他們緩緩降落在地的時候,柯晨臨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站在終點等著他們,表情不太好看。

「媽。」柯晨臨笑著朝自己母親打招呼,摟著裁判的那隻手卻不自覺變得更緊。

他大概知道應該怎麼去解決這個副本的問題,但也不願意那樣做。

「晨臨,我可以跟你聊聊麼?」柯晨臨母親的雙手在身前緊握著,這昭示了她的緊張。

「當然可以。」柯晨臨扯出一個笑容,「你想聊什麼?」

柯晨臨的媽媽看了眼裁判,然而不等她開口,柯晨臨就打斷了她:「一起吧,我和安定在一起這麼久了,沒什麼他不能聽的。」

「阿姨。」安定沖著柯晨臨的母親點了下頭。

「別叫阿姨,你可以叫媽。」柯晨臨這話一出來,弄得兩個人都開始不自在。

「那個……」柯晨臨母親不知該怎麼開口。

而早就做好打算的柯晨臨咳嗽兩聲,決定先發製人:「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楊女士。」

柯晨臨的母親姓楊,叫楊光。他的外公外婆大概是懶得認真想個什麼好名字,直接取了個諧音。

柯晨臨很喜歡自己母親的本名,隻不過他母親本身的經歷和陽光兩個字沾不上什麼邊就是了。

「去我家吧。」柯晨臨一手搭上了自己母親的肩膀。

柯晨臨媽媽的身體隨著他這一搭而有些僵,柯晨臨本人也是各種的不自在。

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沒有那麼親密,從柯晨臨能夠走路之後,他們之間似乎就再也沒有了擁抱這種表達關愛的行為。

女人不會表達,而柯晨臨過早的懂事讓他也不會去索取。

裁判是安靜的,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故事隻需要自己去打個配合,主要的矛盾點還是落在柯晨臨和他的母親身上。

裁判回握了一下柯晨臨的手,他說:「你從沒有在家庭裡明確的感知過愛這種東西。」

柯晨臨微微睜大雙眼,裁判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是能夠讓柯晨臨的母親聽得清的。

柯晨臨隻是覺得裁判這說法有些耳熟。

而裁判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你的第一個世界我沒有參與,不過我後來以你伴侶的身份走了個後門,在火種係統那兒調出了你第一個副本的經歷。」

柯晨臨其實和第一個副本的孟娟在某些部分裡還挺像的,隻不過柯晨臨很早就放棄在自己的家庭裡索取任何情緒價值了。

他從自己家庭成員的種種行為中分析出來他們是愛自己的,也是在乎自己的,但柯晨臨同樣知道自己家人的人際關係以及感情處理相當的糟糕,所以他不打算學習他們。

這一切乍一看沒什麼毛病,但這其中最大的問題恰恰是柯晨臨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不應該這麼冷靜,他應該會哭也會鬧,而不是在懵懂中明白了這個家庭的愛沒法給自己任何正麵的養分,而將感情轉移到其他的事物上。

比如說他那個容易沖動的名叫安定的朋友,很可惜他的朋友也很糟糕,就算柯晨臨將自己原生家庭對自己的影響降到了最低,最後還是成了這副模樣。

柯晨臨笑了一下,沒有接茬。

他領著自己的母親回到住所,沒有立刻展開爭執,而是先給自己的母親到了一杯熱茶,他們得慢慢來。

「我知道你想要聊什麼。」柯晨臨坐在自己母親的對麵,「不過在你提問之前,我也很好奇,為什麼在你的幻想裡麵會有他。」

楊光聽了這話,微微低下頭,她知道柯晨臨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她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厭惡自己的丈夫:「他好歹也是你爸爸。」

又是這個答案。

柯晨臨其實不太能理解自己母親的邏輯:「事實上他從來沒為這個家庭做出過任何有益的事,你一個人超負荷工作扛起整個家庭不累嗎?」

他和楊光的聊天模式不像是母子,柯晨臨更像是那個溫和的長輩。

「事實上,就我所知,從我出生以來我爸就沒做過什麼人事。」柯晨臨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他酗酒,賭博,在外頭花天酒地,回家還要鬧。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替他收拾爛攤子,畢竟你們並沒有什麼血緣上的關係。」

「他是你爸,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楊光眉頭皺了起來,然而她的重點卻放在了柯晨臨作為兒子對自己丈夫的不尊敬上。

「你們覺得是我害死了他。」柯晨臨沒有理會她的職責,「但他死了你不覺得鬆了一口氣嗎?」

「你說什麼呢?!」楊光拔高了聲音,在她聽來,柯晨臨的意思是在指責她作為妻子在慶幸丈夫的死亡,這對她來說算是侮辱,「他好歹是你爸!要是沒他能有你嗎?」

「是啊,我也搞不懂,為什麼還硬要有個我呢?」柯晨臨笑道,「我倒是非自願地欠了你們一份人情了。」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柯晨臨壓根沒打算說服自己親媽,這日積月累的思維烙印哪是講幾句道理就能解除的?

「你不覺得我爸天天喝酒晃悠,在家打老婆打小孩打父母的,挺丟人麼?」柯晨臨問。

楊光似乎氣得急了,她啪地一下放下了茶杯,伸手指向柯晨臨:「你爸再丟人也沒你丟人!和男人攪和在一起,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在家門外都跟安定手牽手!」

然而在注意到柯晨臨的神情之後,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柯晨臨很優秀,但從來都不聽話。

楊光作為母親,對自己這個兒子卻是帶著畏懼的,不然也不會在知道柯晨臨和安定在一起之後默不作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不能換個人嗎?」楊光垂下眼簾。

「對啊,就不能換個人嗎?」柯晨臨反問自己的母親,「你和他在一起連感情都沒有,就為了所謂的責任?」

楊光猛地站起身,而柯晨臨還在繼續:「現在大家都死了,媽,真沒必要再堅持自己那些個想法。」他想在後麵加一句你現在一天換二十幾個伴侶都沒人能譴責你,不過礙於自己母親那死板的三觀,柯晨臨還是選擇了閉嘴。

最後大家不歡而散,柯晨臨的母親一聲不吭地離開了,而柯晨臨則是老老實實的收拾著茶幾上被弄撒的茶水。

「你沒事吧?」裁判詢問的聲音很輕,帶著那麼一絲絲小心翼翼的味道。

柯晨臨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笑了一聲:「親愛的我看起來有那麼脆弱嗎?我又不是小孩了。」

裁判聽了這話表情並沒有好看多少。

他確實有容易想太多的毛病,尤其是當某件事和柯晨臨聯係起來之後。

裁判總覺得柯晨臨是脆弱的那個,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盡管現在這種想法已經被柯晨臨習慣性地裝柔弱治療得差不多了。

但現在情況特殊,柯晨臨麵對的是他的家人。

就在裁判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他的眼睛被光晃了一下,是陽光透過那個茶杯折射到了裁判的眼睛那兒。

「好了,別想太多。」柯晨臨過來伸手撫扌莫裁判的臉頰,輕聲安慰,「她之後會明白的。」

「明白什麼?」裁判微微皺眉,柯晨臨這忽如其來的溫柔更讓裁判堅定了自己的看到。

柯晨臨肯定被打擊到了,現在他這種挑逗恰恰說明他在隱藏一些什麼。

而且什麼叫「她之後會明白的?」不說現在,就說自己作為安定還沒有死亡的時候,柯晨臨對於兩人的感情是否會獲得家裡人的祝福是絲毫不在意的。

現在柯晨臨這樣說,裁判隻能將其定義為一種玩笑,不過:「你要覺得難受可以先休息一陣,反正時間多得是,咱們不需要著急。」

「一起休息吧,安定。」柯晨臨伸手就要去牽裁判的手,然而卻被裁判躲開了。

「你叫我什麼?」裁判詢問。

「安定啊。」柯晨臨笑得溫和,「有什麼問……唔。」

一柄水果刀插在了柯晨臨的脖頸上,柯晨臨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裁判抽出水果刀,眼看著柯晨臨血流不止,漸漸倒下去。

而後他麵前的場景在眨眼的一瞬間完成了轉換,依舊是在客廳,柯晨臨卻站在了茶幾的另一頭拿著玻璃杯笑看他:「出來了?」

「幻覺?」裁判回想起剛才自己被晃到眼睛那一下,表情有些難看。

「應該是,我剛才一起身就看見你滿臉的擔憂。」柯晨臨說到這裡嘶了一聲,「太假了,尤其你還在那兒問我是不是你的存在惹得我媽不高興。」他實在受不了,就拿刀把那玩意兒給捅死了。

醒來之後他發現裁判在自言自語,最後問出一句「你叫我什麼?」之後,裁判的眼神也清明了。

「那玩意兒在夢裡叫你安定?」柯晨臨詢問,然而還沒等他調侃,裁判就拿起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了他的脖頸。

單就體能來說,柯晨臨和裁判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餵餵餵,冷靜。」柯晨臨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親愛的你已經從幻覺裡麵出來了。」

「不。」裁判表情並沒有放鬆,他在懷疑現在自己所處的是更深一層的幻覺,「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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