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管嗎?管不著(1 / 2)
在又一個人倒下之後,柯晨臨的大腦已經放空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其實不太能感同身受,隻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以為自己和安定未來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他們的家庭並不完美,但他們在一起了,他們構建了一個新的,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庭。
然而這一切很快就要走到終結了,最後他們這些人格都會融合在一起,而柯晨臨在了熬到一個清晰明確的「死亡」未來之後,一時扌莫不透自己本身存在的意義了。
「柯晨臨。」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柯晨臨抬起頭,這個人他不認識,但他知道這應該是一位「熟人」,那個最大的人格有跟他特意地提起過這個人。
他叫佘立誌,似乎是直接從低級副本裡頭上來的。
這人明顯和那些神經病不是一個路數,起碼他的神情還是帶著畏懼的,拿著刀的手也在抖。
他並沒有經歷那麼多的副本,沒有進化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他是這群玩家中的異類,佘立誌沒有什麼狗屁的在意之人,他的家裡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他才更加不能死。
他隻是想在這兒混個位置,他想要在合作派裡得到重視,他想活下來。
但現在他不能退縮,因為那些沒有死的玩家都還盯著他呢。
佘立誌咽了一口唾沫。
「我不能死的。」他說,「你知道他們家裡的情況,也應該調查過我。」
「我家裡人沒有玩家,在你們的邏輯裡,他們是有人權的普通人。」他拿著刀柄,遲遲沒有動手,「我的孩子不能失去父親,我老婆也不能失去丈夫,我父母更不能失去兒子。我父母年紀大了,我爸病了,床都下不來,我要是死了你讓他們怎麼活下去啊?」
「我很遺憾。」柯晨臨深吸一口氣,「但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副本裡頭,沒有活人。」
除了柯晨臨和安定以外的所有玩家,他們的死亡其實不是火種係統造成的,他們隻是生病或遭遇了意外。
他們本就已經死了,而現在站在這兒的是一堆不同陣營的幽靈。
佘立誌還想說話,但他身旁的玩家等的已經有些煩了。那玩家直接奪過刀,有些暴躁地往佘立誌身上捅去:「有完沒完?」
「我不能死的!」佘立誌的聲音帶著些撕心裂肺的味道。
「可你已經死了。」柯晨臨繼續說。
佘立誌一直在重復自己不能死,死不得。然而那個玩家卻懶得管這些。
佘立誌再怎麼大聲也無法阻止刀捅進他的身體,最後他也倒了下去。
他最後還試圖抬頭看向柯晨臨,隻是柯晨臨的目光卻已經挪開了。
這一瞬間佘立誌明白,什麼都結束了。
當最後一個玩家倒下的時候,安定終於轉化成了獵人。
大概是因為這些玩家的時間並非同步,所以他們隻能等自己成為獵人的時候再自盡。
而柯晨臨和裁判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隻是在死亡的玩家夠了,這個副本開始崩塌的時候,柯晨臨看到裁判做了個嘴型。
他說:「等我出去跟你算賬。」
在身上的繩子被分解之後,柯晨臨緊緊地抱住了那瓶彈珠,他能感覺到剛才被殺死的那個人格漸漸回來了,而剩餘的人格也開始融合。
所有的人格被整合在一起時是有個混亂期的,人格的割裂程度類似於在時間縫隙裡離開車內空間。
柯晨臨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窘迫,他緊抿著嘴唇。那個被殺死的人格回來了,而他們這一群人格被捏合在一起,在記憶混合的最後,柯晨臨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笑。
……
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看到的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天花板。
柯晨臨歪著腦袋看了看壓在自己麵前的月匈膛,下意識伸手戳了一下,嗯,依舊很軟乎:「親愛的,剛從副本出來不要給我看這麼刺激的東西。」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身上的人繃緊了肌肉,軟乎乎的月匈膛一下子變得梆硬,都抵住了柯晨臨的鼻尖。
「柯晨臨!」裁判的語氣相當的不善,「喜歡被爆頭是吧?」
「等等,那個並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柯晨臨掙了一下,結果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被綁在了床頭。
玩刺激的?
這次柯晨臨沒有再看到那個裝彈珠的玻璃瓶,但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已經吸收掉了那部分的積分。畢竟他現在不是人了,吸收得快些很正常。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捆住的那隻手。裁判是用衣服捆的,這玩意想要禁錮他,大概就像用頭發綁住裝甲車,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不過柯晨臨又看了眼壓在自己身上的裁判,選擇閉嘴。
「你不解釋一下麼?」裁判冷著臉詢問。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柯晨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我解釋了,親愛的你要是真心軟那怎麼辦?」那可就不刺激了。
「你!」裁判被他這態度氣到了。
「來吧。」柯晨臨乾脆連另一隻手也放棄了,把手墊在自己的後腦勺底下。
刺啦一聲,裁判把柯晨臨的上衣給扯開了。
「親愛的,需要幫忙嗎?」柯晨臨詢問。
「不。」說到這裡,裁判忽然覺得有些憋屈。
因為說是懲罰,柯晨臨卻半點驚恐都沒有,他甚至在期待,這點從柯晨臨上揚的嘴角就能看出來。
裁判嘖了一聲,伸手就要去解捆在柯晨臨手腕上的衣服。
「乾什麼?乾什麼!」柯晨臨嚷嚷,在裁判將衣服全部解開之後,柯晨臨的手臂兩側出現了一個細小的紫色線條,而後小臂附著這部分皮膚的外殼緩緩被推了起來。
就像是敞篷車的車頂一樣,被收入了大臂之中,他的外殼是很薄的,所以基本看不出起伏。
而後裡頭的機械骨骼伸出了幾條靈活的機械臂,死死的捆住了床頭,假裝自己依舊在被鉗製。
「鬆開!」裁判在機械臂上拍了一下,「你現在先給我解釋清楚。」
他必須明確地在柯晨臨嘴裡得知,柯晨臨是沒有自殘意圖的。然而柯晨臨現在腦子裡隻剩下了帶顏色的東西:「我不解釋,你可以發揮一下想象力,親愛的你看著我傷害自己難道不覺得憤怒嗎?」
說到這裡,柯晨臨又微微仰起頭,明明裁判才是居高臨下看人的那個。偏偏掌控權卻像是落在了柯晨臨的手上:「不想懲罰我嗎?」
是想懲罰來著,可柯晨臨現在這狀態,讓裁判覺得自己真懲罰了會被這人爽到。
這不是他的目的:「你剛才說了那不在你的計劃之內,你給我繼續。」
「我不。」柯晨臨抵死不從,相當的有骨氣。在說完之後,裁判忽然感覺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勾上了自己的腳踝。
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又一條金屬觸手,金屬臂順著他的小腿緩緩往上爬。裁判熟悉寫東西,他自己也有,但他的機械臂在他主機上頭,裁判這個身體是不存在機械臂的。
「你乾什麼?」裁判問他。
「什麼?」柯晨臨反問。
機械臂依舊在緩緩地往上爬,柯晨臨看了一眼,而後哦了一聲:「我現在還不能很好的控製這些東西。」
「你放屁!」裁判嘖了一聲,柯晨臨作為熄滅程序,在覺醒之後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應該是完善的,不需要去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