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咱就說,你們就不能堅持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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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早晚都要報備,還不如現在就做了,省得哪天那朱小屠夫過來,連報備的時間都不給他們。

當然,楊士奇在無奈的同時,也不是真的就什麼都不做了。

不能學那兩位,但他楊士奇也不笨。

如今新政度田令是在整個南直隸進行推行的,又不是光在西北和東部。

既然如此,殺人他楊士奇不敢殺,也殺不了,但借勢他還不會嗎。

東部的大勝,北麵的人人自危,可都是他能借助的。

隨即,楊士奇便命人召集了整個廬州府的官員,以朝廷法令為由,以鳳陽府和鎮江府為例,給所有人講解此次朝廷的決心和力度。

並且通過這些官員們的嘴,向整個廬州府的權貴官紳們施壓。

雖然這些地方官員們對楊士奇這位區區四品官員並不感冒,可奈何另外那兩位實在厲害。

這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他們也不敢不當回事。

還有那些權貴官紳們,每日都能聽到某某地的某某府被人抄家了,一個兩個也就當個談資一笑而過了。

可這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來,他們又怎麼會不害怕。

一時間,廬州府的度田令的推行,進展也是加快了許多。

一日後。

鎮江府衙門外。

朱瞻基、胡善祥、郭濟以及那些被選拔上來的隨行官吏和護衛,一早便聚集在了府衙外。

至於那些新提拔上來的鎮江府官員們,原本是想要來送行的,可是卻被朱瞻基嚴詞拒絕了。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朱瞻基本身就不喜歡這種流於表麵的客套。

要真有心,就在鎮江府裡做出點成績來,將心思也都花在新政推行上。

同時,朱瞻基還囑咐過他們,此次鎮江府的度田令雖說幾乎完成,但並不代表事情就結束了,之後攤丁入畝等策令還等著推行。

作為新政推行最早的他們,如果在之後的新政實施上出了問題,或許成績難看,他們這些人是怎麼上去的,他朱瞻基會怎麼把他們一個個再拉下來。

在這些天與朱瞻基之間的交往過程中,他們一個個也都稍微對這位長孫殿下有了些了解,自然是不敢將這話當成耳旁風的。

如果真的在今後的新政實施當中出現了什麼問題,亦或者給這位長孫殿下丟了臉麵,那麼這位長孫殿下是真敢將他們一個個再從當前的位置上拉下來了。

這一點,沒有人質疑。

在離開鎮江府後,朱瞻基這一行人,已經從來時的三個人變成了一百多人。

100名的護衛,30多個隨行官吏,以及朱瞻基、胡善祥和那郭濟。

他們這一行人或騎馬、或乘坐馬車或步行。

因為交通工具的不統一,導致了他們的速度要比來時慢了許多。

倒不是說在整個鎮江府內弄不來的100多匹馬,而是因為他們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在鎮江府北麵的揚州府。

鎮江府與揚州府相隔了一條長江。

順著長江,他們可以通過長江的一條支流直達揚州府內。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並沒有給這些護衛們都配置馬匹,不然過河時還得考慮這些馬匹怎麼運輸。

清晨一早出發,到了午時,便已經到了揚州府府署駐地所在,江都縣。

當然,也是因為江都城距離長江所在很近。

眼瞅著那揚州城越來越近,站在甲板上的郭濟頓時與身邊的朱瞻基說道:「殿下,這江南八府一州,長江以北隻有這揚州府和那淮安府,這二府疆域乃是江南八府一州中最大的,此番若能將此二府的度田令貫徹徹底,整個江南便勝局已定了。」

聽著郭濟的話,朱瞻基又何嘗不知道這些。

此次之所以選擇揚州府為接下來新政推行的第二目標,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此番鎮江府的事情想必已經流傳出去了,這揚州府與鎮江府隔江相望,其中官員權貴就算不怕,也得留三分敬意在。

雖說揚州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其中權貴更是多不勝數。

推行起來難度必然不小。

可一旦將揚州府拿下,便是在南直隸東部整個江南奠定了勝算。

如果將此前種種拿到整個南直隸東部江南地區來看,鎮江府的度田令推行便是敲山震虎,而拿下揚州府,才算是真正的勝利。

就在朱瞻基與那郭濟站在船頭思索著接下來的事情時。

卻不知在不遠的碼頭上,整個揚州城內的官員們都已經聚集在了一起,等候著朱瞻基的到來。

此次朱瞻基出行雖說沒有命人相送,但他們這陣仗也是瞞不住人的,所以壓根就沒隱藏什麼行蹤,對於接下來前往揚州府這個目的地的意圖也沒有半點隱瞞。

而且此番新政推行的事情,已經吸引了整個南直隸所有人的目光。

朱瞻基一行人前往揚州府,對於他們而言,可不算是小事了。

在這個船舶臨近碼頭時,站在船頭上的朱瞻基立馬便瞧見了那碼頭上聚集了一群穿著官服的人。

對此,他也沒有太驚訝,反而是笑著對身邊的郭濟說道:「瞧瞧,咱們的麵子還真不小,瞧這陣仗,怕是整個揚州城裡的官員都來了吧。」

對於朱瞻基的調侃,郭濟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畢竟朱瞻基身為皇長孫,這些事情他可以調侃,而作為臣子的自己卻不行。

隨著船隻的停泊,一眾人緩緩的走到了碼頭上。

那些站在碼頭上的官員們,立馬便蜂擁而至。

爭先恐後的想與朱瞻基說上一句話。

瞧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幕,朱瞻基略一皺眉,正要說什麼時,那人群中的一位中年模樣的官員便開口道:「各位,長孫殿下剛剛到,有什麼話還是一會兒到了城中再說吧。」

隨著此人的一句話說完,那周圍的官員們還真就聽話的退了回去。

再次井井有條的站著。

見此一幕,朱瞻基正疑惑之際,他身邊的郭濟便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此人正是揚州知府,張本。」

張本?

隨著這個名字浮現在腦海中,朱瞻基似乎想起了什麼。

此人,不正是他朱瞻基老爹繼位後的兵部尚書嗎?

漸漸的,有關這個人的記憶便浮現而出。

就在這時,維持好場麵秩序後的張本,也恭敬的來到了朱瞻基的麵前,拱手,道:「微臣張本,揚州知府,見過長孫殿下。」

聽到對方的問話,朱瞻基頓時笑著說道:「張大人就不必客氣了,趕緊起來吧。我爹在京城時,可經常在我麵前念叨著張大人啊。」

朱瞻基的話一出口,那張本的眼眸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太子爺還記得微臣?」

朱瞻基頓時故作不悅,道:「張大人這叫什麼話。我爹可是說了,當初在江都與張大人相談甚歡,互為知己,隻可惜國事繁重,不然說什麼都要再來這江都與張大人舉杯共歡的。」

「倒是張大人,我爹視你為知己,你怎麼會覺得我爹已經忘記你了呢?還是說張大人在責怪我爹忘舊?」

見朱瞻基如此說,那張本當即便告罪,道:「微臣該死,微臣怎麼敢責怪太子爺,隻是距離當年微臣與太子爺在江都暢談之時已過去了十多年,雖說太子爺當初的英容還猶在腦中,可太子爺國事繁重,微臣也是怕太子爺日理萬機記不得微臣這等小人物微臣,也實在不敢與太子爺攀近啊。」

聞言,朱瞻基也是笑著說道:「張大人就不用妄自菲薄了,張大人的名聲,可不止我爹提起,就是在那乾清宮中,我也時常聽皇爺爺對張大人的清廉頗為贊賞的。」

朱瞻基的話說完,那對麵的張本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皇上皇上真的這麼說?」

朱瞻基眉頭一皺,道:「張大人,你我二人第一次見麵,若非家父與皇上如此說,難不成還是我故意編排?」

聞言,那張本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趕忙告罪。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抑製不住那眉目之間的喜意。

當初還是燕王的朱棣發動靖難到達揚州時,禦史王彬據城抵抗,時任江都縣令的他與那守將一同聯合,將那禦史王彬擒住。

其後還率父主動迎接歸降。

在朱棣軍隊駐紮休養之際,他張本便與當時的燕世子朱高熾相談甚歡,還互為知己,畢竟二人年齡也極為相彷。

算起來,他也是個靖難功臣了。

在朱棣登基之後,封賞中也將他升任了揚州知府之位。

揚州處江南,土地富庶的同時,疆域也是最大的,算起來要比那鎮江府大個三四倍。

雖說主政之人都是知府,可這意義卻完全不同。

可見朱棣對他的信任。

對此,他張本也是非常的感激。

可是,在之後的十多年裡,他卻依舊處於這揚州知府的位置上絲毫沒有動過。

盡管他依舊兢兢業業,以報皇恩。

卻始終等不到聖恩垂憐,這心中難免有些怨氣。

畢竟在不到三十歲時便一舉登上了知府之位,正四品的同時,還是像揚州府這種關鍵之地的知府。

本該意氣風發,卻在其後的十多年裡像是被忘記了一般。

放在皇帝的眼中,一個臣子的十幾年或許並不值得一提。

可對於他張本而言,卻是半輩子啊

他人生中本該最精彩的十多年,卻一直被困在了揚州府。

不過,當他聽到麵前這位長孫殿下說起這些話時,原本心中的那些怨氣,卻頓時煙消雲散了。

太子爺皇上

都還記得他!

至於這位長孫所說是否可信,他心中其實早有計較。

他與長孫這是第一次見麵,且身為長孫的朱瞻基,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弄虛作假嗎?

還有那清廉之名

若是說他其它本事,他還真不會覺得如何,可唯獨這清廉,他恪守了十多年,不敢有分毫逾越。

為的就是日後萬一太子爺和皇上想起來,把他叫到了身邊,到時候知道自己貪汙,在那樣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們。

如此種種下來,他便相信了朱瞻基的話。

「微臣不敢!隻是聽到皇上誇贊,實在羞愧難當,一時失言,望殿下勿怪」

朱瞻基瞧著麵前這差點感動哭了的張知府,頓時一笑,道:「行了,張大人,一兩句話的事情,有什麼怪不怪的,走,與我一同坐那馬車到城中再說。」

說著,朱瞻基便親切的一把抓住那張本的手臂,朝著一旁那馬車上走了進去。

瞧見朱瞻基如此親昵的舉動,在張本心中感激皇恩的同時,一旁的那些官員們也是一個個露出驚訝的表情。

盡管張本的事情他們身處揚州城多少都聽聞過一些,也知道他這知府是靠著靖難上位的,可卻沒有想到,如今十多年,快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那太子和皇上竟然還記得他

尤其是這朱小屠夫,他在那鎮江府傳出來的名聲可是讓他們記憶尤深。

本以為是個嗜殺嚴厲之人,卻不曾想,對待這張本時,竟還有如此一麵。

不由的升起了羨慕之心。

隨著朱瞻基這位主角與那張本登上馬車動身,其餘之人也都匆匆啟程。

在那馬車上,朱瞻基笑看著麵前越發恭謹的張本,便開口問道:「張大人,實不相瞞,此番我來到揚州府所圖,相信張大人也清楚,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與張大人客套了,還請張大人與我說說如今揚州府內的情況。」

在拉近了二人之間關係後,朱瞻基也就沒有再故意的客套什麼,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此刻心中正無限感慨的張本,在聽到朱瞻基的詢問後,那立場也是瞬間便清晰了。

「殿下放心,微臣在揚州府深耕近二十年,對城中情況還是了解一些的,此番殿下前來不需多慮,隻要能坐鎮於揚州城中,朝廷下發的度田新政,微臣便有十足的把握貫徹到底!」

張本當即便在朱瞻基的麵前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當然,他之所以如此,也不完全是因為剛剛朱瞻基的那番話。

這番話隻是刺激他有了決斷的導火索。

真正的原因還是這次朝廷對你郭濟的封賞。

一個度田令的推行,便讓一位不過做了三四年鎮江府知府的官員一舉晉升到了正三品!

等於是從地方一府之官,一步便邁入了那朝堂之上。

這份獎勵,天下官員哪個不是羨慕到了骨子裡。

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精進的張本,原本還有些猶豫,可在聽到朱瞻基之前的那番話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皇上賞識,與太子乃故交,如果能夠搭上長孫殿下這條大船

既然有了決斷,那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還不如這個時候便直接表示忠心,或許會更讓長孫歡喜。

張本的這一番話說完,倒是讓一旁的朱瞻基愣住了。

連有十足把握貫徹到底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這樣的話在官場當中可是不多見的,畢竟這就等於在他的麵前立了軍令狀。

「張大人,此話當真?」

張本沒有絲毫猶豫,道:「殿下盡管放心,為報皇上太子天恩,微臣定竭盡全力,此番新政不貫徹到底,微臣誓不罷休!」

「好!有張大人此言,我就安心了。」

知曉張本才能的朱瞻基,明白對方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是有絕對的把握。

「張大人此番盡管去做,本殿下便在這揚州城內等著張大人的好消息!」

「微臣領命!」

揚州城內。

瞧著為自己早已提前準備好的大院,朱瞻基頓時一笑。

這張本怕是就在等自己的到來吧?

一如在那鎮江府中一般,朱瞻基再次謝絕了任何人的宴請,哪怕是那張本為他準備的宴席,也被朱瞻基給推脫了。

理由便是,這一頓等到功成之日慶功之用。

在朱瞻基辭別眾人後,整個大院裡就隻剩下了他朱瞻基和胡善祥二人。

當然,還有一些專門過來伺候生活起居的丫鬟下人。

至於這次他們來時的一行人,則全部與那郭濟一同朝著府衙去了。

既然那張本說了,要他不用多費心,他朱瞻基自然不會去沒事找事。

隻是這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朱瞻基還真沒有想到,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好笑的感覺。

這到了最後,自己反倒是最閒的一個人。

這一點,不僅是朱瞻基自己發現了,就連一旁的胡善祥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疑惑的問道:「殿下,這次你怎麼不去與那些大人們商議要事啊?」

朱瞻基笑著回道:「張大人的才能不同凡響,想來這次是用不上我了」

聽到這話,那胡善祥還煞有其事的說道:「倒也是,畢竟是太子爺的好友,還被皇上親自誇獎過,想來這位張大人定有什麼不同凡響的本事。」

可當胡善祥這話說出來後,朱瞻基卻是大笑了起來。

見此,胡善祥忙問道:「殿下,你笑什麼,難道不是嗎?」

朱瞻基笑著解釋道:「那張本是我爹好友不假,但也是十多年的事情了,至於皇上,卻從未提起過那張本。」

聞言,胡善祥頓時一愣:「那剛剛在那碼頭時」

瞧著胡善祥疑惑不解的模樣,朱瞻基笑道:「那些都是我胡說的,人嘛,總是喜歡聽這些的。」

見朱瞻基如此說,胡善祥卻依舊困惑:「殿下可是長孫,又主持這次新政推行,還需要跟那些地方官員們說這些嗎?」

胡善祥自幼便在宮裡,雖說身處大明朝的權力中心,但有些事情還是不懂的,便解釋道:「善祥,你覺得之前我們在鎮江府時能夠那麼順利的完成度田令,是因為什麼?」

胡善祥不明白朱瞻基為何這麼問,但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殿下殺了那麼多人,而且這次本就是朝廷的法令,他們不該遵照行事嗎?」

「自然該遵照行事,可我們去的時候隻有三個人,你我加一車夫,就算他們顧及我的身份,不敢怎麼樣,但躲總躲的及吧?隨便扯個慌,說什麼生病之類的托辭,到時候我們又該怎麼辦?那新政又該如何推行?要麼就隨便弄點賬目,說已經完成了度田令,怎麼辦?」

思考著朱瞻基這話,胡善祥撅著小嘴,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朱瞻基一邊與胡善祥朝著大堂走著,一邊解釋道:「不管是朝廷,還是我這個長孫殿下,想要在地方上做些什麼事情,能依靠的都隻有那些地方的官員們。除非我們能帶著大軍,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殺,但那樣不跟重新打了個天下一樣嗎?」

「之前我們在鎮江府時,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的將度天令貫徹下去,其實依仗的還是那郭濟郭大人。」

「那郭大人當初在京城時曾在我父親門下,算起來也是我父親將他提拔到那知府的位置上的。如此一來,那郭濟才會心甘情願的站在我們這邊,幫著我們做事。」

胡善祥恍然大悟。

「那殿下之所以剛剛說那些話,是在對那張大人示好嘍?」

朱瞻基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也算是吧,畢竟我們來到這揚州府,就必須要仰仗這些官員們,除非把這些人都全部換掉。」

聽完朱瞻基的解釋,胡善祥頓時撅著嘴搖了搖頭,道:「你們男人之間真復雜」

見這小妮子這麼說,朱瞻基頓時在她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說道:「是官場復雜,不是男人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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