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震驚朝野!(1 / 2)
這個道理,黃儼又如何會不清楚。
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這湖泊就在眼前
難不成,是人力所為?
然而,當黃儼再次抬頭看了眼這湖泊的麵積時,卻不由的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
這麼大的湖泊,豈是人力可為。
一念至此,黃儼雖然依舊對這湖泊的形成感到困惑,卻也沒有最初時的驚訝了。
畢竟這世間離奇的事情很多,並不是每一件都能查明原由的。
然而,就當他們順著此處繼續朝著那所謂的礦區騎馬而行時,一條悠長的河道漸漸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隨著越來越近,黃儼猛然間明白了那湖泊為何會出現了。
這是一條由北向南的河道,連接之處,正是剛剛他們所見的湖泊!
而這河道的用料,竟與之前來時所踩踏過的硬路一模一樣!
一時間,黃儼震驚的無以復加。
那湖泊,竟真的是人力所為!
此處雖位於京郊之地,但也屬於內陸地區,在沒有長江支流流經的情況下,取水與其它完全沒有水源的內陸城池是一樣的。
而如此大的取水量
難不成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此地雖處於長江沿岸地區,可距離江邊還有很遠,這條河道,要修建多遠啊
若真是人力所為,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可在朝廷,他從未聽說過修建這樣的河道啊。
想著這些,若不是此時身上還有要務,他黃儼恨不得快馬加鞭現在就去這河道的源頭去瞧瞧。
可如今,隻能是暫且將這些想法抑製在心底。
那隨著他們一行人在那硬路上不斷的前行,之前在那山坡之上見到的一道道將土地劃分出來的東西也出現在眼前。
這些,也都是與那硬路一樣的材質所製,這些劃分區域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神仙作畫,而是一條條小水渠。
這些小水渠將這些荒地全部劃分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區域,在每一個小水渠經過的地方,都有一個明顯的缺口,而如今這些缺口之上都被一塊大鐵片堵著,並沒有讓這些小水渠中的水流入其中。
如果隻是這麼一小片如此,也就罷了。
可是,之前他在那山坡上望去時,看到的卻是連綿不絕的。
身為東廠廠督,黃儼盡其所能的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震驚。
「走,繼續往前走。」
隨著眾人再次出發,這次並沒有用多久的時間,他們便迎麵遇到了另外一行人。
在互相接近後,那馬背上的黃儼趕忙翻身下馬,對著迎麵而來的人恭聲喊道:「見過三皇孫殿下!」
對麵下一群人的陪同下,朱瞻墉眉間凝重的看向了黃儼,問道:「黃公公,你到此處來做什麼?」
黃儼趕忙回道:「回殿下,皇上有令,命微臣來請三殿下過去一趟。」
聽到是老爺子找自己,朱瞻墉眉間愈發凝重了。
可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對身邊的那些人小聲的交代了一些話後,便連同那黃儼一同朝著京城皇宮而返。
隻是這一來一回,當他們一行人趕回京城時,天色已經暗沉。
到了乾清宮內,宮中已是點起了燭火。
穿著一身寬鬆棉麻袍子的朱棣,緩步的走在大殿之中。
在這內殿那種,他可是等了一天了。
本以為今天不會回來了,不曾想剛剛收到那黃儼命人送來的信,說是一刻鍾後到。
就在朱棣焦急地等候當中。
朱瞻墉與黃儼已經返回到了京城的城樓之下。
在表明了身份,並且出示了東廠的令牌後,那守城的將軍才放他們進入。
穿行在京城的大道之上,因為距離皇宮也不遠了,眾人此時也不是那麼急了。
隨著速度慢下來,那朱瞻墉這才有機會試探試探口風,問道:「黃公公,你說你這麼急著找我,是老爺子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我無官無職,也不記得我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老爺子問訊的啊。」
麵對朱瞻墉的試探,黃儼並沒有假裝湖塗,而是直接拱手告歉道:「三皇孫殿下,此事關係到皇上,請恕臣不能直言相告,殿下若是有什麼疑問,還是等到了宮裡當麵問皇上的好。」
瞧著這黃儼一點口風都不露,朱瞻墉也隻能無奈的聳聳肩。
沒辦法,誰讓他就是一個無官無職,平平無奇的小皇孫呢。
就是自己眼前這位,可也是朝廷中的實權人物,別看在你麵前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臣
以對方的能耐,若不是忌諱老爺子和自己老爹朱高熾的存在,怕是動動手指頭都能整死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能奢求對方擅自給自己透露些什麼呢。
不過對此朱瞻墉也早已習慣,一直到了那皇宮的乾清宮門前,也再沒有開口問過什麼。
乾清宮內。
趙全趕忙來到了內殿的門口,對著裡麵的朱棣稟報道:「殿下,三皇孫殿下來了。」
聽到這話,朱棣身子一滯,頓時說道:「叫進來。」
「是!」
殿外,朱瞻墉有些忐忑的觀察著這殿內四周的情景。
說實話,他還真不常來這裡。
這一家裡,也就是他爹朱高熾、二叔朱高煦以及三叔朱高燧來這裡跟串門似的,至於他們孫子這一代,更是隻有自己那大哥能時不時來這裡見見老爺子。
至於他們這些皇孫,沒有官職,更是沒有任何的公務,哪裡能天天來這裡。
所以這一時間還真有點緊張。
哪怕知道那裡麵的人是自己爺爺,可畢竟是皇上
加上老爺子在他們這些皇孫中的印象一直都是異常嚴厲的,不管是哪家的孩子,誰不怕。
「殿下,皇上要您進去。」
趙全來到朱瞻墉的麵前說道。
聞言,朱瞻墉也隻能是點了點頭,與那趙全趙公公一同朝著宮裡走了進去。
此時這偌大的乾清宮中一片暗沉,也就是沿路上的一些燈籠和蠟燭將他們行走之處照的明亮。
不過,這是外殿。
此時的內殿當中倒是要明亮一些。
透過老爺子內殿寢宮門口掛著的簾子,還是能看到此刻的老爺子正坐在平日裡處置政務的椅子上。
見此,朱瞻墉便埋頭一拜,道:「孫兒朱瞻墉,問聖恭安!。」
聽著外麵的聲音,裡麵的老爺子朱棣隨口道:「朕安,進來吧。」
隨著朱瞻墉走進,整個乾清宮寢殿內隻有他與老爺子,以及那黃儼三人。
就當朱瞻墉來到老爺子的麵前,跪拜著等待老爺子的問話時,那隨行而回的黃儼,則在老爺子朱棣的耳邊滴咕起來。
因為距離比較遠,朱瞻墉雖然聽到些許滴咕竊語之聲,卻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麼。
而那龍椅上的朱棣,原本平靜的麵容也在聽到那黃儼所說的話後,眉頭立時擰在了一起。
尤其是當黃儼說的越來越多,老爺子的眉頭便擰的越重。
直到那黃儼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完,老爺子這才皺著眉頭一揮手,將其打發下去。
伴隨著那黃儼的離開,整個殿中就隻剩下了朱棣與朱瞻墉二人。
加上此時這殿中不如白日明亮,總是讓人心中有些緊張,放鬆不下來。
那朱瞻墉此刻更是如此,那黃儼在老爺子的耳邊滴咕了半天,自己卻連他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那黃儼瞧見了劃分出來的土地和小水渠,這一點朱瞻墉心裡自然清楚,可如果僅僅隻是這些,他倒是不怕。
就是不知道那黃儼到底還知道些什麼,比如那水庫看到了沒有,又發現那水庫是人造的沒有。
還有自己那府中
總之此刻朱瞻墉的心裡頭是千頭萬緒,怎麼也捋不出個思路來,也不知道一會兒老爺子問起來時,自己該如何回答。
而那坐在龍椅上的朱棣,瞧著下麵跪著的自家孫子,嘴角微微一翹。
對這個孫子,他朱棣還算比較了解的,這孩子怕自己
在知曉這一點後,朱棣索性也不急著問了,就這麼坐在那龍椅之上看起了折子,將那小子晾在一邊,也不開口說話,就讓那小子跪在下麵,自己暗中琢磨去。
正如老爺子朱棣猜測的一般,那朱瞻墉是真怕自己這老爺子,白天還好,這大晚上,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見老爺子。
又不知道老爺子要問自己什麼,心裡頭還真敲起了鼓。
思考著老爺子怎麼還不說話。
老爺子一分鍾不說話,對他朱瞻墉而言就是一分鍾的煎熬。
就當這乾清宮中老爺子正故意晾著自己這孫子,讓他自己擊潰自己心理防線的時候。
卻不知一名錦衣衛從太子府的後門偷偷的溜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伴隨著這名錦衣衛的離開,京城之中的所有錦衣衛都開始了迅速的集結。
十幾份不同的折子,裡麵記錄的是不同的人名,而這些,都是他們要連夜抓捕歸桉的人。
謀劃了許久的計策,今夜終於是萬事俱備了,在朱瞻基的一道命令下,以紀綱為首,南北鎮撫司的指揮使各自帶隊,開始按照朱瞻基的指令,朝著整個京城,乃至於整個應天府,開始抓捕那些查有實據的貪腐官員。
十幾份的折子,每一份上都記錄了幾十上百名官員,大至立於朝堂之上的朝臣,小至應天府的一名縣官,總之不論官職大小,隻要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便統統抓捕歸桉。
按照朱瞻基的命令,老虎蒼蠅一起拍,徹底淨化一下整個應天府的空氣。
也把這幾十年來,自太爺爺薨後,積壓在朝廷當中的淤泥徹底的清理一遍。
就像河道裡的淤泥一般,清除之後確實會繼續出現,可這並不代表可以不清除。
可是,這一次的行動發生的極為突然,即便是那北鎮撫司的齊承也沒有想到,連他都是在被窩當中被人給叫醒的。
不過在他清楚了這一次的計劃後,便第一時間命人朝著皇宮而去,將錦衣衛中的行動向朱棣匯報。
這也是之前他從皇宮離開時,皇上親自交代的事情。
乾清宮中。
在將自己孫子晾在那折磨了大概整整一刻鍾後,朱棣將手中的這份奏折給處置完了,這才想起自己麵前還跪了一個人。
瞧著自己的孫子,那額頭上漸漸浮出了汗珠,朱棣嘴角微翹的同時,也是故意沉著聲音問道:「交代交代吧。」
突然聽到老爺子的聲音,下麵跪的腿都疼了的朱瞻墉神色一愣,可嘴裡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交代交代
交代啥,你倒是開個頭啊。
可這話他也隻能在自己心裡滴咕兩句,是絕不敢在老爺子麵前說出來的。
但想了想,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由的,硬著頭皮問道:「爺爺,您讓孫兒交代什麼啊?」
隨著朱瞻墉這話說出口,老爺子突然一拍桌子,說道:「交代什麼,還要朕告訴你嗎?」
此時的朱瞻墉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他好端端的,連京城都不久待,他能交代啥啊
正當朱瞻墉不知所措時,那麵前的老爺子朱棣突然說道:「你跟你大哥在私下裡做的那些事,還需要朕一件件給你們講出來嗎?」
老爺子此話一出,朱瞻墉的心中頓時一緊。
老爺子真的知道了?
可如今即便是知道了老爺子要他交代什麼,他卻還是不知該怎麼說。
自己和大哥在私下裡謀劃的事情多了,這老爺子讓交代的到底是哪一件?
是今日那黃儼所看到的水渠,還是說那水庫、亦或者其他?
一時間之間,朱瞻墉那額頭上的汗水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這些事情倒不是他不敢說,而是之前他答應過自己大哥,這些事情絕不可以被老爺子甚至是他爹他娘所知道。
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大哥可是前所未有的尊重。
雖然他朱瞻墉平日裡嘻嘻哈哈慣了,可在正事上卻還未掉過鏈子。
除此外,這還關乎到一個他與自己大哥之間信任的問題。
在仔細的想了想後,朱瞻墉還是梗著脖子說道:「爺爺,孫兒真的不知道要交代什麼,我跟大哥?我跟大哥之間也沒有做什麼啊?」
聽著朱瞻墉的回話,朱棣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沒想到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唯唯諾諾,隻知道嘻嘻哈哈,身子上沒點兒骨頭樣兒的孫子,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真把嘴給咬住了。
晾了他一刻鍾,還真就硬生生的什麼都沒有說。
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他這個平日裡不起眼的皇孫了,就是許多在朝中經歷過不少事兒的大臣們,在自己麵前也沒有這一份膽識,不會比這小子表現的更好。
想到這裡,朱棣也就不再詐他的話,而是直接問道:「爺爺問你,之前你二叔三叔交給你大哥的10萬兩銀子,聽說都被你運走了,這些銀子你都用到什麼地方了?」
聽到老爺子問出這樣的話,朱瞻墉也漸漸明白點什麼。
老爺子應該是在玩順藤扌莫瓜
想到這裡,朱瞻墉再回答時,便坦然了些:「爺爺,大哥交給孫兒的那些銀子,孫兒都用在了幫助一些飢民難民的身上。」
聽著這小子當著自己的麵便扯起了謊,朱棣頓時一怒,道:「放屁!飢民難民自然有朝廷解決,那大哥現在是監國,他調配些銀子就是了,何須要你們專門坑你二叔三叔的銀子?」
「小子,爺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別以為爺爺不會責罰你,此事關係國政,就是你爹來了,該罰爺爺也是要罰的!」
老爺子的話,讓朱瞻墉心頭無奈至極。
他以為
他可從來不會以為老爺子不會責罰他。
可大哥交代他的事情,這些是能說的嗎?
不能。
可怎麼辦呢?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朱瞻墉這小子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想來想去,能夠被老爺子所知曉的事情也無非就是兩件,第一件便是老爺子剛剛所說的那些銀子用處的事情,而第二件便是今日那黃儼去找自己時所經過的那些水渠。
如今唯一拿不準的,就是那東廠的廠督黃儼所過之處到底都看見了些什麼?
反正今天躲是躲不過去了,以老爺子的態度,他今天又不說出個一二三,就絕不可能從這乾清宮中走出去。
想到這裡。朱瞻墉便隻好故作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朝著老爺子一拜,說道:「爺爺孫兒真的沒有跟大哥私下裡做什麼事情,也就是我們花了些銀子,將那長江的水源引到了京郊之地。不過,爺爺,我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自己,那些土地,我們可一分都沒有開墾過,如今還全都是荒地。」
「而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要試試,能不能將這些荒廢的土地轉化為種植水稻的良田,如果能行,便可在朝廷上推廣,為整個應天府,乃至於整個南直隸都增加無數的良田數目。」
聽著朱瞻墉所交代的這些事情,朱棣心中的火氣漸漸消了些。
因為他說的這些跟剛剛黃儼所交代的那些話還對得上號。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