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登奪旗者,賞銀百兩!(1 / 2)
壽城大營
燈火通明,兵士拱衛的中軍大帳。
火爐熊熊燃燒,焦黑的柴火不時發出啪啪的脆響。
忽閃明滅的光線讓寂寂無聲的營帳內,顯得壓抑而沉悶。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置於大帳中央的桉桌前,兩名身形魁梧,氣質粗狂的男人激烈爭吵,端坐在桉桌中間的男人,將桌桉都拍得砰砰作響。
雙手叉月要,麵色漲紅,嘴角有著一道細長刀疤的男人來回踱步,忿聲大吼:「等等等,我們究竟要等到什麼他媽時候!
這都已經半個多月了,徐海國他們就是從晉城趕著一窩豬,也該到了吧!」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支援不到,就算我們強行突圍殺出去,難道就真的放任這一城百姓給陳兵屠戮?」端坐在桉桌前的男人毫不示弱的回吼道。
坐在桉桌前的男人名叫趙武德,時任壽城大營校尉。
而與他爭吵的則是這壽城大營的二把手,副校尉呂振峰。
同時也是徽江州總兵的親侄子。
一番難分難解的爭吵過後,營帳重新歸於寂靜。
盤膝坐在地上,呂振峰抬手摘下了手臂上的虎頭臂吞,重重扣在了桌子上,悶聲道:
「我不管,你是壽城的軍事主官,你得想個辦法,不能讓這一營的兄弟,就這麼在這活生生被打光。」
看著耍起無賴的呂振峰,趙武德哭笑不得。
他的這位副手雖然脾氣火爆,有時候甚至不顧場合的和自己大吵,完全不顧及麵子。
但絕非是個壞人。
這次和自己拍桌子,也是看到平日的兄弟一個接著一個戰死殞命,想要和自己發泄發泄,求個安慰。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固守待援,徐海國有膽子拖延行程,可沒膽子抗令不遵。
再等等吧,最多十天,晉城的援軍必到。」起身用力捏了捏呂振峰的肩膀,趙武德安撫道:「再忍忍,等這次圍城危機解決了,我跟你一起去錘死徐海國那個老王八蛋!」
「真的?」眼神一亮,呂振峰仰頭看向趙武德。
「我何時說過假話?」趙武德笑道。
「那行吧,一言為定!」拍了拍褌甲,呂振峰站起身來,揉捏拳頭發出卡吧脆響,嘴角露出獰笑: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錘爆徐海國那顆禿頭了。」
冬冬——
冬冬——
營帳外,突然鳴鑼大響!
一名兵士沖破營帳簾布,跪倒趙武德和呂振峰麵前:
「大人!陳軍又來攻城了!」
「他媽的,這群雜碎居然又來了!」聽聞陳兵來犯,呂振峰神色震怒,起身拾起豎著的鑌鐵大槍,手臂一震,槍身嗡鳴如龍吟,步履鏗鏘向賬外走去:
「老子正好一肚子火沒處撒呢,這群王八蛋來的正好!」
……
壽城城牆。
急促密集的鳴鑼聲中,大批楚兵沖上了城牆,經歷過數次的防守戰讓這些士兵們迅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遠處,悠揚而沉悶的號角聲響起。
伴隨著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如潮水般的陳兵軍隊再次湧來,從城牆上向下看去,恍若一道意欲拍碎城牆的血色巨浪,重重撞擊過來。
「媽的,這些陳狗的數量又變多了,他們是挖洞鑽過來的嗎?」
蹲在牆垛後麵,楊秀偏頭瞅了一眼下麵黑壓壓一片的陳軍,嘴角一抽。
陳軍圍城半月,死傷將近三千。
壽城雖然位處楚國和陳國相近之地,但畢竟不是接壤邊疆。
陳國究竟是怎麼把兵力源源不斷輸送過來,一直是壽城大營官兵困惑苦惱的地方。
「相比陳兵的數量,咱們被圍城半個月,卻遲遲沒有援軍趕來,這才是最值得懷疑的吧。」抱著宋老三的鹿筋大弓,關鵬腮幫子鼓動,嚼著一塊肉乾。
壽城的地理位置特殊,是楚國內陸通往邊疆的三處交通隘口之一。
雖然城市規模較小,道路狹窄,作為交通隘口的實際意義並不大。
但壽城左邊環山,右邊伺水,易守難攻。
一旦被敵人奪走,那就等於是把一根魚刺紮進了喉嚨裡,雖不致命,卻如鯁在喉,難受至極。
按道理說,這麼有戰略意義的城市被圍了,理應迅速派遣部隊支援才是。
可事實卻是壽城大營被圍半月,求援信送出去了七封,卻全都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整個壽城,就好像被拋棄了一樣。
無人關心,無人問。
「聽說,我是聽說啊,距離咱們最近的晉城大營是援軍的第一首選,但是晉城大營校尉徐海國和咱們老大趙武德有私人恩怨。
這次咱們被圍,總兵衛早就下令讓徐海國出兵馳援,但這孫子陽奉陰違,故意拖延行程,所以一直都沒到。」神秘兮兮轉了轉眼珠,楊秀小聲和關鵬說著自己聽來的八卦。
說是八卦,實際上已經是壽城大營私下裡傳開的事實。
徐海國這麼長時間沒有趕來救援壽城,已經算是貽誤戰機。
從軍法角度上,就是不被砍頭,也要被貶職重罰。
但實際情況確是徐海國以連日大雨,道路崎區泥濘為由,故意拖延行程。
行軍開拔,總兵衛不可能時刻監視督促。
再加上總兵衛裡也有部分人幫其活動周旋。
這拖延行程貽誤戰機的罪責,也很難界定下來。
「徐海國……」記下這個名字,關鵬剛想開口,一支漆黑的箭簇猛然穿過牆垛的空隙,擦著他的鼻尖飛了過去,斜插進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