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芒草中的老者（2 / 2）
老者撓撓後腦勺，開朗的說道。
之後的感覺很奇怪，好像睡著，又對外界有一點感覺，也能『看』到周圍之事。隻是世界全部是灰白色而已。
他『看』到仆從找到了自己，抱著他的屍身痛哭流涕，最終將他帶回去收斂安葬。
但是在下葬的前一夜，來了一位陰陽師。
眾：「陰陽師？」
老者點頭：「嗯，我看不清臉，隻能從穿著來判斷是陰陽師，晴明正式舉辦法事的時候就是那樣的著裝打扮，用的那些道具也差不多。但是晴明比我去世的更早，所以應該是其他什麼人。他安置好類似結界一樣的東西——我以前見晴明用過那種方法，用線之類拉成的圈把我放在裡麵。」
之後，陰陽師出去了。
再之後，又過了很久都沒有人進來。房間之中隻有老者的屍體與那線所畫的圈。
突然，線圈自燃，嘩得一下就化成了灰！
一位穿著十二單，黑色長發如瀑披在身後的女子走了進來。她走到榻前跪坐下來，用雙手捧起老者的頭，淚水流淌下來。
……誰？
他認識這樣的美女嗎？
老者有些迷惑的想。
像他這樣，隻懂得音樂，其他一竅不通的家夥，也有這樣的美人來為自己憑吊嗎？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是……和歌？
「恨不能同生，不恨花開早……」
不，這是……唐詩。異國的詩歌。
老者想要看清，卻依然難以看清憑吊之人。
……抱歉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
也有人為這樣的老頭子哭，我到了地下，也值得向晴明炫耀了啊。
「之後，」老人講述道，「她拔下來我的頭。」
……？！！
小千代倒吸口冷氣：「頭……？頭……！！」
老人點頭：「嗯，有點驚悚是吧，就是啪，的一下，哢啪一下子，就那麼……」
小千代要哭了：「別形容了，後麵，請繼續講後麵！」
「她拔下來我的頭，化作一隻白狐，將我的頭叼走了。」
……後麵也好驚悚！
老者：「嗯，之後我就到這裡了，非常安靜也非常空盪盪的，於是我想若是有芒草就好了，不知怎的就有了芒草。我想要是有酒就好了，就有了酒。想著有條溪水，可以坐在旁邊吹笛，就有了溪水跟笛子。可惜人的話，無論我是怎樣想都沒有，有點可惜就是，這樣的風景，想與更多人一起欣賞啊。」
眾人陷入沉默。
不得不說，源博雅的性格可真是，嗯，隨遇而安，一點都沒懷疑過自己的處境，也沒想過離開這裡，很隨波逐流的感覺，甚至在這裡自娛自樂。從這點來看，跟野崎君很像。
「頭……我記得驅鬼術需要用到頭顱。」炭治郎自言自語，「就像我製作活人偶也需要從屍身提取思念，同樣道理，復生之術也需要類似手段嗎？這樣來說的話……」
炭治郎看向眼前的老者。
這不是單純的記憶跟夢境，這，大約是『源博雅』這一人類，成為亡者之後的『思念』的一部分。利用這個作為手段，可以進行逆行尋找進入輪回的靈魂的本源。
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製作活人偶其實也是同類原理，炭治郎從屍身上提取『思念』，也就是記憶體的一部分，來逆行牽引記憶注入替代的軀體內，製作活人偶出來。嚴格來說，其實也是『驅鬼術』的一種。
「明白了，我們得從這裡出去，而且要帶走他。」
小千代看看源博雅，又看看炭治郎：「帶、帶走？把夢裡的人帶走？」
炭治郎問空助：「可以操作嗎，如果我讓魘夢先放你出去。」
空助咯咯笑起來：「將混入其中的特定精神體提取出來？很有趣的課題，可以試試看。」
老者有些困惑：「哎？可是，我不是死了嗎？這裡是死後的世界吧，離開了這裡，我又能去哪裡？我的屍體早就腐爛成屍骨了吧？」
小千代道：「這個不用擔心，有個咒骸，就是臨時的容器，是野崎君之前給我的。可以用那個，我有了自己的實體之後依然一直帶著。」
炭治郎站起身抬頭看向天空：「走吧，離開這個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寂靜的牢獄。到真實的世界去。」
老者抬頭，先是茫然，隨即笑了：「好啊，那就到外麵去看看好了，一定會帶來不錯的靈感。」
謝謝你們，來自外麵的……黃泉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