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99.禮物(1 / 2)

加入書籤

…………………………………………………………

奇怪。

好像不怎麼疼。

水泥地應該沒有這麼柔軟吧?

不對……

你這不是還沒倒下嗎……?

你睜開眼,這才發現有誰接住了險些跌倒的自己。即使不用抬頭望去,你也能憑借熟悉的觸感判斷出,奇跡般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究竟是誰。

「費奧……多爾?」

你喚了聲他的名字,倒不是想確認自己的判斷是否有誤,而是想要確認這是否是現實——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的。

「我想,如果摔下去,應該會很痛吧。」

費奧多爾沒有解釋什麼,也沒給你詢問的機會。

他順手從你手裡接過你手上的手提袋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錯覺,他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朝你伸來的手臂順勢多往後挪了些,輕輕抱了你一下。

「………………………………」

你呆呆地怔在原地,看著往前邁開步伐的費奧多爾,有些恍惚。

是夢嗎?

不……這裡是現實。

當你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眼淚已經順著臉頰落了下來。不過,你的淚水隻是掛在那而已,沒有要決堤的意思,有誰已經在無形之中為你將它抹去了。

見你沒有跟上去,費奧多爾在前方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等著你。

他沒有催促你。

你吸了吸鼻子,撇過臉,胡亂地用手扌莫去了自己的淚水。當費奧多爾出現在你眼前的那一瞬間,你忽然覺得自己在意的那些事都變得無所謂了,或許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吧。

你小跑了兩步,跟了上去。

他沒有說什麼,你也沒有開口。

你甚至懶得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這種問題毫無意義,得出想要的答案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你和他一起繼續往前邁著步伐。

就快到終點了。

……你有些緊張。

除了正式葬禮的那天,你還從未和其他人一同來過這裡。你甚至沒有做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去依靠他人的準備……而且這怎麼想都有點像……

……像見家長吧?

不不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現在應該……嗯,總之……

像是察覺到你的這份不安般,費奧多爾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思索了數秒,隨後把一隻手上拎著的手提袋轉交到了另一隻手上。說實話,單手提這些有些費力……不過,算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名靠譜的成年男性。

接著,費奧多爾主動牽起了你的手。

「……………………………………???」

費奧多爾你吃錯藥了嗎、你是不是發燒了?——這樣的想法在平時一樣從你腦海裡一閃而過,還好在你問出口前剎住了車。

你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隻好把另一隻手回握了回去,以此當作是自己的回答。

你帶著費奧多爾一同在目的地前停下了腳步。

你依然沒開口,從費奧多爾手上接過花束,擺在了墓前。你剛想要繼續從他那邊拿過果籃,發現他竟學著你的樣子半蹲下身,邊打量著你的反應,邊把果籃放到了花束旁邊,像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做錯什麼似的。

這段時期並非祭祀的高峰期,雖說墓園入口處的人看上去還挺多,可到了園區內幾乎都分散開來了。費奧多爾環視了一圈附近的狀況,發現周圍隻有隔著十幾米的墳墓前還有其他人正在祭拜。

來這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注意其他人在墓前的行為,即使如此……他也無法確保自己做得完全正確。

他看了看自己手裡拎著的塑料袋裡最後剩的東西,似乎是一些香線和紙製品,如果他的判斷沒出差錯的話,這些應該是要用火燒掉來的。可是在這其中還混雜著紙質的別墅以及紙質的手機……這些都要燒掉嗎?他不能確定。

雖然隻有那麼一點,真的隻有那麼一點——可你還是注意到了他畏畏縮縮的模樣。和平日裡的魔人相去甚遠,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怕自己做錯事挨罵的小孩子。

是啦……他怎麼可能會懂得這種人情世故,更何況這還是在異世界、在不同的國家中。就連祭拜之人的身份,對他而言姑且也算得上是特殊的吧。

「……你沒有悼念過誰嗎?」你這才開口。

「至少這麼正式的場合下……似乎沒有過呢。」費奧多爾沒有為自己辯解。

他的確為無數亡靈忠心禱告過,希望那些靈魂能夠得到應有的救贖,可那終究是一概而論、毫無任何特殊性的。

「……很意外嗎?」見你呆呆地杵在那,他又問。

「嗯……很意外。」你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怎麼意外。」

你接著回答:「很意外指的是……你居然也有不會和不擅長的事呢。至於不怎麼意外……嗯,你果然不太適合做這種事。」

「……很遺憾呢,茶茶,我並非你所期待的那樣全知全能。」

「不遺憾。」你搖搖頭,從手提袋裡找到一包火柴和一根粉筆,「還有些小開心。」

「是嗎?」

「嗯。」

你邊回答著,邊用粉筆在墳墓前畫了個圓圈。

接著,你推開火柴盒,想拿出一根火柴。

被人搶走了。

費奧多爾跟著你一起蹲了下來,用火柴為你點燃了火。

你將手中的紙錢對折,用火引燃,隨後將其放置在了粉筆畫的圓圈內。

你這才站起身。

……他跟著你一同站了起來。

費奧多爾繼續學著你的動作,認真地將手裡的紙錢對折過後才投入火中。或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原因,他的動作看上去慢吞吞的。

這樣的費奧多爾可不常見。

應該說——你完全沒見過這樣的他,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我認為我應該沒有做錯才對。」他注意到了你的表情,有些委屈。

「嗯,沒有。」你點點頭,「……但是你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平常你不都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嗎。」

「……是嗎?」

「是啊。而且……你看上去好像有點緊張?」

「……你的錯覺。」費奧多爾唯獨否認了這句話,「我隻是在思考一些事。」

「什麼事?」

「…………不是什麼適合在這種場合下談論的事。」

費奧多爾邊這麼回答著,邊為自己找好了理由。如果你追問的話,他就會用「我隻是在思考用這種方式緬懷逝者的必要與否」之類的話語搪塞過去。

「嗯……」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你並沒有追問下去。

你們重復著將紙錢投入火中的動作。

「……其實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一段沉默後,你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害得費奧多爾手中的動作停了半拍。

「如果是哪做錯了的話,我很抱歉。不過,如果你好好教我的話,我想……是不會犯錯的。」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你忍住笑意。費奧多爾現在的這些舉動和態度,無不讓你覺得不久前還在糾結那些事的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那,是什麼?」

「嗯……」你邊把最後的紙別墅和紙手機遞到他手上,邊鄭重地回答他,「……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和爸爸媽媽介紹你。」

「……」

他的動作居然在短短半分鍾內停下了兩次。

「畢竟他們已經離世很久了,和其他家庭不一樣,這應該算是見家長了吧……?」

「……嗯。」費奧多爾緩緩吐出這一個音節,開始思考如何妥當回答。

誰知,你根本沒留給他思考時間,說這句話的本意似乎也並不是想要聽到他的回答。

你接著說:「費奧多爾,雖然你這幅想要認真學習中國祭祀習俗,陪著我一起來看望爸爸媽媽的舉動讓我很感動,但是……」

你話鋒一轉,忍著不笑。

「費奧多爾,你知道嗎,在中國的部分地區,燒完紙錢後是要對著墓碑土下座連磕三個響頭的。」

「……………………………………………………?」

等一下,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原本嚴肅的氣氛在這一瞬間忽然諧了起來?

「……………………………………………………」

聽到這話,費奧多爾再次動搖了。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隻是因為——這氣氛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開玩笑的。」看到他一副像是在約會途中偶遇到太宰治般的不幸表情,你拍了拍他的肩膀,「啊,不對。是真的有這種習俗,不過我家沒有,所以你也不用為難。」

你等著費奧多爾往火堆裡投入最後的紙別墅還有紙手機,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紙製品在火焰中漸漸化為灰燼。

你沒有哭。

明明每年的這個時候你都在哭著的,可這次,你竟然在笑著。

「……費奧多爾,謝謝你能陪我來這,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我也沒想到你會跟來。」

你低著頭,沉默了些許,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繼續說下去。因為你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聽你說這些無聊的事。

他沒有打斷你。

如果他不願意的話,也就不會特意來到這,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了。

「對不起,我一直沒和你說過這件事,不過也差不多是時候了。雖然在你看來,可能隻是些無聊的事……又或許,你已經猜到了。」

「……我還是,想要親口告訴你。我希望你能聽我說這些。」

費奧多爾沒有回答,這便是他的答案。

於是,你繼續開口:

「……都是些過去的事了,對你而言應該是相當無聊的話題吧。」

「高中的時候,我父母因為車禍過世了。雖然因為車禍過世放在小說或是電視劇中會是狗血又老土的情節……我原本也一直這麼認為的。可是,在這件事真的發生後,我才發現,無論是以何種方式迎來死亡,都會讓身邊的人悲痛欲絕。重要的不是方式,而是死亡本身給周圍帶來的影響。」

「我和爸爸媽媽的關係一直都不錯,我在家姑且也能算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雖然成績不是最拔尖的,也不是最優秀的,但是至少……我沒讓父母為我操心太多過吧。」

「他們工作一直很忙,常年在外奔波……哦,你大概會好奇奶茶店,那個隻是把店內事務委托給店長而已。他們經常經常不在家,所以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和奶霜待在一起,她的父母也對我很好。」

「以前過生日的時候,我過生日的方式和她差不多,因為都是由她的父母來慶祝……雖然也很開心,可是,和自己的父母終究是不太一樣的。」

「爸爸媽媽總是會誇我說,我很懂事,從來不會為難他們……嗯,那個時候大概是這樣吧,現在就不知道了。」

「至少在我看來,現在也是。」

他有在認真地聆聽你的話語,這樣回答道。

「大概吧……嗯。」你含糊地回答著,繼續說,「高中的那段時間我在學校表現還算不錯,也拿了些獎。雖然這都不能說明什麼,不過對於學生來說這算得上是值得驕傲的事。」

「那段時間,父母也很久沒回家了。在那次生日的前幾個月,學校組織了課外活動,會在活動地點住大約一周。那次,奶霜生病了沒有來。」

「回家的時候同學們都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幾乎都被父母接回去了。有車的開車,沒車的攔車。因為一連在外活動了好幾天,活動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很疲憊……結果到頭來隻有我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拖著行李箱,連出租車都搶不到,也沒有人幫我。」

「你能理解嗎,那種和周圍其他人相比較之下的差距感。如果是周圍的人情況和自己差不多的話,累點也沒關係。嗯……重點並不是拿著這些行李很累。引用一下朱自清先生的話,大概是——『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像這樣的感覺吧。嗯……你不理解也沒關係,畢竟我隻是個普通人,你和我完全不一樣。」

「最後我走了兩條街才攔到出租車……那時候還沒有一鍵打車服務呢。好不容易回到家之後,家裡也沒有一個人,沒有人迎接我。」

「……如果紙片人不算的話。」你補充道,傻笑了幾聲,「那個時候我喜歡的還不是費佳親親,嗯,那時費佳親親甚至根本沒出場過呢。」

「那天,我縮在床上哭了很久……其實有時候我也是想撒嬌的。可父母總是誇我不用他們操心,久而久之,有些話也就說不出口了,如果太任性的話,他們會對我失望,或是說,我會給他們添麻煩的吧。」

「所以……我想了很久,至少就一次吧。我一直都很努力,也真的隻是偶爾想要撒撒嬌,那段時間也有在好好認真學習。所以,我想著,就任性這一次吧,隻要這一次就好了。最後我和父母提了要求,說希望生日那天他們能夠回來陪我。」

「雖然父母看上去也有些為難的樣子,不過他們沒有因此對我發脾氣,反而特意調整了自己的行程特意抽出時間回來陪我,那時我真的很高興……」

「……我真的,非常後悔。真的……很後悔……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任性的話……」

你的聲音顫抖著,想要繼續往後說下去,聲音卻卡在了嗓子眼。你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最後選擇拽住了費奧多爾的袖口。

他是現在的你的唯一依靠。

「……至於結局,我想你也猜到了。」

你哽咽著,語速變得越來越慢,但你不想就此停下。

他正陪伴在此刻的你身邊。

你想要告訴他,關於你的過去,你所有的一切——

「現在,他們和無數亡去的生靈一同被葬在了這裡。」

「如果……如果我沒有提這個要求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就因為我任性了這一次,隻有這一次,他們因為我……」

你不知道費奧多爾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不知道他是在笑著,還是正同情地看著你,抑或是對此不為所動,麵無表情。

你不敢看他。

你害怕自己會哭出來。

「……費奧多爾,如果我在這裡哭出來的話,你會覺得為難嗎?」

這個提問沒什麼太大意義,你是知道答案的。

「……」費奧多爾沉默了些許,他一直都在側目看著你,想要通過你的細微舉動判斷出你內心更深層的心理活動。

他朝你伸出了手。

如果這是戀愛小說中的場景的話,現在應該揉揉你的腦袋安慰你吧。或是……一手把你摟入自己的懷中?

不知為何,費奧多爾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前不久武偵宰和他閒聊時說過的話。他至今都想不通為什麼太宰治會和他聊這個?也太怪了吧。

他知道——如果是普通的故事、如果是更加感性的男性在場的話,一定會這樣做的吧。

所以,他收回了手。

「喜怒哀樂都隻是情感體現的表達方式罷了,茶茶。」

他像往常那樣回答著你。

他什麼也沒做,隻是站在你身邊,這樣回答你。

「如果你認為我會因此而為難的話……你又會怎麼看待,現在我會出現在這裡的這件事呢?」

「因為,如果你不出現的話一定會被人迫害說你不行?」

「………………………………………………………………?」

「開玩笑的。」

你扔下這句話。

你盯著快要熄滅的火焰。

不知究竟從火光中看到了些什麼。

終於,你笑了。

至於那究竟是刻意擠出來的強顏歡笑,還是發自於內心的笑顏——恐怕,隻有費奧多爾能看出來了吧。

「我已經不會哭了。」

你終於回過頭,願意直視費奧多爾的雙眸。

他的眸子並沒有因為你的那番話而改變。沒有動搖,也沒有同情,隻有現在的你罷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很榮幸,能由我來當這個傾聽者。」

「……你該不會是猜到我要說什麼才這樣說的吧?」

你反問。畢竟,你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全都是——

「算了,無所謂啦。你能聽就行了……對我來說……嗯。謝謝你。」

「雖然要當麵說這些還是挺丟臉的,但是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相信你不會嘲笑我的——在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以後。」

你猶豫了些許,最後深吸一口氣。

「……我覺得這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沒能走這件事給我帶來的陰影,這太難了。對世界上任何一個正常人類而言,失去能夠依靠的雙親都是致命打擊吧。因為我的任性,我的父母永遠離開了人世……我的家還在那裡,可我再也沒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除了爸爸媽媽外我沒有其他的親人,喪事是奶霜的父母幫忙一手操辦的。他們對我真的很好,對待我就像對待親女兒似的,還問過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住。」

「……我拒絕了,因為我不想離開這個有回憶的地方。雖然那已經什麼都不剩了,隻有灰塵罷了。」

「後來我努力考了大學,在其他人的幫助下重新打理起了奶茶店。嗯……這家店是我父母留下的,店名還是中二期的我起的呢……我剛剛好像已經說了……?抱歉,我思緒有點亂。」

「總之……因為有其他人的幫助,所以我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們對我真的很好,無論是奶霜,還是其他的朋友。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一定早就……」

「但是……」

「我想人是無法僅靠外界便能重新打起精神的,至少我不行。」

「就算白天會有不少人陪伴在我身邊,可到了夜裡我還是會變成一個人。我隻能一個人呆著,沒有人會永遠陪伴我。就算是奶霜,她以後說不定也會和自己喜歡的人組建起家庭……」

「我怎麼都無法真正振作起來。」

「直到那個時候,我遇到了……你。」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費佳親親。不過也都差不多了。」

說到這的時候,你忍不住挪開了視線。你不敢看他,因為,你接下來要說的是——

「其實我覺得這種事說出來也挺傻的,所有純情感非理性的東西,隻要說出口,世界上總會出現一些覺得傻的人。畢竟情感是隻屬於自己的東西,其他人不一定能理解。」

「簡單來說就是……我接觸到了一部作品,而這部作品裡有很多角色,他們所經歷過的形形色色的事件,他們所說過的話語給了我力量和勇氣。」

「或許你會覺得很好笑……嗯,至少我自己都覺得很好笑。因為最後的最後,讓我重新振作起來的居然不是主角們,而是……你。」

你轉了個身,索性直接背對向他。

「畢竟,其實你根本一點都不好。我知道,若不是抱有什麼目的,你一定不會去安慰誰。我覺得你缺少了一些人類應該有的東西,而這正是你的特性……你不會愛上任何人,至少在表麵上來說是這樣。」

「所以啦,把你當成幻想中的伴侶簡直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隨便抓個紙片人都比你適合當人生伴侶吧!我偶爾真的很想說,你總被人黑,被人說什麼『陀思他不行』,你應該找找自身原因啊!!!」

「……嗯,你一點也不好,一點都不好。」

你一連重復了好幾次這句話,猶豫著,接下來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

「你一點都不好,所以,對我來說,你才是最好的。」

「打個比方啦……每當我哭的時候,都會聽見你的聲音。我會認為,如果你在這樣的我的身邊的話,一定會和我說哭是沒有用的,如果有這個時間哭,還不如趁這個時候多去做點能做的事。我也總會想,你一定討厭那種會自我嫌棄、成天隻會抱怨著是自己的錯的人吧?」

「……我不想被你討厭。」

「當然,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存在。其實你本不可能出現在我身邊的,可我就是會去想。隻是單純地這樣想著,我就能從你身上得到力量。」

「你去年對我說過的吧,『誰最會哄騙自己,誰便能活得最快樂』,也沒有錯啦,就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在對你的無盡幻想和對我自己的自我欺騙中,我從那段陰影中走了出來。」

「你比誰都理智、理性……至少在原作和我的個人解讀中是這樣。所以我一直堅信著,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救我。」

「……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對,更準確的說,是能夠引導我吧。」

「……所以,當你真正出現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

「因為上述的想法全都是我單方麵的,隻是我個人把自己的幻想強加到了身為紙片人的你身上而已。至於真正的你,我或許根本一無所知,所以我才會強調我隻是喜歡紙片人而已。」

「因為紙片人不存在,所以無論我怎麼想也不會給周圍的人、給費佳親親添麻煩。但是真正存在的就不一樣了,說實話那段時間我還是很怕的……我真的很怕。畢竟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我不能承認,萬一被你討厭的話,我……」

「……這部分我都說完了,費奧多爾。拜托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怕你真點評起來我的小心髒會受不住。」

你沒有回過身。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核平愛好者日常 隻和高質量人類談戀愛 童磨的一天從打排球開始 反派今天乖了嗎(快穿) 冒名頂替[快穿] 奶牛貓的恐龍牧場 四合院:從相親被截胡開始 鍋影忍者 靠養殖和美食攻略反派[穿書] 我畫的港黑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