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反派(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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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晝王?清芷一怔, 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歷史人物,沉吟了一番後, 她點點頭,「自然聽說過,隻不過, 你提到他做什麼呢?」

實際上不隻是她,經常去百味閣的人都會聽說過這麼個人。那裡的說書人經常說一些歷史上的故事, 次數多了之後, 那些故事她已經耳熟能詳了。

而南晝王則是其中一個故事裡的主要人物之一。

「你不是以前的那些事嗎。」重錦淡淡地掠過她的麵龐,目光忽而之間變得有些悠遠, 「若你真那我就告訴你。」

清芷有些訝異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改變了主意,明明之前他並不願意說。

重錦微微一笑,自椅子上起身, 行至她身旁。

「時間倒也過去很久了。」他的聲音有些縹緲不清, 隨後他伸出骨節分明的蒼白手指, 觸上了她的臉頰。

一股冰涼的溫度自側臉蔓延開, 重錦的手指太過冰冷,清芷的身體下意識地輕顫了一下。

重錦的目光移向他的手指,神色難辨, 眼中卻閃過一絲自嘲,稍縱即逝。

他傾下身子,麵容靠近了她幾分, 望進了她的眼眸中。

下一刻,兩人的額頭相觸,他長長的墨發披垂而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冰涼的氣息將她包圍起來,清芷頗為不適應,她蹙起眉,身體欲往後退幾分,月要間卻環上了一隻手,直直地將她摟入了冰冷的懷抱中。

「你要做什麼?」清芷剛說出這句話,卻忽然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暗了下來。

她如同置身無盡深淵中,周側漆黑不見分毫光芒,荒涼而孤寂,安靜得可怕。

她獨自站在黑暗中,望不見任何人的身影,唯有她一個人。

「重錦?」她蹙著眉,不知發生了什麼,然後輕輕喚了他一聲。

沒人回答。

然而下一刻,前方一抹白光驟現,尖銳明亮的色彩由細微的一點無限擴大,迸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直接將這片空間給籠罩了起來。

清芷被它所迫,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等她睜開眼睛之時,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另一片空間了。

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眼前所見的是一座莊嚴肅穆的宮殿。

侍衛守在宮殿門前,盡職地把守著門關。

清芷觀察了一會兒周圍的景色,目光忽然一凝,這裡是,皇宮?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忽然聽見一陣盔甲碰撞的輕響,她抬起頭,發現是侍衛突然間跪了下來。

「見過殿下!」他們恭敬地低下頭。

殿下?

聽著這熟悉的兩個字,清芷下意識地朝身後看過去。

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前方走來,她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少年一身華美貴氣的暗紋紫色長袍,玉容精致無瑕,氣勢淩人,意氣風發。

他目不斜視,徑直走過清芷的身邊,麵對著跪下的侍衛,他淡淡頷首,「起來吧。」

「是。」侍衛起身,將他迎進了宮殿中。

清芷抿緊了唇瓣,他是,重錦?

還未做些什麼,卻見場景忽地一轉,已是來到了宮殿之中。

禦座之上,一個男子坐在上方,麵容深沉俊朗,神情難辨,不怒自威。

「皇兄。」紫衣少年在玉階前停了下來。

「你回來了。」男子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重錦,朕有許久未見到你了。」

「此次已攻破玉旌城,收復徐州等地……」

「朕早已收到捷報,」男子沉聲說道,「這次你做得很好,果真是少年將軍。」

清芷微微抿了抿唇,心下有些復雜,還真的是重錦。而這個人……她看向那個皇帝,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你想要什麼樣的賞賜?」座上的皇帝問道,「朕知你素來對金銀珠寶和美人不感興趣,不如朕予你封地吧,南陵還是廣宜?隻要你想,這些富庶之地任你挑選。」

「不。」少年重錦想也不想就立即否定,「我不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那二十萬破雲軍,做皇兄手中的利劍,為我涼國征戰天下。」

「……」高座上,皇帝眼睛一眯,眸底深沉了幾分,看著他的眼神中似有暗色湧動。

隻不過因他微微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好。」最終,皇帝笑著應了。

「謝皇兄。」少年重錦眉梢間浮現出一絲喜悅。

皇帝再不言語,眸光淡淡地掃過他,神色難辨。

清芷看著這一幕,目光中浮起一絲擔憂。

後來,清芷見證了重錦成長的歷程。

生前的重錦性格出乎她的預料,與現在的表現大相徑庭。

他雖年紀輕輕,卻壯誌淩雲,一心專注於戰場廝殺,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她看著他一步步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將領,封號南晝王,這一名號漸漸地傳遍了整個天下。

他征戰四方,殺伐果斷,喋血冷酷,創下無數戰功,涼國愈發強大,其他國家的人聽到南晝王這一名號便心聲懼意,亦不敢隨意挑釁他。百姓擁戴,百官敬佩,他的光芒太過耀眼,甚至一度掩蓋了身為君王的明衍帝。

禦座上的帝王心中對他愈加忌憚,看著他的眼中已經深沉無比。

場景再次轉換,清芷微微凝神,望了周圍一眼。

此時大敗蠻族,捷報傳入朝廷,南晝王率領著一支軍隊,先行往涼國都城的方向而去。

「噠噠噠!」

無數的馬蹄落在了地麵上,整齊劃一,身後揚起了一陣塵埃,黃沙漫道。

他坐在高大的駿馬上,錦衣華麗,眼神淩厲,多年的征戰已將他的性子磨煉得更為冷漠果決,鋒芒內斂。

一眾將領騎著馬跟隨在他的身後。

不知行了多久,眾人接近了一座城池。

「殿下,天色已晚,我們今晚就在風雨城中歇息吧,那裡雖沒多少百姓,但裡麵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身後宋副將提議道。

「嗯。」重錦頷首,冷淡地應了一聲。

此時風雨城城門大開,有稀疏的百姓站在兩側,一見到凱旋的眾人,目光頓時熱烈了起來,周圍隱隱騷動,但他們還是保持著秩序。

眾人騎著馬,從中間穿梭而過,進入了城中。

眾位將領入住了一早就準備好的旅店中,日光漸漸西斜,夜幕降臨。

幾天都在趕路的途中,眾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神,都已經勞累疲憊至極,此時大部分人都已經歇下了。

旅店一樓,重錦坐在桌前,周圍環繞著幾個副將。

清芷走至他身後,伸出了手,從他身體中穿透而過,她斂下眸子,望了眼窗外被夜色吞沒的景物,心中漸漸地浮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殿下,估扌莫著還有半個月就可以回到都城了。」宋副將道。

另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男人撫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桌上展開的地圖,「此次蠻族已敗,大約這兩年間已經沒有什麼戰事了。」

隨即他緩緩笑了,「心頭之患已除,這下陛下應該可以安心了。」

聞言,宋副將眸光一閃,眼角餘光瞟了一眼依舊一副冷淡神色的重錦,默不作聲。

眾人就著桌上的燭火,談論了一下軍事上的一些問題,而重錦則是靜靜地坐著,一手端著茶杯,淺淺飲著,聽著他們的談論,神情漫不經心。

不久,宋副將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擺了擺手,「時間不早了,殿下應是乏了,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眾人連連點頭。

正要往樓上而去,這時意外卻發生了。

「噗!」重錦倏地捂住口,狠狠地擰起了眉,鮮血自指縫間溢出。

「殿下!」見到這一幕,眾人驚呼出聲,連忙上前將他圍住。

重錦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正巧這時有一人驚慌地喊道:「著火了!」

清芷朝旁邊看過去,見到有火自廚房處蔓延而出,一瞬間的功夫,火勢變大,如同澆了油一樣,火焰熊熊燃燒,不到一會兒,已在整個旅店一樓間燃燒了起來!

眾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什麼滅火的措施,連忙帶著重錦匆忙離開了旅店。

其餘睡下的將士亦被這動靜吵醒,皆急忙離開了房間。

「殿下,您怎麼樣了?」中年男人焦急地詢問,「好端端的,這裡怎麼會起火呢?」

「我……」重錦口中吐著血,眉宇緊鎖,眸中劃過痛苦的神色,他剛剛說了一個字,卻在下一刻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倏地停下,眼神淩厲地望向周圍。

「嘎——」茫茫暗夜中,周圍隱隱響起了弓弦拉開的聲響,無比陰森詭譎。

「咻咻咻!」破空之聲憑空而起,一支支羽箭劃破空氣,帶著凜冽的氣息朝著眾人的方向疾射而來!

中年男人臉色大變,急忙拔出長劍將朝重錦射過來的箭給擋了下來。

漫天的羽箭狂風驟雨般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射了過來,密密麻麻,聲勢浩大,無比駭人,眾將士無處可躲,隻能拿出武器,奮力抵擋著。

隻不過,他們雖能一時抵擋,但是體力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更遑論他們都是經過了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身體早就疲憊不堪。

「噗嗤!」中年男人的身體又中了一箭,他身形一顫,然而還是堅定地擋在重錦的麵前,不挪開一分一毫。

重錦心口處一陣絞痛,那股疼痛向身體各處蔓延開,藥物的發作令他難以動作,冷汗漱漱而下,他眯起眼眸,神色難辨。

正在與眾人抵禦著羽箭的宋副將忽然感到身後一股力道襲來,他來不及做出反應,直接被那股力道貫在地上!

「是你?」重錦扶著一旁的樹乾,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收回了手,神情冷漠。他注意到了他身上掉落出來散在地上的那包藥物。

什麼?正在奮力抵禦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微微睜大了眼睛。

摔在地上的宋副將聽到此話,卻是一時沉默。他低著頭,任由一支羽箭刺入了他的手臂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抱歉,殿下……」他囁嚅著,或許是覺得這時候他已經不可能逃過死劫,於是說了實話,「這是陛下的命令,屬下不得不遵從……」他心中有苦衷,此刻卻是說不出來,不管怎樣,他還是背叛了重錦殿下,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陛下的命令……

眾人表情一變,再聯係到如今的情景,似乎知道了什麼。

「為什麼?陛下他……」狠狠將一支羽箭打落,中年男人悲戚道。

「嗬!」重錦還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他無力地半跪在地麵上,心口的疼痛不知是藥物所致還是因為禦座上那人狠心絕情的做法。

皇兄……

他眸色有暗潮湧動,如今的這一切,出乎他的預料,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隻是,好不甘心啊……

清芷朝著重錦走了過去,羽箭從她身體中穿過,插入了地麵。

她來到他的身邊,卻又忽然想起,這隻是重錦的記憶而已,她隻能看著,卻阻止不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夜色深沉,如饕餮般吞沒了最後一絲光明,天空中有細密的雨絲落下,雨勢漸漸變大,將地上的血液沖刷開,血色暈染了一地。

眾人無處可避,似乎哪裡都有這些羽箭,他們隻能奮力抵擋著攻勢,而中年男人則是一直將重錦護在身後,他的身上已經中了許多的箭。

「噗嗤!」他表情一僵,緩緩低下頭顱,看著那支刺入他心髒的箭。身體內流血過多,他再也支持不住,高大的身形直接朝後方倒了下去。

「咳咳!樊盛……」重錦皺起眉,難受地咳嗽著。

他看著那倒下的中年男人,神情猛然一變,隨後死死地壓抑著體內那股翻攪的疼痛,極力地想站起身,卻在這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黑暗將其掩蓋住,這支利箭似乎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射出,氣勢無比駭人!直接精準地自無力反抗的重錦心口處穿透而過!

「重錦!」清芷一驚,不禁呼喚出聲。

「殿下!」

「殿下!」

雨水淅淅瀝瀝,冰寒刺骨,這一切並不是戲台上的那些表演,不會有什麼奇跡發生。

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血液染紅了身下的土地,又在下一瞬間被雨水沖刷掉。

冰涼的雨絲落在了他的臉上,墨發淩亂至極,貼著他蒼白的臉頰,此刻的姿態顯得無比狼狽。

他的黑眸中倒映著漫天的羽箭,看著周圍一個個不斷倒下的的將士,看著那個至死都在護著他的中年男人,眼眸中忽而閃過一抹深深的不甘與怨恨。

他為他征戰天下,戰功赫赫,卻因為功高蓋主,落得如此下場,甚至連累他人為他賠了性命。

好不甘心啊……

他的意識漸漸消散開,眼眸緩緩地闔上,但那股強烈的不甘與怨恨卻未曾消退分毫。

清芷蹲在他身邊,位於身側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一直看著他,哪怕他並未看到她,在看到他漸漸地闔上了眼眸時,忽然顫抖著聲音喚了一聲:「重錦……」

重錦……

他似有所感,睫毛一顫,忽而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清芷一怔,卻在下一瞬間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天翻地覆,她的身形直接從這裡消失。

等到她睜開眼睛時,卻對上了一雙幽深的墨色眼眸。

這裡還是在降晝樓的房間之中,他們兩人維持著原先的姿勢,額頭相觸。

「阿芷。」見她睜開眼睛,重錦柔柔一笑。

「重錦?」清芷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時間也沒注意到他對她的稱呼。

他微微抬起頭,隨後緩緩起身,卻是沒有放開她,反而一手攬著她的月要,將她摟入了懷中,自己則是坐在了椅子上。

一陣冰涼的寒意自他懷中傳來,清芷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見此情況,重錦微微抿緊了唇,然後他伸出了一隻手,有黑霧在他手中氤氳升騰而起,最後化作了一件寬大華麗的黑色披風。

重錦動作細致輕柔地將披風披在她身上,垂眸為她係了帶子,然後才重新把她抱在了懷裡。

「剛剛……」清芷這時候的注意卻全然不在這個懷抱上麵,她一心沉浸在剛剛所見到的畫麵中。

「那是我以前的記憶。」他淡淡地回答。

清芷沉默下來,似乎在勸說著自己接受先前看到的那些畫麵。

重錦見她不語,微微一笑,他想起了以前的事,語氣變得有些恍惚,「所以說,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殺了他的原因了。」他眸色漸漸轉冷,似乎先前那樣的死法好像還便宜了他。

隻不過不要緊,如今他的靈魂在他的手中,他會讓他享受永世的折磨!

他想殺了他。這麼多年來,他攜著這個執念,一直尋找著他的蹤跡,哪怕他已經轉世,哪怕已經過了很久,他心中的恨意與不甘卻仍是未褪分毫。

「我聽聞後來有傳言……」清芷想到說書人所說的話。

原話是如此——要說這南晝王亦是一代傳奇人物,他不僅才華橫溢,而且曾為明衍帝征戰四方,出將入相。南晝王這一名號在當時可謂威懾天下。可惜了,如此一驚才絕艷的人物竟也暗藏逆反之心,走上了追名逐利的不歸路。

隻不過最後,明衍帝肅清朝綱,並且將叛賊南晝王捉拿,這才沒令皇權落入逆黨手中。

自此,南晝王名聲盡毀,以叛黨之名被載入了史冊,留下千古罵名。

清芷想到那個明衍帝,不禁沉思,上一世,他身為皇帝,而這一世倒也好命,成為了個王爺,該說是氣運深厚嗎?隻不過終究是惡有惡報,他如今也死得很慘。

「他當時贏了,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重錦笑得毫無情緒。

「可他們那樣詆毀你。」清芷蹙眉。

「我又不在意世人的話,倒是你……」重錦深深地望進了她的眼眸中,「阿芷,你還生我的氣嗎?」

她還沒回答,又聽到他說:「你知道嗎,在我當時死後,他還是不放心,或許是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感到日夜難安。」

重錦啟唇緩緩說道,「他當時找了許多工匠過來,花費了七年的時間,在我死的那片土地,也就是風雨城裡,重新建造了一座新的城池,也就是如今的溶雲城。」

清芷訝異地看著他,沒料到還有這麼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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