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1 / 2)
她側身坐在陽台前,長發散在月要間,睫毛在陽光下鍍上一層淺淡的金色,正在給小孩讀故事。
五條悟伏在她的膝蓋上麵,墨鏡扔在地上,很安靜,像是睡著了。
念高專以來,午後這樣愜意的時光實在很少,連夏油傑也有些昏昏欲睡,隻是看著她瘦弱的肩膀、看著她臉上的笑,他就有些睡不著了。
或許是心理作用,知道鹿野憐比他們都小以後,他會下意識看她臉頰的嬰兒肥、看她小小的個子和手,就連她一直以來那樣溫柔的笑容,在他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懵懂的青澀感。
這樣的人,就是傳聞中的「藥」嗎?
不是尊貴的世家大小姐,不是悟的女友,她迄今為止還活在名為保護的監視之下,聽悟的描述,她甚至未曾有過獨處的空間。
沒人在意這個嗎?
怎麼可以沒人在意這個?
她還這樣年輕,對咒力甚至一竅不通,隻是因為覺醒了這種該死的咒術,就失去了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即使身上纏著枷鎖,她的脊背也依舊挺得筆直,因為悟在睡覺,她的聲音很輕,動作幅度也很小,像是已經習慣了別人在她懷裡睡著。
不會累的嗎?
她看起來平靜從容,就像是很淺的海,盛滿陽光,澄澈而又透明,找不到一絲陰霾。
但如果……如果連她自己也意識不到她究竟失去了什麼呢?
「藥」尋求禦三家的保護,相對的,她要支付報酬。
好像所有人都將這種事視作理所當然。
那他呢?
夏油傑問自己,將保護弱者視作責任的自己,難道也要認同那些人的觀念嗎?
但是……就算他不認同,那又怎麼樣呢?
思緒雜亂之時,她又給他笑容。
她喊他「大人」,用略帶擔憂的目光看著他,絲毫不明白她最應該擔心的人是她自己。
夏油傑看著她的眼睛,想道:
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向她索取任何報酬。
這一刻,就像是騎士穿上了鎧甲、勇者擁有了寶劍,保護欲過盛的少年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於是他站起來:「悟。」
五條悟壓根沒有回應,但夏油傑知道他已經醒了。
「想玩遊戲了。」
困得要死的夏油傑這樣說道:「昨天那一招還想學嗎?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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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哥哥走了以後,她看了門口很久,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禪院惠不敢打擾她,乖乖坐著打瞌睡,腦袋一下一下點著,身體也歪歪扭扭,像是要往地上倒。
然後就被抱進懷裡了。
她在笑:「真的不要午睡嗎?」
禪院惠搖頭,臉上是小小的固執:「我不困。」
「嗯。」背被輕輕拍著,她哼起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小調,禪院惠抵抗不住困意,很快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
「我知道了。」
她垂著眸,手指輕輕卷著禮物盒上的絲帶:「我大概四個小時以後趕到,麻煩您了。」
禪院惠看著她:「怎麼了嗎?」
「發生了一些意外,現在事情已經解決,隻是需要家長過去一趟。」
鹿野憐扌莫扌莫他的腦袋,「晚上我大概不回來了,是留在這裡讓哥哥們照顧你,還是和我一起去市區?」
意外?就是和意外地震一樣的事情嗎?
禪院惠緊緊抿唇,捉住她的手指。
「要一起。」
遇到意外的是太宰治,他和工藤新一一起被綁架了。
因為高專距離市區的車程太遠,讓孩子一直待在警察局不太合適,所以他被工藤新一的家長接回了自己家。
工藤新一的父親工藤優作是世界有名的推理作家,母親工藤有希子曾經是日本最有名的影星,婚後息影,這一次能這麼快捉住綁匪,也多虧了二人。
「真是抱歉。」
工藤有希子把鹿野憐迎進家裡,跟鹿野憐解釋,綁匪的目標是工藤新一,太宰治完全是和他靠得太近了,綁匪怕他呼救,於是乾脆把他一起綁了。
「犯罪的是綁匪,讓身為受害者的您來道歉,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少女朝她笑:「因為得到消息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了,所以也並沒有叫我擔心,說起來,太宰上學第一天就交到朋友了嗎?」
「是呢!兩個孩子相處得很好……」
有希子拉開書房的門,就看見太宰治坐在角落裡麵,工藤新一遠遠地坐在另外一邊,兩個小豆丁都冷著臉,一副恨不得離對方八百米的樣子。
工藤有希子:「……!」
她綻放一個完美的笑容:「新一,這是太宰的姐姐。」
工藤新一看過來,臉色臭臭,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打招呼:「你好。」
穿著和服的少女朝他笑了笑,口音是京都腔,手指上麵沒有繭子,披著頭發,看起來是在慌亂之中過來的,因為擔心,所以在路上也沒心思再把頭發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