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黑暗大陸（2 / 2）
人總是會死，不過是早和晚。
馬哈·揍敵客把管家臨終的畫麵錄了下來，播放給自己的孫子看，一字一頓地念出管家死亡前說的話，讓孫子明白揍敵客家的信念。
太宰治沉默。
馬哈·揍敵客說道：「席巴把你關起來，我知道你不會痛快，但是你真的無辜嗎？帕帕提。」
馬哈·揍敵客的目光就閱盡滄桑。
「帕帕提，席巴調取了所有與你、阿魯卡有關的監控視頻，你對阿魯卡很冷漠，阿魯卡卻非常親近你，勝過了親近伊爾迷和糜稽。」
「其中有一段視頻，你對阿魯卡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可能是你對他的憐憫。」
「『珍惜你現在的時光吧』。」
地下室安靜而壓抑，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馬哈·揍敵客沒有說話，電視機裡播放完了管家的遺言，而後失去了畫麵，隻留下了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繼續啊！！！」
為了完成強求，查佳是在清醒狀態下死去。
那是極致的痛苦。
太宰治感覺一道寒氣拂過了體表，微弱的顫栗像是不斷抖動的琴弦，餘音不絕，淡淡的悲意在他的心頭泛起，那正是他追求的生死邊緣。
從小照顧他，為他剝螃蟹的管家死去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馬哈·揍敵客為這件事畫上句號：「經過測試，阿魯卡不適合與其他人接觸，非直屬血親都容易引發他的強求，他的體內疑似有一個怪物的人格，我們商議後，決定將會把他關押在地下室的另一間房。」
馬哈·揍敵客佝僂著身體，往外走去。
「我為你刪除了那段視頻，沒有讓席巴知曉，你待在這裡反省一段時間，等席巴消了氣，我會找機會把你放出來。」
「……」
太宰治的眼神死寂，不自覺地抱起一個娃娃。
有些習慣養成了，人的心靈可以遺忘，身體會記住——那份在揍敵客家孤的童年。
他低頭一看，是胖胖的紅色螃蟹。
「一群笨蛋。」
為什麼不來問我？
如果是我，根本就不會死那麼多的人。
如果是我……我可以有許多種繞過強求的主意。
「他們有問過我嗎？」太宰治自言自語，忽然記不清過去的時光了，神經質地微笑，「啊，我沒有說過，是我閉上了嘴，在看他們的笑話呢。」
來自黑暗大陸的生物，怎麼可能在陽光下幸福太久，享受了那幾年的光陰後，就該待在地下室裡認清楚外麵是人類的世界。
「是您……教我……親人至上。」
如果太宰治說了。
阿魯卡·揍敵客連活到建立親情的機會也沒有。
擁有五個孩子的席巴·揍敵客，把注意力已經分給了長子和最優秀的三子，剛出生的阿魯卡·揍敵客不具備讓席巴動容的資格，下場可想而知。
把危險掐死在搖籃裡，也是他們教導的話。
在祖孫四代人裡，看似爽朗大氣的席巴·揍敵客尤其冷酷，對黑暗大陸的忌憚也最深刻。
太宰治的心靈沉浸在揍敵客家的黑暗裡，餘下的微光，僅僅給予了在流星街的百鬼丸。
【百鬼丸，你能替我推開七扇大門嗎？】
【我好想好想去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