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1 / 2)
李一楠緊急將奄奄一息的馮巍送去了家私人醫院。
殺青宴的人疏散得很快,除了那位起初與馮巍一同待在吸煙室的飛影董事外,其餘閒雜人等沒有聽到一絲風聲。
李一楠忙前忙後,聯係酒店,將所有當時在吸煙室附近的工作人員都封了口,又親自與那位董事座談了半個小時,利誘得對方答應對今晚之事守口如瓶,他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小年送來從附近藥店買來的碘伏和創可貼,目含憂愁地看了好幾眼吸煙室沙發上的兩人,最終還是帶上門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戚喬擰開碘伏瓶子,伸手將謝淩雲右手拉過來,低頭,用蘸了藥水的棉簽,動作小心地塗在他動手時被馮巍衣服上扣子劃破的傷口上。
謝淩雲垂眸,蹭破的一點皮而已,要不了多久便能自愈。
但他還是聽話地任她處理。
誰都沒有說話。
戚喬將一張創可貼貼好。
處理完成,可她還是低著眼睫,連呼吸都十分微弱。
謝淩雲伸手,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讓戚喬抬起頭時,才看到她微紅的眼眶。
他沒心沒肺地笑了聲:「乾嘛啊戚喬喬,這不是也沒出事兒?」
戚喬反問:「還要多嚴重才算出事?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真的……我……」
她停在這裡,沒有說下去。
捧在她頰邊的雙手揉了兩下,謝淩雲安撫似的一句。
「放心,我有分寸。」他說完,便看到戚喬生氣的眼睛。
她沖進來時看到的那一幕,的確讓這句話變得毫無可信度。
他笑了下,改口:「何況這不是還有你拉著我?」
戚喬握住了他一隻手腕,說:「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我很害怕,謝淩雲,哪怕馮巍永遠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我也不想要你出事。」
謝淩雲低頭,貼近幾分。
「又是跟誰學的?」他眸中帶著一絲笑,「戚老師講起情話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他說著,忽地伸手拉著戚喬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左月匈口。
「你聽聽。」
急促有力的心跳隔著襯衣薄薄的衣料,傳到了戚喬的掌心。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反應不及。
還沒來得及說話,吸煙室的門被人敲響。
李一楠擰開把手,推開了半邊。
才進來一條腿,便看到了沙發上兩人的親昵動作。
他隻呆了半秒,隨即退回門外,重新關上門。
一分鍾後再次敲響,得到一聲回應後再進來,沙發上的兩人已經一左一右相安無事地坐好。
李一楠開門見山:「醫院那邊打來了電話,說都是外傷,不算太重。」
戚喬問:「馮巍醒了?」
「醒了。」
「……他有說什麼嗎?」
李一楠搖了搖頭,鬆口氣:「沒有,應該是不準備追究……他心裡忌憚。」
戚喬卻皺了下眉,馮巍那麼睚眥必報的一個人。
當年江淮闖進那個房間,將馮巍眼睛都打腫了,後來就被他不惜代價封殺了一年多,還是後來戚喬的《冬眠》播出後大紅,參演一部電影時跟導演介紹了江淮,師兄的事業才重回巔峰。
所以她此時並不太相信,馮巍能真的不計較。
明麵上忌憚著謝淩雲和他身後的謝家,可若背地裡下絆子呢?
謝淩雲從她一個眼神便看出來戚喬在想什麼。
伸出手去,握著了她的手腕,將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我還會怕他不成。」他雲淡風輕地說,「甭擔心,走了。」
李一楠提醒:「外麵還蹲守一堆記者,估扌莫著都是看散場時你和戚喬沒出去,所以沒一個離開的。我叫司機把車停在地庫了,等會兒小年裝成戚喬從大門出去坐原來那輛吸引記者,你們直接去地庫,別走大門。」
十分鍾後,兩人成功躲開記者,登上一台狗仔並沒見過的邁巴赫。
司機升起了隔板,後排的空間徹底變成了私密的世界。
謝淩雲打開微信,給賀舟發了幾條消息。
他沒有說今晚的事,隻請賀舟幫忙,將曾檢舉舉報過馮巍的女生手中證據收集好,如果她們願意,最好能夠出麵作證。
全程文字編輯,戚喬並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邁巴赫引擎發動,推背感襲來,她才終於將一晚上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私密的狹小空間,暖風繞在周身,以及謝淩雲的存在,都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柔軟的蚌肉縮回了自己的殼。
戚喬將目光轉向了右手邊的人,沒有任何鋪墊地開口。
「18年的那個冬天,我拿著畢業後完成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劇本,去找投拍公司。」
謝淩雲看了過來,意識到這是戚喬在回答他之前的請求——
等她願意說的時候,再告訴他。
可此刻,謝淩雲卻沒有猶豫地說:「但我現在不想讓你再想起了。」
「忘不掉的。」戚喬笑著搖了下頭,「讓我告訴你吧,我答應過你。」
這也是她第一次,對人講起這件事。
「當時的經紀公司不支持我要轉行去拍電影的打算,後來為了全身心畫分鏡本,之後的戲約我都沒有接,經紀人說老板妥協了,他說為我引薦影視公司的製片人,去的地方卻是一個酒局,也是在那個酒局上,我第一次見到馮巍。」
馮巍外表斯文,四年前剛到四十,從外表來看,當真隻是一個斯文儒雅的商人。
起初,他對戚喬的劇本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沒有讓戚喬等太久,馮巍的助理便發來短信,說他們公司有意願投拍,可約時間詳談。
戚喬將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江淮,江淮卻並不放心,要跟她一塊兒去。
隻不過戚喬沒有想到,後來她抱著劇本,滿懷期待地赴約時,等待她的卻是早有預謀的陷阱。
江淮被支開,她被灌下加了東西的酒,被人蒙著眼睛,帶到了馮巍常住的酒店套房。
她向酒店長廊中遇到的服務生求救,請他幫忙報警,對方隻是與綁著她的手腕帶她來的那個人對視一眼,吹了聲口哨,熟稔至極地說:「馮總今晚又有艷福了。」
戚喬那時才明白,恐怕那一整個酒店,都是馮巍的庇護傘。
那人把她丟在了酒店的床上,臨走之前,用一根皮鞭,綁住了她的兩隻腳踝。
體內的藥效發揮了作用,戚喬感覺仿佛有一萬隻螞蟻在身上爬。
呼吸不覺急促起來,陌生而恐懼的感覺從心口蔓延開。
可她的手腳被綁著,眼睛被蒙著,所有感覺都因為藥效減退,她隻能絕望地感覺到自己逐漸變得無力發軟的身體,和體內猶如火燒的灼燙。
沒有多久,她聽見有人推開門,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伴隨著類似的東西被人扔在地上,戚喬感覺到了靠近的溫度。
一隻手伸過來,扌莫向了她被捆綁著的腳踝。
戚喬像是觸雷,驚懼地往後躲。
她聽見那人的笑。
隨之而來的是含著嘲諷的話:「不是想拍電影?你要是聽話,我可以考慮給你投資,怎麼樣?」
戚喬聽出那是馮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