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尾聲(1 / 2)
「不要以為你年紀大,就可以隨便誣陷人。」
痦子夫人立刻跳腳:「你說我年紀大?我哪裡年紀大?你這般」
「這般什麼?你不僅年紀大,嘴巴大,渾身都大,你娘沒有教過你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指摘人嗎?你爹沒有告訴過你,在背後說天家的不是,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嗎?你脖子上的腦袋就是為了證明要不是能說話,隻怕已經被抬上祭台做了三牲了嗎?你這樣」
話還沒說完,蘇懿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剛才所有的不快全部都宣泄了出來,這時候心情好了許多。
她拽開徐鉑臻捂在她唇上的手,用眼神刀他:「你做什麼?」
徐鉑臻晃了晃肩膀,用下巴示意她的前方不遠處,正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那人帶著銀質麵具,渾身上下都寫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蘇懿就閉了嘴,倒不是她害怕謝無稽,隻是罵也罵夠了,如今討人嫌的回來了,她沒必要留在這裡繼續礙眼,再者說了,那謝無稽也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剛才他們說的話,指不定就聽進他耳朵去了,雖說算不得什麼,到底失了分寸。
蘇懿就朝著陳瑤道:「陳姑娘,我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陳瑤心說這才到哪到哪,想要看某人的笑話求之不得,哪裡能輕易放走她?
於是攬著蘇懿的胳膊,假裝親密:「阿懿可是生氣了,這夫人隻不過心直口快了些,阿懿莫要與她計較才是。」
蘇懿擰眉瞪了陳瑤一眼,心想這才是你真實目的吧?
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好讓謝無稽高看你一眼?
可是她錯了,就算謝無稽失憶了,他也絕非是那種捧高踩低之人。
果然,謝無稽穩步往這邊走過來,陳瑤見狀急忙撲上去,惡人先告狀。
「你回來了?阿瑤隻是想讓你高興,讓人都來恭賀咱們的婚事,不想得罪了楚陽縣主,讓人家生氣了!」
謝無稽淩厲的視線在眾人麵上逡巡,而後視線落在了蘇懿身上。
「道歉。」
這是自從中秋家宴之後,謝無稽第一次露麵,蘇懿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尤其在這種場合之下,不得不承認的是,她攪和了陳瑤的出閣宴。
就算謝無稽要怪她,也無可厚非。
但謝無稽隻短短的說了兩個字。
道歉。
說話的聲調不高不低,平淡的讓人害怕。
可是讓她道歉?蘇懿不禁頓了頓,剛想狡辯,就見謝無稽轉過頭,對著痦子夫人道:「我說了,道歉!」
痦子夫人懵了片刻,許久才反應過來,道歉兩個字是在對她說。
她的臉麵一紅,拽著衣擺不住的扭動身子:「陳瑤姑娘,對不住,剛才是我放肆了。」
說罷還福了一福。
陳瑤自然是要擺出一副端莊的樣子來,急忙拱手表示沒關係,還貼切的拍了拍人家的手,以示親近。
結果剛做完這個動作,謝無稽就不耐煩了。
「是跟她道歉。」
謝無稽指的分明是蘇懿。
痦子夫人的臉就更紅了。
可她又不敢違抗謝無稽的命令,隻好走過去,不情不願的道了句抱歉。
這峰回路轉,讓眾人都始料未及。
尤其陳瑤,當下笑得比哭還難看。
「大家不過隨便說說,不必放在心上,此事過了便罷,入席吃酒吧!」
陳瑤這般女主人的姿態,眾人哪裡看不出來?
徐鉑臻拉了拉蘇懿的袖子道:「我都說過了,我這太傅不一般。」
蘇懿歪頭與他咬耳朵:「你覺不覺得她有些奇怪?」
徐鉑臻回:「哪裡奇怪?」
蘇懿回:「不知道,就是感覺。」
二人交頭接耳分外親密,看在謝無稽的眼裡,卻像是肉中的骨刺。
有點疼。
「縣主要回去,那請自便,鉑臻留下,許久未見,我們敘舊如何?」
徐鉑臻眯了眯眼:「前幾日不剛見過嗎?這麼快就忘記了?」
前幾日?
蘇懿剛要回頭,結果院子外麵的小廝請她出去,她隻好狐疑的回頭望望,跟著下人走了。
徐鉑臻站在原地,望著謝無稽,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笑的意味不明。
陳瑤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但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並不是很難過。
隻是沒有讓蘇懿難受,側麵證明了,她的手段太柔弱了。
但蘇懿離開之後,陳瑤在看到謝無稽的時候,還是發現了他的神色中的厭棄,說實在的,就算從前,謝無稽為人生冷了些,淡漠了些,對她而言,這種疏離是針對所有人,所以她並不在意,可如今看到謝無稽的神色,她竟然有些害怕,第一次覺著謝無稽離她那麼遠。
她想上前去牽謝無稽的手,但在碰到謝無稽的衣袖之時,就被他刻意躲開。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徐鉑臻的眼睛裡,分明就是嘲笑。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有著得天獨厚的智商優勢,可是現在看來,她想的過份簡單了。
興許徐鉑臻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不一定?
否則,在知道她盜取了布防圖,至西岐覆滅的時候,為何沒有找她報仇?
還有一事,她也不甚明白。
徐鉑臻為何要接近蘇懿?
其實作為西岐的亡國太子,就算在梁國無權無勢,也沒有必要入贅楚陽縣主吧?
她這個學生心思多變,難道是有別的目的在嗎?
可她來不及想了,如今不知道做了什麼惹了謝無稽不高興,此時重要的是將他哄好,旁的,她暫時沒有精力去探究了。
「無稽,你是生氣了嗎?」
周圍沒人,陳瑤就壓低了聲音跟謝無稽道歉。
「你是在怪我邀請這麼多人來家裡嗎,無稽,我隻是想要得到別人的祝福,我做錯了嗎?」
說罷,神色婉轉,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見她哭,謝無稽卻生不出絲毫憐憫,反而有些不耐煩。
「你知道我見不得女人哭的吧?」
謝無稽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盯著陳瑤,他的神色有些冷漠,不知怎的,一想起剛才那些夫人對蘇懿的指責,以及徐鉑臻和她的親近,他就有些不喜,甚至說算是生氣了。
陳瑤聽了謝無稽的話,當下擦乾眼淚,啜泣幾聲,最後收了尾。
很難想象,陳瑤會這樣委屈自己,她的心氣兒其實很高,從前跟著徐鉑臻的時候,就算皇帝對她心懷不軌,她也沒有委曲求全,委身於他。
說到底,她是有底氣在的。
相貌,才情。
哪個都是她可以仰仗的必殺技。
可不知怎的,這些從前她引以為傲的技能,在謝無稽麵前,竟然毫無作用。
從前她以為,謝無稽就是這樣冷漠的人,可今天她才發現。
興許不是沒有人可以走進謝無稽的心裡話,隻是這個人不是她罷了。
可這個人,就算是誰也不能是蘇懿。
她不允許。
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
謝無羈跟著徐鉑臻去了書房,二人關了房門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陳瑤本來想去偷聽,但一想到謝無稽的神色,她就有些發怵。
此時正值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她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去撥弄謝無稽的逆鱗,於是使了個折中的法子,派人去送了茶水。
隻是那些人動作忒粗陋,還未聽到什麼重要的情報,就被人給攆了出來。
她一時有些氣餒,心想不能就這麼算了,總要做點什麼才好,她默了默,換了衣裳帶了圍帽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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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懿回了家之後,越想越生氣,雖然謝無稽如今跟自己已經毫無關係,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這委屈,還是讓人忍不住氣急。
說起來,前輩子對她做了那些決絕的事,如今倒好,成了權臣,身邊也有了美人,倒是在她麵前裝起來了。
徐鉑臻也是的,竟然對於他還存了恭敬,說讓他留下敘舊,他就留下,也忒聽話了些。
彼時,徐鉑臻和謝無稽正坐在一出,大眼瞪小眼。
徐鉑臻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單腿掛在紅木椅子的邊側罷手上,手中玩著一把黑木做的折扇。
那扇子上用金色的漆,寫就的是西岐的常說的民謠,那字兒龍飛鳳舞,若是不仔細看,幾乎看不清內容。
不過這把折扇還是落在了謝無稽的眼中,他唇角勾了勾,隨即輕飄飄道:「怎麼,如今到了蘇懿跟前兒,便忘記之前我們的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