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沒出息(1 / 2)
一向都是他騷沈竹, 驟然被騷回來的軒轅策一時無言。
但不得不說,這個稱呼詭異地戳中了軒轅策的某根神經。
若說皇嫂這個稱呼有些以下犯上的刺激感的話,那麼沈竹對他的稱呼, 則突兀地給他帶來了一種地位顛倒的錯覺, 令他險些在軒轅昭麵前出了醜。
而在見到軒轅策因為他失態的樣子後, 沈竹才得意地後退一步,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戲謔與自得, 惡劣的樣子讓人恨不得揪過來狠狠打一頓屁股才能出氣。
隻可惜, 時機有些不對。
未免再這樣下去,邁不出壽康宮, 軒轅策堪稱有些慌張地斥責道:「亂叫什麼呢, 都差輩分了。」
無措的軒轅昭抱著軒轅策的腿, 也忙不迭地點頭。
但沈竹卻還不想那麼輕易地就放過他。
於是,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可你我若是同輩的話, 我該叫你什麼好呢?難道要叫哥哥?」
說到這兒,沈竹佯裝恍然大悟道:「哦, 原來你想讓我叫你哥哥呀?!」
他笑得更加得意, 湊近軒轅策,在他耳邊吹了口氣,用輕到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嗯?是這樣嗎,哥哥?」
媽的, 沒完了是嘛?
軒轅策被他激的眼裡幾欲噴火。
最後,終是沒能忍住「教訓」他的沖動,竟直接將沈竹再次扛上肩頭,甩下軒轅昭,伴著對方得意的輕笑聲, 走進了內殿之中。
他已經顧不上軒轅昭是怎麼想的了,隻知道著人將他攔在外殿,自己則把這個故意勾人的妖精抵在牆柱上用力吮口勿,狠狠懲罰。
被強口勿的沈竹卻開心極了。
他攬上軒轅策的脖子,一邊笑著,一邊回應對方的親口勿。
本性悶騷的軒轅策在情感上總是畏手畏腳,但卻本性難移地在情事上總是無法自控。
而他就是喜歡看他為自己失控的樣子。
這樣才多少抵消了那麼一點感情沒能得到確認的憤懣。
不過,這麼一點的小小懲罰可不夠,不過隻是開胃小菜而已。
今晚可還有大餐在等著他呢。
沈竹眼中閃過惡劣的精光,儼然一副算計得逞的模樣。
軒轅策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他還是自覺地跳進了他的算計之中。
畢竟沈竹的這張嘴啊,也就隻有用嘴堵上的時候才能消停一些了。
片刻後,兩人呼吸略有急促地從殿中走出。
伺候的宮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地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低下頭。
而才被綠楹鬆開的軒轅昭,則是看看眼睛發紅的軒轅策,再看看嘴唇鮮艷欲滴的沈竹,不明所以地用食指抵住了嘴。
母後和皇叔好奇怪哦,是又吵架了嗎?
還沒等他想明白,沈竹就先拉起了他的小手說:「我們走吧。」
嗓音帶了點幾不可見的沙啞,很快被他輕咳恢復。
身後的軒轅策則像一個冷麵修羅一樣,一言不發地湊上來。
雖然表情一如既往地冷肅,可此時看上去卻並不令人感到害怕。
也許是站在沈竹身邊的緣故吧。
兩人一前一後,一黑一白,明明該是極端對立的兩種顏色,此時看上去卻分外和諧。
軒轅昭一歪自己的小腦袋。
好像也並沒有吵架的樣子耶。
「母後……」小皇帝反手握住沈竹,剛叫了一聲,就被沈竹打斷道,「出門在外可就不能叫我母後了。」
「那、那要叫什麼?」軒轅昭小眼神緊張地晃動個不停。
難道真的要叫哥哥嗎?!
沈竹見軒轅昭小臉上一副緊張又抗拒的樣子,笑開了花。
他抱起軒轅昭說:「剛才母後和阿昭開玩笑的,你叫我舅舅就可以了,皇叔就直接叫叔叔。」
畢竟真論起來,這具身體還真就是軒轅昭的舅舅。
「舅舅?」軒轅昭帶著點猶疑叫出了這個比較陌生的稱呼,在得到沈竹肯定的回應後,又重復叫了兩遍,然後才看向軒轅策,怯聲喚了句,「叔叔。」
這次,軒轅策沒有否定沈竹的稱呼,還在軒轅昭叫他的時候,用手拍了拍他的頭頂。
據沈竹所說,對孩子表示親近就應該直接一點,無論是言語還是行動。
而果然,被扌莫了頭的軒轅昭開心極了。
他笑著摟住沈竹的脖子,指了指殿外的方向說:「舅舅!那我們出發吧!」
「好。」沈竹朝軒轅策一使眼色,便率先走了出去。
雖說答應了軒轅昭出宮,是為了讓他看看熱鬧的市井生活到底如何。
但出於安全考慮,他們大多數時間還是坐在馬車裡,隻能用眼睛看著周圍熱鬧的人流和吆喝的小販叫賣。
不過這對軒轅昭來說已經足夠滿足了。
他新奇地扒拉著馬車的窗沿,張大嘴巴看著外麵摩肩接踵的行人,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看笑了沈竹。
這才多少有個孩子樣。
「舅舅,舅舅!」軒轅昭已經很適應沈竹的新稱呼了,他背手拽了拽沈竹的袖子,指著窗外的小攤連聲問道,「那是什麼呀?」
「嗯?」沈竹聞言湊上前來,將軒轅昭抱到腿上,探頭朝外看去,「哦,那是賣胭脂的。」
「胭脂?」
「是一種往臉上抹的東西,能讓人看起來更好看。」
「那阿昭想買給母……舅舅,讓舅舅變得更好看!」
母舅舅是什麼鬼?!
沈竹不由得嘴角一抽,但他也知道軒轅昭隻是嘴瓢,於是便隻是簡單推脫道:「舅舅不用胭脂就已經夠好看了,阿昭覺得舅舅不好看嗎?」
軒轅昭看著沈竹拚命搖頭道:「舅舅好看!」
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沈竹:「對啊,所以舅舅用不上胭脂,就已經夠好看了。」
一句話就被糊弄過去的軒轅昭再次看向馬車外。
軒轅策趁機湊過去,也附和了一句說:「確實,不用胭脂都這麼好看,要是用上,別人可就更該自慚形穢了。」
聞言,沈竹斜睨了他一眼。
「喲,你今天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不是你說的嗎?有什麼想法都要說出來,」軒轅策趁機想抱住他,「我這也是活學活用。」
雖然比不得沈竹一直想讓他承認的那句話,但也確實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一直都覺得沈竹好看。
尤其是今天,特別好看。
好看到他心坎裡了。
但他抱上去的動作卻沒能得逞。
沈竹懷裡的軒轅昭聽不懂二人的打情罵俏,他在看見外麵又有沒見過的東西後,頭都沒回就立刻拽了拽沈竹的袖子,讓對方順著馬車向外探頭瞅去,正好避過了軒轅策摟上去的動作。
軒轅策皺眉看著站在沈竹腿上,搶走對方注意力的軒轅昭,暗自咬牙切齒。
這小崽子果然還是不招人喜歡!
不過這次,軒轅昭可顧不上他是怎麼想的了。
他激動地指著外麵的一個攤販說:「舅舅舅舅,那是什麼呀!」
沈竹順著他的手指向外看去。
隻見一個攤位上橫七豎八地插著許多橙紅色的糖人,形狀各異,肖似動物,各個都憨態可掬。
旁邊還有手藝人在現場製作,手指翻動間不過幾息的工夫,一個栩栩如生的小豬形象就被捏了出來,看得軒轅昭驚奇不已。
與此同時,沈竹向他解釋道:「那是糖人,一種用糖做的零嘴兒。」
「用糖做的?那是能吃的嗎?」說著,軒轅昭用手指扒拉上了嘴角,儼然一副嘴饞的樣子。
見狀,沈竹笑了一聲,讓馬車停在了糖人攤位前麵。
沈竹朝攤主也是手藝人說:「老板,給我來個糖人。」
「哎,貴客想要個什麼樣的?」老板也是個眼睛尖的,知道坐著馬車的人一般非富即貴,吉祥話張口就來。
「能捏人嗎?」沈竹將軒轅昭往前抱了抱說,「照他的樣子捏一個。」
老板剛想答應,軒轅昭卻撲騰了起來,指著沈竹說:「別照我的樣子捏,要舅舅,要跟舅舅一樣的糖人。」
那老板聞言探頭瞅了眼沈竹,驚艷之下半是贊嘆半是為難地說:「哎喲,小公子這可為難我了,這麼個天仙兒似的人,我可捏不出來。」
聽見沈竹被誇,軒轅昭像自己被誇了一樣驕傲,挺著小月匈脯說:「那也沒辦法,都怪我舅舅長得太好看了。」
被他驕傲的小模樣逗笑了,沈竹將他抱回懷裡,看著那老板道:「無妨,你就照著我捏一個罷,像不像都成。」
軒轅昭喜歡他,他也樂得高興。
「好嘞,沒問題!」那老板雖然嘴上奉承謙虛,手上功夫卻是不差,不過三四分鍾,一個神似沈竹的小糖人就已經新鮮出爐了。
即使比不得真人的長相,但神態姿勢卻是一模一樣,令拿到手的軒轅昭十分雀躍,紅著臉蛋就舉起來給沈竹看。
「挺像的。」
沈竹贊完,轉頭又去跟老板要了個像軒轅昭的糖人,打算留著等一會兒給他玩,順便還一並把錢付了。
跟沈竹顯擺完,止不住心中雀躍的軒轅昭又爬到軒轅策麵前,舉著糖人朝他顯擺說:「叔叔,你看,是舅舅!」
軒轅策低頭一看,果然是肖似沈竹的小糖人。
雖然比不上真人的十之一二,但也是能在見過沈竹後贊嘆一聲像的程度。
見軒轅昭一副嘚瑟到不行的模樣,剛剛還被他打斷親熱的軒轅昭瞬間心氣兒不平起來,他覺得沈竹寵小皇帝可比寵他還要多。
於是他抬頭快速看了沈竹那邊一眼,趁著他還在跟馬車外的老板說話的工夫,低頭一口咬掉了軒轅昭舉到他麵前的糖人腦袋。
還為了消滅罪證,嚼了兩下就囫圇把糖塊咽了下去,不顧堅硬的碎片喇得他嗓子生疼。
而等軒轅昭反應過來的時候,軒轅策就已經把罪證消滅得一乾二淨,隻留下一個沒有腦袋的「沈竹」,淒淒慘慘地被軒轅昭舉在手裡。
小皇帝張大嘴巴,看著手裡再不完整的糖人,委屈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難得大聲地哭了出來,把還在跟老板說話的沈竹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沈竹連忙收回伸出窗外的腦袋,抱起跪在後麵的軒轅昭安慰道,「哭什麼呀?哪疼?跟舅舅說說?」
他沒看見自己被咬掉腦袋的糖人形象,還以為軒轅昭是哪裡不舒服了。
軒轅昭嚎完一嗓子就覺得有點後悔,此時窩在沈竹懷裡,啪嗒啪嗒掉著眼淚,控訴地對沈竹說:「叔叔,叔叔把我的糖人咬壞了!」
他最近膽子也大了許多,按照以往,就算真是軒轅策的錯,他也是不敢跟沈竹告狀的。
沈竹這才發現沒了腦袋的糖人。
他看向軒轅策,卻隻得到軒轅策一個不屑的眼神:「我沒有,你覺得我會跟個孩子搶東西吃?」
聞言,軒轅昭委屈的更厲害了。
但他已經不敢在說軒轅策了,因為他確實沒有證據證明糖人是他咬掉的,便隻能一個勁兒地往沈竹懷裡縮。
沈竹則是暗自翻了個白眼。
想也知道軒轅策沒說實話,於是他無奈譴責道:「你跟個孩子吃醋就那麼有意思嗎?」
「我說了我沒有!」軒轅策不服氣地說,「你怎麼這麼偏心眼兒!他說什麼你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