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迪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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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10

卓裕昨晚聽【一碗薑茶】的歌單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窗簾沒拉嚴實,晨光在牆上巡禮,深棕灰的牆漆褪成了淺米白。他盯著那一團漾動的光,跳入耳朵的仍是那首《cloud 9》。

這種感覺很奇妙。

結束與開始,從一而終。

換衣服的時候,卓裕的手碰在黑色西服上一頓,轉而又選了旁邊的淺色襯衫。

9點有會議,林延特地安排的「蘇芝」項目交流會。卓裕剛進會議室,一眼就瞧見坐在中間位的晏修誠。

晏修誠頷首示意,俊臉帶笑。

卓裕點頭回應,表情似是而非。挑不出錯,但也絕非良善。

之後半小時,晏修誠對他的設計理念侃侃而談。卓裕聽得仔細,這個人的邏輯思路,表達能力都無可指摘。

之後由林延做總結陳詞時,難掩諂媚,甚至要求公司設計部好好向晏修誠請教學習。散會後,林延叫住卓裕,熱情地與晏修誠互做介紹。

「裕總,久仰大名。」晏修誠主動示好,伸出的手修長,乾淨。不經意地露出腕間的手鏈,精細卻不陰柔,無一不透著精致得體。

卓裕不拐彎的,想起了薑宛繁。

同樣是手,她手背上的痕印,指節處纏著的醫用膠布。這麼一比較,真不是一路的。

他笑著回握,「客氣。上回有事,沒陪你吃飯,改天有空補上。」

「裕總貴人事多,」晏修誠說:「有機會,我們互相學習。」

這都是客套話,換做任何人,都能重復話術。本是場麵上的你來我往,看破不說破。但卓裕揚了揚眉,笑得輕鬆:

「我不是你們這行的,跟我學也學不著靠譜的。不過,我有一朋友,開了家做刺繡的店,叫[簡胭],得空的時候,我帶你去轉轉?」

在聽到名字的一瞬間,晏修誠的臉色幾不可微地變了變。

事後,林延意猶未盡地找到卓裕,「怎麼樣,晏老師確實還不錯吧?」

卓裕掐滅煙,掃了掃月匈口處的落灰,「聽實話?」

林延:「啊?」

卓裕笑著說:「他那個人,又裝又假。」

「蘇芝」項目由林延主導,與卓裕本就沒有太大關係。管不得林延高不高興,卓裕確實不太喜歡晏修誠這個人。他像一件包裝無暇的陳列品,一言一行都按著腳本在刻板展示。

從公司出來之前,周正還說:「晏修誠是後起之秀,也有值得包裝的資本。在浮躁的當下,娛樂圈的邊角八卦也已索然無味。這個時候冒出一股清流,再沾上那麼點民族遺珠的光環,就太容易變現了。咱們小林總,不就是一條上鈎的大魚嗎。」

卓裕當時就指正:「行了,少擱這話裡有話。」但心裡喟嘆,周正跟了他這麼多年,是個明白人。

卓裕開車到[簡胭],店裡特別忙。幾個小徒弟接待顧客,看樣板,呂旅在打電話,攛著手來回踱步。戴老花鏡的刺繡老師傅叉月要喊人:「要錦線錦線錦線!不給我辭職了啊!」

呂旅猛地舉手,「來了來了!」跑得急,差點親上模特衣架。

卓裕樂的,倚著牆看熱鬧。

多好,這才是真實的鮮活。

還是一個小徒弟發現的他,「咦,裕總你來啦。」然後立刻沖著裡麵高聲叫喊:「裕總來找宛繁姐啦!」

店裡頓時按下暫停鍵,所有人齊刷刷地望過來。

卓裕下意識地挺直背脊,接受審查似的。

「裕總你先坐會啊,茶水自己倒。」呂旅給完錦線,又捧著一摞布料出來,堆得高看不清路,她側出腦袋可費勁。

卓裕伸手幫忙,「放哪?」

「好人有好報,告訴你情報。」呂旅小聲:「宛繁姐在裡邊忙,你進去吧,坐著就好,別吭聲。」

卓裕指了指外邊,「怡曉又給你帶了手辦禮物,待會拿給你。」

呂旅美滋滋,「謝謝謝謝。」

這是卓裕第一次進內廳,才發現不比店麵小。

七八十平四四方方一整間,三個大長桌作工作台,左右放著各種工具機器。一整麵牆打成貨架,掛滿了各色布料。兩位資歷老的師傅和薑宛繁在低聲溝通,還有四五個年輕點的在碼放工具。

深秋五點半,天色已暗,薑宛繁身後是半落地的窗,光線雖不明亮,但融嵌在身上,像勾了一圈巧妙的輪廓。卓裕能看見她垂於肩後的頭發絲,散落一層淡淡餘暉。

他進來時的動靜不大。

隔了很久,還是老師傅提醒,薑宛繁才注意他。

卓裕坐在角落的木沙發上,沒有任何打擾。

一個小時後,其他人陸續離開,隻剩一個學徒,學徒有點緊張,薑宛繁輕聲交待:「手別抖,針再斜著點,你看,這一塊得密、順,出來的成品才能有反光的效果。」

看了會,薑宛繁說:「你看我走一遍。」

學徒讓出位置,薑宛繁坐下,絲線撚長,繞兩圈於手掌,「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圓形中加飛鳥圖案嗎?」

「琴瑟和鳴,雙宿雙飛,圖個好寓意。」

薑宛繁點點頭,「對,還與衣角這處的玉兔相呼應。『圓鳥』為日,『玉兔』為月,以絲線連接,日升月落,光輝交織。」

「宛繁姐,我想記在本子上。」

「死記硬背沒有用,你多看多聽多學,自然就心裡有數了。」薑宛繁手速很快,穿針走線的動作很漂亮。

卓裕有一刻恍然。

他不想關心她繡的作品是什麼,因為此刻的薑宛繁看起來,就是江上清風,水底遊魚,像最美的那幀電影畫麵被截取放大,恨不得設置成手機屏保。

半小時後,學徒也收工。

室內仍是安靜的。

卓裕的視線挪回薑宛繁,發現她坐在那半天沒動。

卓裕皺眉,起身走過去,「哪裡疼?」

薑宛繁愣了愣,像機器人似的費勁轉身,「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卓裕一副「你說呢」的無語表情。

「沒事,我讓呂旅拿個膏藥貼貼。」薑宛繁試著左右扭了扭脖子,倒也沒忘記他等這麼久,「訂了盒飯,一塊兒吃?」

卓裕:「……」

薑宛繁看向他,「不想吃?」

卓裕忽然正經,「你能幫謝宥笛個忙嗎?」

「什麼?」

「謝宥笛的車已經被我禍害了。再有下次,就得吊銷駕照。」卓裕語氣無辜,「所以,給個機會,讓我當一回網約車司機。」

不就是想送她回家嗎,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薑宛繁恍恍惚惚,自己不答應,就成為傷害一個,不,兩個男青年的渣女了。

她嘆了口氣,「你等會。」

再回來,手裡拿了個防塵衣袋。

「上回你定的衣服,還有襯衫在等麵料,來都來了,試試外套吧。」

卓裕很配合,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脫了外衣後手一頓,「裡邊還要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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