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虞了:「……」
期中考之後一個星期,陸邀因為競賽的事被競賽組老師頻繁叫走,好幾次放學班裡人都走光了,虞了一個人留在教室寫完了一張理綜卷的選擇題,陸邀才被放回來。
陸邀好幾次提過讓虞了騎他的車先回去,虞了倒是覺得多等一會兒無所謂,都是做作業,在家裡還是在教室對他來說都一樣。
下午最後一節是化學,下課鈴還沒響,虞了就看見有競賽小組的人在門口等著了。
「我今天不在教室等你啦。」
虞了趁著老師轉身板書的功夫跟陸邀小聲遞話:「我去側門那家店買個耳機,估計得選一會兒,你好了直接過來找我,我在門口等你。」
陸邀:「嗯,結束了給你發消息。」
虞了貼著桌麵給他比了個ok,下課兩人分頭行頭,陸邀去競賽小組的臨時辦公室,虞了直奔側門耳機店。
他帶來的那副藍牙耳機不知道被棉花玩兒到哪裡去了,就打算買個有線的暫時用用,免得又被棉花叼著到處跑。
剛放學店裡人還挺多,他估扌莫著陸邀平時結束的時間,挑裡能有十來分鍾,付錢時店裡學生已經所剩無幾了。
外頭行道樹下有長椅,他拆著耳機包裝往外走,打算去那兒坐著等。
不料剛下台階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叼著煙的男生攔住了去路。
虞了拆包裝的動作沒停:「有事?」
男生哼哼兩聲,沖他背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頭看。
虞了轉過身,一眼看見的就是那頭熟悉的黃毛。
其實也不算熟悉,就前段時間過紅綠燈路口時遠遠瞧見過,陸邀隨口的一句黃毛讓他印象很深刻,看見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對方是誰——
傳聞中因為在網吧樓下收保護費被陸邀揍了好幾次的小混混。
江湖尋仇?
難不成還真給前同桌說中了?
黃毛扯著嘴角一開口就肯定了虞了的猜想:「可以啊,盯了這麼久,總算是讓老子抓著一會落單的了。」
「我沒惹你。」虞了冷靜道。
黃毛抱著手臂:「啊對,你是沒惹我,可你那個跟你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惹我了啊,你不知道?」
「知道。」虞了邏輯很清晰:「所以你是被我好兄弟揍了很多次,又因為實力不允許揍不回去,就想挑個軟柿子捏,在我這兒把場子找回來?」
黃毛:「……」
黃毛:「會不會說話,找抽是吧?!」
虞了:「我會說話你今天就不抽我了?」
「靠!」黃毛破口罵了一句,將煙頭擲在地上:「老子跟你費個屁的話,找場子就找場子了,今天這頓揍你必須挨,耶穌來了都救不了你!」
虞了真誠道:「我的建議是你今天最好別揍我,不然你要倒黴。」
「老子錘人從來不挑日子。」
黃毛擼起袖子,氣勢洶洶走向虞了:「怎麼,仗著陸邀那小子會給你報仇是吧?也不想想萱城這麼大,他回頭上哪兒找人——艸,誰!」
「你人不就在這兒麼,需要我上哪找?」
陸邀扼住他的後頸,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黃毛臉色驟然變了:「陸邀?!你他媽打哪兒冒出來的!」
虞了:「我給過你建議了,你不聽。」
黃毛兄弟看見陸邀第一眼就慫了。
虞了就在他跟前不過兩三步,看著兄弟被人拎小雞仔似的捏在手裡,腳底下生了根,愣是不敢動虞了一下。
「可以,過來咱們慢慢說。」
陸邀拖著漲紅了臉的黃毛的後衣領徑直往旁邊巷子裡走,路過虞了時隨口留了一句:「在這等我。」
虞了乖乖點頭,目送黃毛兄弟一臉痛苦地追進巷子裡,往前幾步在椅子上坐下,淡定掏出手機開始體驗新耳機音質。
一首歌還沒結束,陸邀回來了。
「走吧。」他從後麵按了一把虞了腦袋頂:「回去了。」
「哦。」虞了收好東西站起來,回頭看見陸邀臉上一塊兒擦傷,頓住,臉皺成一團:「不是吧,你怎麼還掛彩了?」
陸邀將外套隨意搭在臂彎,一點兒也看不出剛揍完人的模樣:「牆邊有截突起的竹竿,沒注意,擦到了。」
虞了默了默:「他們走了嗎?」
陸邀:「沒。」
虞了立刻抬腳:「我去看看。」
陸邀勾住他的書包帶:「你看什麼?」
虞了:「我看能不能補兩腳。」
「再補人就沒了。」陸邀勾著唇角細微一點弧度,直接撈過他肩膀往回走:「不早了,先回家吃飯。」
虞了擔心陸夫人問起來不好解釋,一路上給陸邀想了好幾個理由,結果一個沒用上,陸邀一句「不小心擦到」就輕鬆蒙混過去了。
提心吊膽生怕陸夫人追問的虞了看得目瞪狗呆。
「阿姨也太信任你了。」
晚飯後回了房間,虞了邊幫陸邀上藥邊嘖嘖稱奇:「這麼明顯的敷衍,居然什麼都沒問。」
陸邀不置可否。
虞了想到了那個黃毛混混:「這是你第幾回揍他了?」
陸邀:「四吧,記不清了。」
虞了:「這麼多?他也是頭鐵,這樣了還敢來惹你,是我就夾著尾巴藏好,管什麼麵子不麵子,不挨揍才是王道。」
陸邀:「放心,他以後不敢來了。」
虞了:「你威脅他了?」
「差不多。」陸邀掀著眼皮看他:「你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虞了笑著:「就因為他們知道我是你的人,企圖對我打擊報復還未遂?得了吧,有問題的是他們又不是你,我才沒那麼不講理。」
陸邀默了兩秒,慢吞吞重復了其中三個字:「我的人?」
虞了:「啊,不是嗎?」
陸邀沒應聲,虞了抬起頭,對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時,表情忽地一滯。
他發誓,他剛剛說的時候真的就是懷著很單純的熟人抱團心態,脫口而出,完全沒有多考慮什麼。
但是當這個詞被單獨拎出來一重復,一強調,咂巴幾下,忽然就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味道。
虞了一時啞然,隔著半近不近的距離愣愣看著陸邀,手也停在了半空,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繼續。
「怎麼了。」陸邀靜靜看著他。
虞了眼神閃爍著移開:「沒,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
陸邀嗯了一聲:「知道,沒說你說的不對。」
虞了:「……」
陸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虞了接下來的動作:「塗完了?」
「沒,還差一點兒。」虞了兩指撇斷棉簽,換了一根新的繼續上藥。
房間裡還是隻有他們兩個,氣氛卻不知怎麼,轉變得跟剛剛有些不一樣了。
虞了垂著眼,努力想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陸邀的傷處,可是餘光總是無法忽略陸邀落在他臉上的視線。
對方呼吸的存在感忽然變得特別強。
還有那句「你的人」,總在他腦袋裡晃啊晃,晃得他思緒亂作一團。
陸邀說沒說他說的不對,意思是承認他是他的人這個說法了?
所以這個「你的人」,是多想之前的人,還是,多想之後的人?
陸邀看著他細微顫動的睫毛:「緊張什麼?」
「我不知道。」
虞了自己思索無果,抬眸望進陸邀的眼睛,處於近乎依賴的信任,他把自己的問題直白地拋給了他:「我現在心跳有點兒快,這是正常的嗎?」
陸邀眼神一閃,又見虞了抿直了嘴角,好像忽然後悔了,不大確定地自語:「這是可以說的吧?」
他肉眼可見的更緊張了,給藥膏蓋蓋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陸邀握住他的手腕,想說什麼,陸星星在樓下的喊聲隱約傳來,在叫他們下樓吃水果。
虞了如蒙大赦,微微睜大的雙眼望向陸邀:「妹妹是在叫我們?」
陸邀精準捕捉到他眼底走投無路的求助,慢慢鬆了手,點點頭:「嗯,下去吧。」
虞了立刻放下藥膏起身下樓。
略顯淩亂的腳步聲離開了門口,陸邀方才收回目光去看桌上的藥膏。
蓋子還是沒有蓋上,都快滾到鍵盤後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