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同桌:【你第一天跟你同桌當同桌?】
虞了:【當然不是啊。】
同桌:【那你乾嘛突然發現?】
虞了:【不可以嗎?】
同桌:【你不對勁。】
虞了:【展開說說?】
同桌:【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男生會用帥得合不攏腿來形容自己的兄弟。】
虞了:【那你也不正常。】
同桌:【?】
虞了:【你之前誇我帥來著。】
同桌:【我說的是有你在老子都不好找女朋友了!!!這能一樣?!!】
虞了:【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話,哪不一樣?】
同桌:【……】
同桌:【反正你不正常,一個整天在你麵前晃的人你突然覺得他好帥,好有吸引力,你就是不正常!】
虞了:【也不是突然,我一直覺得他帥。】
虞了:【隻是最近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尤其是不經意對視的時候,老覺得心潮有點兒澎湃。
同桌:【行,那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老想跟他待在一塊兒?】
虞了:【不是。】
虞了:【我一直挺喜歡跟他待一塊兒。】
同桌的正在輸入消失了一秒鍾,接著輸入:
同桌:【我就問你能不能一句話打完再發出來!別跟我大喘氣!】
同桌:【你乾什麼喜歡跟他待一塊兒?】
虞了:【我乾什麼都我喜歡跟他待一塊兒。】
同桌:【……】
虞了:【我昨晚還夢見他了/小狗捂臉】
同桌:【???你夢見他什麼了?】
虞了:【忘了,光記得夢裡全是他了/小狗搖耳朵】
同桌:【……】
同桌:【媽的,確診了,沒救了,等死吧。】
上課鈴響了,被「網絡醫生」確診的虞姓患者把手機塞進抽屜,趴在桌上偏頭盯著同桌瞧。
陸邀在最後一道填空題上寫下答案,翻頁時抬了眼去看他:「怎麼。」
「沒怎麼。」虞了手癢地去折他的試卷,把一角裹成小小的筒狀,又鬆開,試卷角變成了一個卷。
陸邀沒管他。
虞了膽子更大了些,抬起手去取他的眼鏡,慢吞吞勾下一半,又給戴了回去。
陸邀還是不管他,隻是懶洋洋垂著眼,用筆頭很輕地壓了壓他的手臂,像個溺愛孩子到沒有底線的家長。
虞了收回搗亂的手,抿著的嘴角止不住翹著。雖然一直在嘴硬狡辯,但是他心裡知道的,老同桌說得一點沒錯。
他是真的有點兒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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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的秋天和小孩子的臉色一樣,一天能有好幾變,上午還艷陽高照,下午就陽光斂盡陰雨密布,是要下雨的節奏。
周五最後一節課原本是體育,被老劉臨時征用了開班會。
「反正一會兒下雨了你們也要回來,我就做個好事,少讓你們跑這趟了。」
他一說完,底下響起全是倒彩。
老劉脾氣好,也不生氣,還是樂嗬嗬地笑:「放心,今天這節課不給你們講大道理,也不讓你們做試卷,就是想抽個空,讓你們在畢業離開之前給我留個紀念。」
有人笑說:「畢業還早呢。」
老劉握著保溫杯:「是啊,還早,所以趁咱們大家還挺心情輕鬆地提起這個話題,該留就留吧,免得到時候一個個眼淚婆娑,寫點兒什麼,一個字一泡眼淚,交我手上字兒都暈得標點符號都看不見了。」
底下還是一片笑。
這會兒才高三上學期,都覺得離分別還遠著,而對他們來說,遙遠便等同於暫時的不存在,誰會為不存在的東西傷心落淚?
老劉敲敲講桌:「就辛苦大家一人給我留一句祝福吧,實際點兒的,這樣等你們未來畢業工作了,有空了,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兒時,還能順道確認一下18歲的願望都靈不靈。」
座位上都是翻找便利貼的動靜,這樣輕鬆的氛圍下,男生的嘴巴大多閒不住,嘻嘻笑著陸續接話:
「我先來,我希望老劉三年後在全省,哦不對,全國十佳教師榜榜上有名!」
「希望老劉以後帶的每屆學生都是大學霸!」
「我我我希望老劉未來二十年都不長白頭發!」
「好家夥,那我直接老劉二十年不長皺紋!」
「得了吧,都說了實際點,你們還跟二十年後槓起來了是吧?」
「怎麼不實際了?區區二十年,我必定回來親眼看!白了我就給手動染黑,嘿嘿!」
「我也!老劉!到時候我給你買美容儀,買一箱,用不完的就熨腳丫子玩兒!」
「靠,說的啥玩意兒……」
虞了作為半道來的插班生,看大家熱熱鬧鬧的,有點兒羨慕,還有點兒想蕪城的老師同學了。
筆頭劃拉著便利貼時,一隻手伸過來往他桌上貼了一張,上頭用漂亮的行楷寫了一句話:
記得畢業之後,陪小虞同學回蕪中看看。
虞了一愣,立刻偏頭去看陸邀,眼睛被點得晶亮:「為什麼是你陪我啊?」
陸邀反問:「你不想?」
「想啊,特別想!」
虞了笑著,在那張便利貼最底下空白處畫了個勾,順便簽上自己大名:「申請批準了,記得別反悔。」
……
放學時,雨下得更大了些,雨絲綿綿密密,風一吹,就能戰戰兢兢撲到人身上。
這個天氣不能騎車了,門口打車的學生又多,陸邀撐著傘帶著虞了往前走,打算過了最擠攘的這一段,再說打車的事。
路麵濕淋淋的,好在沒有積水。
虞了雙手插在衣兜裡,避著可能因為鬆動而變成地雷的地磚,聽著雨絲打在雨傘上的沙沙聲,想著一些緩慢牽動情緒的事。
一陣涼風從肩膀掃過時,他忽然開口:「老劉說高考之後,大家都會分開了。」
陸邀把傘往他頭頂傾斜,淡淡嗯了一聲。
虞了:「所以我們也會分開?」
陸邀視線落在他側臉,又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眼底繚繞的墨色隨雨水打出的霧氣一起蒸發:「怎麼忽然想起這個。」
「不是忽然,我想了一路了。」
虞了說,末了為了嚴謹,又補充:「還要加上半節課。」
陸邀靜靜看著他,也看他眼睛裡倒映出的自己:「想出什麼了?」
虞了:「想出了我們才遇見不到一個學期,就要被迫思考未來分開,天南海北的事情。」
正值青春時萌生的情愫最難言,又最奇妙。
它像瞞著人偷偷升溫發燙的一點火星,未曾被發現時,得意洋洋四處飄忽,偶爾靠近皮膚燙一下,未知來源的灼熱唬得人六神無主,心慌意亂。
而一旦被發現了,縱容就是過崗的山風,吹得火星冒出火苗,轉瞬燎原,撲不滅,也澆不熄。
虞了心裡如今就乖乖燒著這樣一片火原。
他停下了,從衣兜裡抽出左手,抓住陸邀袖子,眼睛裡的熱切的期許真真切切:「哥,我們考一所大學吧?」
「我不想跟你分開。」